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市長,現在當務之急是讓學生解散。”沈凌越鄭重道。
“我已經讓武警支隊調人過來支援,市局也在儘量的抽調警力過來。”廖東華插了一句。
“都是些學生,東華同志還調武警過來,我覺得沒太大必要,有警察維持秩序就行了,當務之急是瞭解學生的訴求,我相信我們的學生都是懂得講道理的人。”陳興微皺了下眉頭,對廖東華的做法顯然不贊成。
“陳市長,這也是不得已的事,不管學生的訴求是什麼,先保證不出亂子是首要大事,調武警過來並不是爲了搞什麼鎮壓,只是起個威懾作用罷了。”廖東華神色淡然。
陳興眉頭皺了皺,現在首要之事是平息事態,和廖東華爭論這個沒啥意義,從最終目的來說,廖東華的出發點也是好的。
“蔣校長,對學生最熟悉的就是老師,你們學校應該發動老師過來,做學生的思想工作,讓學生儘快散去。”陳興看向了南州大學校長蔣學人。
“現在老師們就都在學生中間,要不是老師們在緩解學生們的情緒,恐怕局面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陳市長,我們的老師已經盡力了。”蔣學人說話很直接,言語中也帶着幾分冷意,南州大學是部署高校,歸教育部直管,他這個校長的行政級別也是副部,比陳興還高,並不需要太忌憚市裡的這些領導,今晚的事,到底是什麼原因,蔣學人再清楚不過,心裡也有一些火氣,特別是耿建生現在還在場,蔣學人的臉一直緊繃着,要不是他這個副部級光有級別,沒啥實權,除了能管得了學校的事,地方上的事根本沒他說話的餘地,蔣學人此時恨不得讓公安局的人直接抓人,只可惜他沒那個權力。
陳興若有所思的看了蔣學人一眼,並沒有計較蔣學人的語氣,做學問的人總有點傲骨,倒是其他先到的人言語間似乎都在迴避着什麼,愈發讓他覺得奇怪了。
路鳴跟在陳興身旁,見到這種情況,不動聲色的走開,他這個常務副局長現在固然被廖東華壓制得厲害,但幾個心腹總是有的,要找人瞭解事情並不難。
“走吧,我們到學生中間去看看。”陳興說了一句。
“陳市長,我看這有點不太妥,學生們現在正在鬧情緒,難保會有什麼過激的舉動,我們現在在現場的警力不夠,我不建議你現在到學生當中去。”廖東華出聲道。
“東華同志,這些大學生都是我們國家培育的棟樑之才,是天子驕子,我相信他們即便是有些衝動,但也是理智的,作爲一名幹部,要是連走到學生中間的勇氣也沒有,那我覺得會是一種悲哀。”陳興看了廖東華一眼,神色鄭重。
廖東華抿着嘴,眼裡閃過一絲惱怒,要不是不想看到陳興這個市長也出點意外,他這個政法部門一把手也得挨批,他才懶得去管陳興的死活,這會好心勸陳興一句,被陳興給堵回來,廖東華臉面有些掛不住。
“陳市長要是願意到學生中間去,我這個當校長的也願意一起,我看學生總不至於連我這個校長一塊打了。”蔣學人這時候臉上微微有了笑容。
陳興轉頭看了看蔣學人,點了點頭,這個老校長或許脾氣耿直了點,但還是值得敬重的。
豪華的酒店套房,王榮巖穿着寬大的浴袍從浴室裡走了出來,年逾五十的王榮巖,比起去年,反倒是有越來越年輕的趨勢,臉上紅光滿面。
拿起酒杯倒了一杯紅酒,站在房間裡巨大的玻璃落地窗前,這裡能俯瞰到大半個南州的夜景,這是一座美麗的城市,這是王榮巖對南州的評價,少了幾分大都市的喧囂浮躁,多了幾分宜人的舒適,適合養老,奼紫嫣紅,這裡風景獨美。
輕抿了一口紅酒,王榮巖不得不否認自己愈發會享受生活並且開始講究起品味來了,這就如同鴉片一樣,一旦吸上了,再也戒不了,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王榮巖深有體會。
這間位於南州市最高層建築世紀大酒店的豪華套房,是一個企業老總常年包下來的,說是用來平日裡休息之用,房間剛包下來的時候,那老闆就將房門卡塞到了他口袋裡,王榮巖自是不動聲色的笑納,有時候他也確實需要這樣一個私密的地方,不論是會客還是行私人之便。
雖然遠離京城權力中心,但如今他仕途再度煥發第二春,王榮巖相信自己有朝一日能夠再殺回到京城,以新的身份,新的姿態,不過在南州生活了一年有餘了,王榮巖倒是真的有點喜歡上這個南方海城了。
身後飄來一陣陣幽香,林玉裴一向是喜歡味道較爲厚重的香水,王榮巖對香水沒有研究,但女人嘛,總喜歡這種裝飾氣味的東西,王榮巖不懂香水,但他懂女人,權力,就像是香水一樣,也可以讓女人着迷。
“幫我把桌上的公文包拿過來。”王榮巖笑道。
身後的女人應聲而去,很快就將公文包遞到王榮巖面前,嬌聲笑着,“我這麼一個大美人在這裡,你還有心處理公事?”
