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陳興,內心深處有着一份無法言語的壓抑和情感。
“寧寧,咱們現在就要個孩子吧?”陳興突然道。
“現在就要孩子?”張寧寧愣了一下,擡頭望着陳興,陳興這話不可謂不突然。
“嗯,現在就要個孩子。”陳興肯定的說着,他的心裡總有着莫名的不踏實感。
張寧寧很是詫異的看了陳興一眼,兩人結婚前還聊過生孩子的問題來着,她如今一心要搞慈善事業,現在一切纔剛剛起步,她是建議要孩子的事等過兩年再考慮,陳興對這個並不是太在意,還說隨她來着,現在突然說要個孩子,張寧寧都驚訝於陳興的轉變,疑惑道,“怎麼突然就決定現在要孩子了?”
“突然就想着當爸爸的感覺肯定很好,再說咱倆年紀也不小了,對女人來講,年齡越大,生孩子的危險也越大,所以我想呀,早點生孩子對你也好。”陳興笑道。
“也不差這一兩年啦,說得好像我都快成一個老女人來着。”張寧寧翹起了嘴。
“哪裡,我們家寧寧永遠是最年輕漂亮的。”陳興笑哈哈的哄着寶貝妻子,不管是什麼樣的女人,這女人還真都得靠一個哄字,這不,張寧寧又是眉開眼笑了。
“陳興,等過段時間再考慮要孩子的問題吧,現在基金會剛剛處在籌建的階段,要忙的事情太多了,我想先把注意力放在上面,這要是現在就要孩子,就沒辦法專注於基金會的事情了,再說我的公司也要籌建呢。”張寧寧依然沒有決定現在要孩子。
“好吧,那就以後再要,等你什麼時候想要了,咱們再努力造人。”陳興眼裡閃過一絲失望,但他不得不尊重張寧寧的意思,突然提出要孩子,也只是他毫無徵兆就萌生出來的一個想法,身在官場,各種各樣的權色誘惑,讓陳興無端的就有一種無力感。
在官場裡一步步的走下去,陷阱、誘惑等等都是無法避免的,隨着他位置的升遷,這些不會減少,只會更多,令人防不勝防,今晚的事情就是一個例證,這也讓陳興心裡憑添了幾分不安全感,或許早點跟張寧寧有個孩子,可以讓自己這個剛剛組建的新家庭能夠更加的穩固,可以經受得住打擊,這是陳興下意識的想法,纔會突然提出這麼個建議來,只不過張寧寧還是要堅持自己的理想和信念,陳興心裡無奈的嘆息着。
第二天,陳興正常上班,九點多的時候,陳興接到孫長勝的電話,昨晚拿出去化驗的那些酒瓶都沒問題,檢測的結果都是正常的,陳興得知這個消息時,多少有些愣神,一切正常?這顯然是和陳興想的有些出入。
在辦公室裡坐了很久,陳興反反覆覆想着昨晚的事,他就不信那紅酒沒有問題,張馨和張峰兩兄妹都是喝的白酒,那瓶紅酒動都沒動,只有他一個人喝了,陳興懷疑那酒有問題並不是沒有理由,只是化驗的結果不是那麼一回事,難道真的是他多疑了?陳興發了會呆,要麼就真的是他酒後亂性,要麼就是張家兄妹倆這事做的沒有留下任何把柄,兩人如果有心算計他,不留下把柄也是正常。
“昨晚該不會又被人拍照了吧?”陳興猛的想起第一次被邢天德的事情,昨晚的事,如果真的是張家兄妹倆有意爲之,那自己在未知的情況下,是不是也被拍了?想到這個可能,陳興額頭冷汗都冒了出來,這無疑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張小姐,今天中午有空嗎?我想我們有必要出來談談。”陳興給張馨打了電話過去。
“有,陳司長相約,就是沒時間我也得擠出來不是,正好我也想找陳司長聊聊。”電話那頭,張馨笑道。
“那好,中午見。”陳興隨便約了一個地方,就掛掉電話。
中午從部裡出來,陳興直奔和張馨約的一間咖啡館,張馨已經提前過來,仍是帶着個黑超大墨鏡,看到陳興到時,張馨摘下眼鏡,裝着勉強露出一個笑容,“我想陳司長應該從你公安局的朋友那裡得到答案了,不知道可否有你想要見到的結果?”
“哼,你們真要是有心想要給我設陷阱,會給我留下那麼明顯的把柄嗎。”陳興冷聲道,“眼前是沒有任何證據,一切看起來都沒問題,就連你的表現都很正常,但張小姐不覺得這些都正常過頭了嗎?”
