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臨時有一名狙擊手來報名,真是意外的驚喜!
不是能端起狙擊槍來的就叫狙擊手,一個合格的狙擊手,至少要擁有能在800米範圍外有效擊殺敵人的能力。
培養一個好的狙擊手之難,絲毫不亞於培養出一個優秀的飛行員。更不要說能被特種兵部隊招攬去的狙擊手了,簡直比黃金還要寶貴。
然而還不等面露喜色的陳默說些什麼,鄭剛卻先搖起手來。
“抱歉,我還沒決定是不是要加入,我只是先來看看。”
“這樣麼。”陳默努力壓下喜意,但依然面露笑容。“沒關係,其實我們這裡草創,也沒什麼可看的。你想知道什麼,待會可以和大家一起參觀我們的項目部,可以麼?”
鄭剛哪好意思拒絕:“當然,當然可以。”
他又指了指地上的木屑,尷尬地笑:“這個門多少錢,我來賠吧。”
“賠?”陳默猶豫了一下問:“不知道你現在做什麼工作?”
“我麼,我是社科聯的公務員。”鄭剛沒說自己是科長,那個職位有和沒有一樣。
“公務員啊,呵呵。不急,我們先去項目部吧。”陳默乾笑了一下,沒再提門的事。
鄭剛也不是笨蛋,從木紋和木板的質量上大概猜出了這玩意自己可能賠不起,既然人家不計較了,自己也不要犯傻了多提吧。
機關單位呆了一年,鄭剛好的沒學到多少,倒是學會了三分圓滑。
這份圓滑陳默怎麼可能注意不到,但這恰恰就是陳默想要的。他不露聲色地把鄭剛帶出了屋子,同時發了條短信給琴清,用詞儘量地委婉。
然而一分鐘後,琴清就回了一條信息:‘禽獸!換門的錢你出!’
被罵禽獸是小事,但這換門的錢,呵呵。陳默摸了摸胸口,有點肉痛。
十五名特種兵的考覈在十八分鐘全部完成,比陳默安排的極限時間還要提前了兩分鐘。在陳默的推斷裡,十九分鐘已經是最快,沒想到他們還提前了更多,這就是團隊合作的力量。
走進項目部的十五名特種兵,加上鄭剛,都對陳默要介紹些什麼很感興趣。除了鄭剛外,大家還沒見過陳默,只知道是副總會接待他們。
項目部的房間就是個臨時搭建的會議室,舊桌子舊椅子,連壁畫都是舊的,牆上還有一副‘爲人民服務的’的條幅沒拿掉。
這裡原本是菜市場居委會的辦公點,土地開發權都賣了,這個點乾脆就撤銷了,直接挪了位置。
現在房間裡的桌子都挪到了一邊,椅子擺成兩排,剛好十五個。
鄭剛很尷尬地發現自己確實是多出來的,陳默後腳走進趕緊讓下屬拿了張椅子進來。
從他走進後,房間裡的議論聲便小了下來,一雙雙好奇的眼神全掃到他身上。
其實陳默除了看起來高大一點,和座位上的特種兵們幾乎沒什麼不同。但他顯得太輕鬆自在了,除了這裡的主人,誰又會在應聘的時候放鬆過頭呢。
“大家好,我是CNQ安保培訓基地的副總經理,陳默。很高興認識你們,也很高興你們願意來這裡看看。我事先聲明,雖然我不是通過正常途徑邀請到你們,但我這裡去留隨意,不會做任何強迫你們的事。”
“大家有問題之後可以提,但現在先聽我把CNQ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介紹給你們聽好麼?”
