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打完電話,六點下班的時候,陳興準時離開辦公室,讓李勇開車前往那家餐廳,車子停在餐廳外面,陳興走進餐廳時,左右張望着,陳興也不知道李穎說的同事是男是女,不過李穎給了他號碼,這會拿出打了一下,就只見坐在角落裡的一個女的站了起來,手上的也在響。
陳興確定是對方,走了過去,女子拘謹的看着陳興,“陳書記,您好。”
“不用緊張,現在我不是陳書記,工作時候纔是。”陳興笑道,示意對方坐下,“晚上要勞煩你幫忙,這頓晚飯我得先請你吃了。”
“陳書記,不用不用。”女子一聽陳興的話,急忙又站了起來。
“嘖,別站着,坐下。”陳興笑着搖頭,“都跟你說了,不用緊張,你就把我也當成一個普通人。”
顧盼男悄然瞥了陳興一眼,心裡嘀咕了起來,暗道市委書記就是市委書記,再怎麼說也還是書記,她又怎麼敢真把陳興當成一個普通人,這會雙手放在膝蓋上,從坐姿上已然可以看出她的心情依舊緊張。
想着還沒主動介紹自己,顧盼男趕緊道,“陳書記,我叫顧盼男,您叫我小顧就行。”
“顧盼男?怎麼,你爸媽盼着生個男娃不成,給你取這個名字。”陳興唸叨着對方的名字,覺得挺有意思,開着玩笑。
“陳書記您真厲害,一下就說對了,我一生出來,我爸媽可失望了,他們一直都希望是個男孩子,後來也就乾脆給我取了這麼一個名字,希望下一胎能生個男的。”顧盼男笑道。
“那有如願嗎?”陳興笑着問了一句。
“有呢,我還有個弟弟,比我小三歲。”顧盼男笑道。
陳興聽了,笑着點頭,打量着顧盼男,看着應該也就跟他差不多年紀,三十出頭,一頭利索的短髮,身上沒有任何裝飾,沒帶耳釘,沒帶項鍊,手上也沒有戴任何戒指手鍊的,陳興看了都有些驚訝。
兩人隨意的聊幾句,陳興感覺到顧盼男放鬆下來後,這才問道,“小顧,你家裡出租給拆遷戶,平常你有沒有聽他們說過什麼?”
“陳書記,我平常不在那裡。”顧盼男搖了搖頭,“出租的是我們位於城中村的老宅子,我們現在住在商品房裡,平常也就是收房租,我爸媽纔有過去,我自個就去過兩三次,都是我爸媽沒空才幫忙去收房租的。”
“這樣啊。”陳興微微點頭,看來顧盼男是不可能瞭解什麼了,只能待會過去之後在瞭解了。
李勇點了菜,陳興讓李勇一塊坐下來吃飯,三個人隨便吃了點,陳興急着去走訪,也沒心思慢慢和顧盼男吃這頓晚飯,見顧盼男吃得差不多,陳興就道,“小顧,你要是吃好了,咱們就走吧。”
“好了。”顧盼男站了起來,她也瞧出了陳興似乎頗爲急切。
結了帳,李勇要去取車,陳興擺了擺手,車子掛着市委的牌照,開車過去,怕是會有些招搖,陳興現在無比謹慎,吩咐李勇先將車放在這裡,三人打車過去。
攔了輛出租車,顧盼男跟司機說着地址,距離並不是很遠,約莫十多分鐘的車程後,就到了目的地。
下了車,顧盼男在前頭領路,自個先捂着鼻子,回頭同陳興說道,“陳書記,這裡面有一小段路亂了點,衛生也不是很乾淨,您怕是得忍一下。”
“放心吧,大活人還能被臭味薰死不成。”陳興笑了笑。
顧盼男一聽陳興的話,險些忍不住笑了出來,悄悄的看着陳興,顧盼男發覺這位陳書記並沒有想象中的大領導那種嚴肅的樣子,反而是讓人有一種親切感。
“這裡的垃圾都沒人打掃嗎。”陳興經過垃圾堆旁時,也忍不住捂起了口鼻。
“這裡的人爲了省點錢基本都不願意交衛生費,市環保局的清潔人員也就不負責這裡的衛生了。”顧盼男無奈道。
陳興聽了,也沒再說什麼,跟在顧盼男後邊走着,陳興現在總算是相信李穎說的要是沒人帶路,真會找不着北,別說是他這種外地來的,就算是本地人,只要不是住在這裡,恐怕進來後想找個人都沒地兒找,房子很稠密,小巷也很窄,再加上垃圾亂扔,或許這就是城中村的亂象吧。經過一條燈光有些曖昧的巷子時,陳興還看到了巷子兩旁對着路面的房間站着不少年輕女人,陳興只是看了一眼,就有女人朝他招了招手,嘴上喊着,“帥哥,進來玩嗎。”