“看來陳司長始終還是固執己見,把自己當成了一個受害者,反倒我這個受害者成了陰謀的製造者。”張馨一臉無奈。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這件事我一定會弄清楚的。”陳興看了張馨一眼。
“好吧,不管陳司長您想怎麼弄清楚,我都舉雙手歡迎,那麼,現在,我是不是先可以以一名受害者的身份跟陳司長您談談?”張馨淡淡的說着。
“你想說什麼?”陳興盯着對方。
“昨晚是陳司長把我那啥了,陳司長就覺得自己可以心安理得的當成沒什麼事發生嗎?”張馨平靜的說着。
“那張小姐認爲我該怎麼做呢?”陳興冷笑着反問。
“昨晚的事,我也不想到處嚷嚷,讓所有人都知道,我知道陳司長您對聲譽很愛惜,我也一樣,我對自己的名聲也很珍惜,這種事傳出去了對我沒有好處,對陳司長您更是如此,所以我希望跟陳司長您私下和解,我的要求也不高,只求陳司長您幫我一個忙。”
“怎麼我聽着你話,就感覺你的狐狸尾巴露出來了。”陳興嘲諷道。
“隨陳司長您怎麼想吧。”張馨無奈的聳了聳肩,“我只想讓陳司長您幫我爭取一個角色,那角色本來也該是我的,最後被人搶走罷了,我想奪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演藝圈的女人果然都是讓人不敢恭維,我實在是無法想象一個外表看起來讓人感覺真善美的女人內心裡其實是骯髒的。”陳興緊緊盯着張馨。
“陳司長對我已經帶有偏見,我想我再多說什麼都會讓陳司長您反感。”張馨同陳興對視着,“演藝圈的女人再怎麼壞,她們也沒禍害到誰,但你們這些當官的要是壞起來,那禍害的就不只是一個兩個老百姓,很有可能就是千千萬萬的老百姓,陳司長覺得我說的在理嗎,兩者相比,孰輕孰重呢。”
“張小姐真是好口才。”陳興哼了一聲,也沒反駁,不得不否認,他找不到合適的話來反駁對方,因爲張馨這句話是實話,事實總是讓人沒法反駁,除非昧着良心去扭曲事實。
“不是我的口才好,而是我的是大實話。”張馨笑了一下,“其實人都是有兩面性,陳司長您看到的我不見得就是真正的我,又或者你看到一個你認爲的真實的我,但不代表那就是全部的我,人都有善良的一面,也有醜惡的一面,當面對跟自己利益相關的事時,一個善良的人她也有可能不得不做出醜惡的選擇,我要說我每週只要有空,我都會去一趟孤兒院,陳司長或許會覺得很可笑。”
張馨自顧自的說着,“跟陳司長您說句實話吧,我這次失去的這個角色,本來是屬於我的,但那導演要我陪睡,從來沒那種經歷的我頭腦發昏之下沒答應,這讓我失去了那個角色,說句實在的,我事後很後悔,娛樂圈就是個大染缸,不墮落出不了頭,但我就算是墮落,我也只是糟蹋了我自己,而沒有糟蹋了老百姓。”
“張小姐說這話的意思倒像是我糟蹋過老百姓似的。”陳興不悅道。
“我沒那個意思,我說的只是官員這個羣體,希望陳司長您不要對號入座,我也知道,那麼多官,其實也是有好官的。”張馨搖了搖頭,“扯遠了,我剛纔的要求,不知道陳司長您能否答應?”
“剛發生這事,你就跟我提要求,你就算是想說昨晚是我酒後非禮了你,我都不敢相信。”陳興冷笑,“而且張小姐不覺得自己找錯了人了嗎,我在部裡工作,跟你們那一行根本沒有任何關係,張小姐找到我頭上來不是很可笑嗎。”
“陳司長是跟我們這一行沒有關係,但我相信陳興您總能想到辦法的,我知道你們這些當官的都很有本事。”張馨瞟了陳興一眼,看似漫不經心的說着,“陳司長只要能找到有認識廣電總局的人,其實什麼問題都好辦,又或者陳司長直接找人跟電影的投資商打招呼,我相信陳司長有這種能力。”
“我要是不答應呢?”陳興冷冷的看着對方。
“陳司長要是不答應,我當然也不敢威脅您,您是當官的,有權有勢,我屬於弱勢羣體,得罪不起您這樣的權貴。”張馨眼睛眨了一下,她同樣在看着陳興的反應。
陳興沉默着沒有說話,臉色陰晴不定,視線在張馨臉上打量着,不只是今天出來的化驗結果讓他意外,他同張馨的談話結果同樣讓他意外,張馨這是**裸的提出要求了,比他想象的還要快,戲子戲子,婊子無情,戲子無義,陳興想起了這句話,古人總是有先見之明。
日子一天天過去,和張馨發生的那件事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兩週,臨近3月,京城的天氣依然讓人感覺到刺骨的寒意,人心就如同這變化莫測的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