次日,河山起牀時,蘇小薇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爬起身子時,他看到壁燈下的牀頭櫃上壓着一張字條,“我想爲你做點什麼,哪怕一丁點都行,這樣的生活你已經給了我三年,我不想再要了,我知道你是真的愛我,可我不想總是依靠你,而自己卻又幫不到你,別擔心我。”
“……”河山抓了抓自己腦袋,有些抓狂了。“這傻女人,跑哪去了,孩子也不管了。”
進了客廳偏旁的次臥,發現自己兒子還在睡覺,上前替他蓋了蓋被子之後,河山撥通了自己老婆的電話。
“你說你想要逃,偏偏註定要落腳,情滅了……”這是蘇小薇的電話彩鈴,聽着這聲音,河山的眉頭皺了皺。
“喂——”電話被蘇小薇接通了。
“你跑哪去了!”河山怒道。
電話那頭微微一頓,蘇小薇略帶不滿的說道,“幹嘛吼這麼大聲,我很好,不用擔心,你不是沒見軒婉嗎?去陪她幾天吧。”
“我幹,你別亂跑行不行,萬一出事了……”
“沒事,我和東山在一起。”
想到蘇東山,河山更覺得自己不能放心了,叫道,“限你半個鐘頭回到酒店,要不我把兒子賣了。”
“哼,你隨便吧,我又不是你養的寵物!”蘇小薇生氣了,後果很嚴重。咔嚓一聲,電話被她掛斷了。
河山鬱悶的拍了拍自己腦殼,旋即又撥通了蘇東山的電話。
“喂,姐夫啊。”蘇東山笑道。
河山急道,“你姐跟你在一起做什麼呢?”
“姐說她閒着沒事,讓我幫她找點事情做。”蘇東山說道。
河山沉吟了半晌,罵道,“你個豬腦子,還幫你姐找事情做,快點讓你姐回來。”
蘇東山有點不願意了,叫道,“我說姐夫,都過去三年了,你能不能對我態度好點,我現在在片場拍戲呢,就這樣了。”
咔嚓,蘇東山居然也將河山的電話給掛了。
河山鬱悶了,再度拿起了手機,撥通了劉大剛的電話。
電話等了幾分鐘之後,才被劉大剛接通,“喂,老闆啊,我這幾天在外地拍戲,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在說,回去後請你喝酒哈,不說了,這邊開機了。”
咔嚓,劉大剛還沒等河山說一個字,電話就掛了。
河山怒了,這羣人究竟怎麼了,難不成就自己很閒嗎?
和兒子吃了酒店的特供早餐之後,河山將長孫霸叫了過來。長孫霸的迅捷態度,讓河山一早的怒氣,消了一半,在衆人都對他不理不睬的情況下,他的這個師弟,還是很重情義的。
“這是軒婉最近三年的生活狀況,這是軒紫的,還有這個……”今早來見河山,長孫霸也是準備了一些之前沒有給河山看過的資料。
資料大多數都是關於軒家和整個燕京名人們的生活狀況,其中有軒婉、軒紫、軒心海、長孫傲、何魏陽等富家子弟。
這也是河山之前就交代長孫霸去做的事情,雖然他要離開燕京了,但他不想失去關於這些人的一些消息。
其中最令他關心的自然是軒婉和軒紫了。
看着手中薄如蟬翼的文件,河山的心卻沉甸甸的,這三年來,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多到讓他有些不能接受。
最重要的原因,軒婉這三年來過的並不好。
這是河山不想看到的,軒宏通老爺子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家族內部的整體勢力正在向軒婉的二爺軒宏達手中轉移。由於軒婉拒絕接受家族的聯姻政策並且替河山生下了孩子,她現在已經搬出了紫金苑,而成爲了一個軒家的外編成員。
她的身份已經不像以往那般華麗了,就好像自己的公主夢,突然破碎一般,時間到了,她只是一個灰姑娘而已。
燕京金融大學,這所高等院校,在整個華夏都享有盛名,其中更是培育出了很多世界上著名的經濟學家。
中午午休時間到了,大學內裡的學生們,如同潮水一般的走出校園,有的在街邊的小店中吃着東西,有的開始與自己心愛的男友誑街購物。
一家不起眼的服裝店裡,女主人正在忙碌着接待一天二次的生意高峰期。
這家一世情緣服裝店位於燕京金融大學的南橋邊上,每日上下午時間,都會有很多的大學生經過此處。
河山獨自一人穿行過街邊的馬路,走進了這家小店之中。
隨着門口風鈴的輕輕擺動,內裡有女人輕聲說道,“喜歡什麼衣服可以自己試。”
河山朝着內裡望了一眼,許多學生都在內裡挑着衣服,這家店的女主人這會已經有些忙不過來了。
隨手捏起了幾件衣服的布料,河山的眉頭皺了皺。這些衣服做工粗糙,大部分採用的都是纖維、化纖材料縫合而成,其中不乏有很多衣服的線頭還暴露在視野之中。
“老闆這件裙子多少錢。”河山拿着一件紫色收身連衣裙喚道。
內裡的女主人瞧了一眼河山手中的裙子,說道,“八十塊錢。”
“……”河山頓了頓,心底有種莫名的酸楚正在悄然引動而出。
他難以想象軒婉這些是怎麼過來的,難道就是靠賣這些低檔次的衣物嗎?
他的眼眶有些紅了,換了面目的他,顯然在軒婉的眼裡,只是一個平淡無奇的顧客。偷偷抹了把即將掉落而出的淚水,河山撥開人羣走到內裡,衝着女人說道,“給我包起來吧。”
軒婉好看的眉頭挑了挑,她看着眼前的男人,讓她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熟悉感覺,但在那菱角分明的五官之下,她又覺得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
愣了愣神,軒婉麻利的將河山遞過來的衣物簡單的裝在了一個塑料袋中。
河山遞了一百元現鈔給她,強忍着心中的痛,平靜道,“不用找了。”
詫異的接過河山遞來的鈔票,軒婉急忙在腰間的皮包中掏出了二十元錢,“這是找零。”
“我說不用了!”河山突然大聲喝道。
周圍正在挑選衣物的學生們猛然一驚,以爲這邊出了什麼狀況。
但旋即河山卻扭頭快速的離開了這家小店。在軒婉不明其理中他就那麼走了。
出了衣服店,河山將自己頭揚了起來,淚水在他泛紅的眼眶裡打轉,他手捂着胸口,跑去了一家便利店中……
整個下午,河山一邊老遠的瞅着軒婉那忙碌的身影,一邊大口喝着灌裝啤酒。
由於自身體質很好,在加上練有降魔功法的原因,河山覺得這酒,就像白水,喝進嘴裡無滋無味,更不能解除他心中那壓抑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