王榮巖笑了笑,打開公文包,從裡面拿出一瓶香水,“玉裴,送給你的。”
“什麼呀。”林玉裴接了過來,打開一看時,眼睛登時亮了起來,“這是香奈兒最新主打的n·5號香水系列?”
女人對香水始終是敏感的,生活優越的林玉裴對香水有不少的研究,雖然這個系列的香水不是她喜歡的,這麼一小瓶香水,差不多也就是一兩千塊左右,算不得非常名貴,但王榮巖難得會送她香水,林玉裴仍是表現出了十足的驚喜。
“什麼香水我是不懂,反正是別人送的,我估摸着你應該喜歡,就收下了。”王榮巖淡然笑道,手裡頭還拿着一個長形小盒子,只不過目光正集中在香水上的林玉裴並沒有注意。
“你個大大老爺們,誰送你香水了?對方是不是腦袋缺根筋了。”林玉裴掩嘴輕笑,不過很快,笑容定住,盯着王榮巖手上又拿着的一個長方形小盒子,依然是香奈兒的包裝,林玉裴下意識的問了一句,“這又是什麼?”
“自己打開不就知道了。”王榮巖笑了笑。
“討厭,還跟人家打啞謎。”林玉裴輕拍了王榮巖一下,那嬌媚的姿態能讓男人骨頭都酥軟幾分,林玉裴已經迫不及待的拿過盒子,打了開來,一瞬間,兩眼就如同盒子裡的珍珠項鍊一般,放着光,林玉裴小嘴微張着,滿是驚喜,急切的將項鍊拿了起來,林玉裴走到鏡子前比劃着,穿着乳白色真絲睡裙的她,這條項鍊就彷彿是爲此刻的她專門定製的一般,和她整個人的氣質融爲了一體,顯得高貴,大氣。
王榮巖走了過來,眼裡閃過一絲驚訝,倒沒想到這條項鍊這麼適合林玉裴,林玉裴的氣質和高貴大氣還差了一截,將這條項鍊卻是無形中提升了她的氣質。
“人靠衣裝佛靠金裝,玉裴,這條項鍊可是很適合你。”王榮巖笑道。
林玉裴喜滋滋的,對這條項鍊明顯是真的喜愛,愛不釋手的觀賞着,當看到項鍊的標價後,林玉裴眼裡再次充滿驚喜,心花怒放,項鍊明顯是從國外直接買進來的,牌子上標的是美金,這條項鍊價值五千多美金,無疑,頗爲珍貴。
“榮巖,謝謝你。”林玉裴雙手環抱着王榮巖,給了王榮巖一個甜甜的吻。
“這玩意我也沒用處,你喜歡是最好不過。”王榮巖微微一笑。
“這是誰給你的呀,又是香水又是項鍊的,給你送禮的那人還真是有意思了。”林玉裴笑道。
“的確是個有心人,很會別出心裁。”王榮巖笑着點頭。
“榮巖,你之前在南大當黨委書記也沒人這麼送禮給你吧,這剛調到新職位,這麼快就有人巴結上來了。”林玉裴輕笑着,笑容很是甜膩,“榮巖,有權真好吧。”
“是啊,權力可是好東西。”王榮巖眯起了眼睛,他如今比在部裡當司長時還要風光,王榮巖深深的迷戀着權力帶來的感覺,他不知道自己以後如果再跌入谷底,會是什麼感受。
“榮巖。”林玉裴叫喚着王榮巖的名字,一臉深情和眷戀,儼然在叫着自己的丈夫一樣,甚至於她對自己的丈夫都不知道已經有多久沒有深情的叫過對方名字了,除了新婚燕爾之時,林玉裴此時已經沒了記憶,眼神迷離的看着王榮巖,林玉裴一雙眸子彷彿都能滴出水來,“榮巖,我的事,你到底有沒有安排嘛,人家在辦公室裡實在是呆不下去了,處處受人排擠,陳丹英那臭女人真不是個東西,不就是看我比她漂亮嘛,看我不順眼,害得其他人都排擠我。”
王榮巖呵呵一笑,陳丹英除了比林玉裴年長,可一點不比林玉裴長得差,昔日高教司的兩朵花可是一個比一個長得嬌豔,陳丹英就差在年紀大了點,否則絕對是個尤物。
“陳丹英,那女人不簡單吶。”王榮巖很是感慨,被對方從司長的位置上擠了下來,並且險些就再也爬不起來,王榮巖對陳丹英這個女人印象不可謂不深刻,他知道,陳丹英看林玉裴不順眼絕對不是因爲什麼容貌的緣故,估計是因爲陳丹英知道林玉裴跟他的關係罷了,因此對林玉裴很是不屑。
“反正她現在是領導,我是沒法再在司裡混不下去了,再說我也想換個環境,這南州風景秀麗的,我也想來呢,而且能陪着你不是,也能照顧你嘛。”林玉裴嬌聲說着,“榮巖,你之前可是答應我了,要幫我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