最後雖然是個問句,陳默卻並沒有等待有人質疑。他打了個響指示意後勤,會議室裡的燈光立刻全部關閉。
這時室內唯一還亮着的,是陳默身後的投影儀。
“請大家先看一段視頻。”陳默不多說廢話,先上乾貨。
視頻很短,五分鐘的時間大概是由十多條短視頻拼接成的,而這些短視頻都出自普通人手裡。
沒有配字幕,沒有配解說,視頻中的內容除了衝突就是衝突,而且基本是一面倒的衝突。這裡並不是在放電影,所以一面倒的衝突中,被攻擊倒地的全是毫無還手之力的普通老百姓,無一例外。
沒有字幕,沒有解說,但在場的所有人都能聽懂視頻裡‘救命啊,饒命啊’之類的字眼。然而,並沒有救世主出現,他們無助地被毆打,被屠殺,直到施暴者厭倦。
視頻放到一半,會議室內徹底鴉雀無聲。陳默很明顯地感覺到年輕特種兵們的呼吸在變得粗重,這就對了,要讓他們拋掉鐵飯碗,沒點煽動力的東西怎麼行。
視頻放完,末尾出現了這樣一行字,‘視頻內容拍攝於一個月前,地點在XX市,XX市……’
“國內?怎麼可能!”一名年輕特種兵差點跳起來,滿臉的無法相信。
陳默認得他正是第一個把資格證丟在街上的那位,小夥子叫李偉,比陳默還小上一歲。
不單是他,其他特種兵也在紛紛竊竊私語,視頻裡的內容太勁爆,也無怪乎他們不太相信。
這時陳默走上臺前,幻燈片的內容變成了視頻裡第一份衝突的截圖。
“大家不要懷疑,視頻做不了假。你們再看這張截圖,很明顯衝突的雙方都是華人,而這份視頻的拍攝地就在江海市,雖然只是江海市的附屬城鎮。”
感覺到有人想說話,陳默擡手阻止:“我知道你們想問這和我的安保公司有什麼關係,當然有關係,聽我說完這起事件的起因你們就知道了。”
會議室的兩側各有一道門,一扇關着,一扇只是虛掩。琴清正透過虛掩的門縫觀看陳默的演講,演講稿基本都是她和南宮婼的手筆,但方向是陳默定的,現在上臺演講的也是他。
可陳默的臨場發揮能力遠遠出乎琴清意料,他站在那裡侃侃而談,底下的特種兵們則安靜傾聽。這個男人簡直是個天生的領導者,他的領導魅力幾乎從身體的每一個角落發散出來。
“完蛋了,完蛋了,老孃難道真地要淪陷?”琴清看着看着,不自覺地摸了把臉,臉上滾燙。
臺上,陳默已經把衝突的雙方全部點了出來:
“樂淘淘,只是一家普通的農產品收購公司。只不過因爲收購價比當地常年的壟斷戶稍高了一些,就被這幫壟斷戶召集大批無業人員圍攻。
這場衝突遠比視頻中能看到的更加慘烈,最終統計,樂淘淘公司從老總到收購員一共四十一名員工幾乎全部負傷,更有四名傷重不治。
雖然那幫壟斷戶全數落網被判了刑,但死掉的人不可能復生,受到的傷害也沒那麼容易抹平。”
幻燈上的圖片又換了一次,是一張放大圖。陳默指着一角似笑非笑:
“最讓我驚訝的是,樂淘淘公司居然是請了保安的。但這時候保安在哪呢?在這裡!”
圖片上的一角是混亂的最外圍,那裡站着四名保安。保安們虛張開手,似乎在對施暴者說些什麼,但顯然沒有半點用。
陳默的聲音開始變得憤慨:“他們做了什麼?他們什麼也沒做,甚至沒有報警!警察直到兩小時後才姍姍來遲,包括救護車!”
“他們就是這麼做安保的,結果整個事件下來,只有他們沒受傷,真是保護地好!”陳默拍着牆,示意換一張幻燈片。
下一張幻燈片的地點又不一樣,但內容卻相差無幾。陳默在詳細敘述完整個事件中弱勢者的損失後,所有矛頭依然是指向了毫不作爲或作爲很小的保安。
當然,很多保安確實是力不存心,陳默也不可能逮一個罵一個。但他一直敘述中的核心思想還是讓安靜聽講的特種兵們漸漸聞出味來。
當所有事件全部講完,陳默終於一拍桌子,圖窮匕見。
“這就是華國安保目前的現狀,人員素質不齊,職業規範沒有,專業能力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