陳興一看便知道是幹啥的,搖了下頭,加快了腳步,他這個望山市委一把手親歷這種現象,心裡也是百般滋味,如果能有個不錯的工作,或許這些失足女也沒有人願意真的墮落吧。
顧盼男走在前頭,頭也不回的快步走着,臉色微紅,等走過了那段小巷,顧盼男看了陳興一眼,臉色不自然的解釋着,“陳書記,只有那條路可以進來,所以沒法繞路。”
“呵呵,沒事,都走過了。”陳興笑着擺了擺手,在微弱的路燈下,隱約能看到顧盼男那紅潤的臉蛋,顧盼男不是屬於那種皮膚特別白的,但臉卻是有點嬰兒肥,這會紅嫩紅嫩的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陳興沒有多看,迅速移開目光,可別初次打交道就讓人覺得他這個書記是個大色狼,儘管陳興內心深處也認爲自個挺色,但那只是對他的女人,在外人面前,陳興無疑要保持一個領導的形象。
又走了五六十米,很快就到了,顧盼男家的老宅子,一棟三層的老樓房,聽顧盼男所說,三層都租出去了,大都是在市區的打工的人,其中也就一戶以前住在江濱區的拆遷戶,租在三樓,因爲三樓正好是半層,就全部都租了,一家人住在一起。
由顧盼男去敲門,屋內的人顯然是認得顧盼男這個房東的女兒,打開門見是顧盼男,便側身請顧盼男進來,開門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年男子,嘴上還一邊唸叨着,“這個月房租不是交了嗎。”
“阿伯,我不是來收房租的,我是有點事過來。”顧盼男笑道。
“不是來收房租的?”那老年男子奇怪的看了看顧盼男,顯然是不知道顧盼男過來除了收房租,不知道還能幹嘛。
“阿伯,這位是市裡的……”顧盼男正要介紹陳興,陳興已經打斷對方的話,笑道,“阿伯,我是顧小姐的朋友,有事跟她一起過來。”
顧盼男疑惑的看了看陳興,這時候陳興趁那老人轉身過去的功夫,走到顧盼男身旁,附到其耳旁,低聲道,“小顧,等下你就看我眼色行事,配合着我問,也別說我是幹嘛的。”
顧盼男輕嗯了一聲,臉色紅得比剛纔還厲害,陳興只顧着低聲和顧盼男說話,生怕被老人家聽到,卻是沒注意他離顧盼男太近了,嘴脣都快碰到了對方的耳朵,只是陳興現在一腦子都是舊城改造項目的拆遷有沒有貓膩,並沒有注意別的,顧盼男卻是因爲耳旁傳來陳興說話時呼出來的熱氣,那溼溼癢癢的感覺讓她身體都有了微妙反應。
陳興看到顧盼男臉紅時還有些奇怪,暗道對方又怎麼了,沒多想,坐了下來,示意顧盼男坐到自個身邊來。
“阿伯,我們是來向你瞭解拆遷補償事宜的。”陳興笑道。
原本已經坐下的老人家咋一聽到的陳興的話,渾濁的眼神彷彿也都立刻清醒了幾分,看着陳興,眼裡閃過一絲警惕,“那事有什麼好了解的,協議都簽了,該怎麼補償也就怎麼補償了。”
老人家說完話,看向顧盼男,“房東家的閨女,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顧盼男聽到對方發問,想到陳興要讓她配合,顧盼男也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瞥了陳興一眼,見陳興微微點頭,顧盼男笑道,“阿伯,我在市檢察院工作。”
“哦,檢察院啊,房東倒是生了個好女兒,真有出息。”老人聽了顧盼男的工作,神色有些羨慕,想到了兩個不成器的兒子。
這時候,從廚房裡走出來一箇中年女人,看了看陳興幾人,疑惑道,“爸,這幾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