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市長,你覺得我說的話很兒戲嗎。”林虹見陳興不吭聲,以爲對方根本不信自己的話。
“那倒不是,林小姐說的這麼認真,我當然不會笑話,我只是想不出還會有誰跟蹤林小姐。”陳興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就是不知道是誰,這纔可怕,未知的敵人才是最讓人恐懼的。”林虹和陳興對視着,她現在可是連勾引陳興的心情都沒有,這幾天,她的心情也是跟着案情的發展而跌宕起伏,聽到張青陽和黃勝輝等人出事的消息時,林虹起先高興得跳了起來,但後來從陳興那裡知道這事不是陳興操作的時,林虹的心情又跌入谷底。
“你說的這些都是在假設有人跟蹤你的前提下,但要是假設不存在,那就是我們多慮了。”陳興同林虹說道。
“我知道陳市長心底裡還是不大願意相信,其實我也不願意相信,但我請的那位保鏢又說的有模有樣,他說跟蹤的人肯定是個高手,連他都抓不到對方的尾巴,但憑藉他多年的經驗和直覺,他又覺得肯定有人在跟蹤。”林虹想起那名保鏢鄭重其事的樣子,起先覺得挺可笑的她也將信將疑起來,再加上這段時間是敏感時期,林虹也就越發多疑了。
“你那保鏢說的話都自相矛盾了,一會是感覺被人跟蹤,一會又是肯定。”陳興笑道,就差沒明說對方的話不靠譜了。
“陳市長,我是覺得這種事是另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咱們多點警惕心,萬一真出點突發狀況,也能有點準備不是。”林虹知道自己沒有證據要讓陳興相信很難,也不做強求,只是委婉的說道。
“這話在理。”陳興深以爲然的點頭。
“對了,張青陽等人被省紀委帶走的事有眉目了嗎?”林虹關切的問起張青陽的事。
“這事是省紀委直接辦案,只通知了我們地方政府高層,具體案情,省紀委目前是不可能透露的,連我都不知道省紀委怎麼會突然抓人,又是掌握了什麼證據才抓人,你之前給我的東西,本來以爲可以派上用場,最後可以作爲用來對付張青陽的殺手鐗,計劃卻是趕不上變化快,省紀委出手,我也是始料未及,雖然打亂了我原來的計劃,但其實也沒啥壞處。”陳興說道。
“是嘛。”林虹一臉失望,緊接着,又是頗爲擔心的看着陳興,“陳市長,你說張青陽被省紀委帶走了,會不會把我給牽扯進去了。”
“你現在問我,我也不好說。”陳興瞥了林虹一眼,他又何嘗不知道林虹的擔心,但省紀委那邊將消息封鎖得很嚴密,他都打探不出消息,再者,張青陽的案子查得越徹底,對他越有好處,陳興根本不在意這事。
“陳市長,之前你曾說過,張青陽動手要放在最後,這事要保證在你的掌控之下,而你,也對我承諾過,張青陽和鄭光福的案子裡,只要涉及到我的,你會既往不咎,現在情況發生了變化,不知道你之前對我的承諾還是否有效?”林虹緊緊看着陳興。
“我會盡力,但眼下出現了一些不可控的因素,我也不太敢保證。”陳興皺起了眉頭,鄭光福的案子還在他的掌控下,但是張青陽那邊卻是突然由省紀委介入了,打亂了他原來的計劃,陳興現在也不敢給林虹打包票,而他之前從林虹那裡取得張青陽和鄭光福的證據,的的確確是向林虹做了那樣的承諾。
陳興和林虹在會所高層的包廂裡說着話,會所對面一棟寫字樓下,一個大晚上帶着黑色墨鏡遮住半邊臉的男子正好整以暇的坐在寫字樓前的一顆大樹下,不時的朝會所的方向看了看,男子的目光偶爾從不遠處停車場上一輛車子掃過,嘴角閃過一絲玩味的笑容,那輛車子,在幹着和他同樣的事,都在跟蹤林虹的車子,只可惜對方的技術比他差遠了,林虹有沒有發覺他是不知道,但對方昨天一出現,他就瞧出來了,還反跟蹤了對方,大致摸清了對方的底細,對方愣是一點察覺都沒有。
突的,男子往前走了過去,朝着車子的方向,走到那輛車子前停下,男子伸手敲了敲車窗,車子副駕駛座上的一名中年男子奇怪的往外看了看,看到敲車窗的人戴着一副大墨鏡時,中年男子一下子警覺起來,將車窗拉開一小縫隙,正要問幹什麼,猛的,墨鏡男子從懷裡掏出一把槍,衝着他就是連開兩槍,子彈幾乎是沿着玻璃縫隙進去的,從中年男子的臉頰擦了過去,一下子射到另一邊的玻璃。
接連兩聲刺耳的槍聲引得附近一陣陣尖叫,旁邊路過的人有的已經嚇得捂着頭蹲到地上,而墨鏡男子卻是從容的離去。
槍聲同樣傳到了對面會所,聽到槍響的陳興和林虹俱是一震,從沙發上彈了起來,迅速走到窗前,陳興盯着樓下,一臉驚色。
“怎麼回事?”林虹站在陳興身旁,她的視線也落到了對面的那棟寫字樓,寫字樓下,早已聚集了一堆人,由此可推斷,那裡大致就是事發地點。
“不知道。”陳興搖着頭,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槍響不是小事,要不然他也不至於這麼驚訝,邊回答着林虹的話,陳興已經拿起手機給賀一軍打了過去,“一軍,南正路這邊發生槍響,你們公安局應該已經出警了,你也過來看看,瞭解一下情況。”
“陳市長,我正在趕過去呢,晚上我正好值班,剛接到報警說南正路那邊發生槍擊事件,我半刻也不敢耽擱,正在去的路上。”賀一軍答道,陳興會先打電話給他,倒是讓他驚訝了一下,“陳市長,您在那邊?”
“嗯,我現在剛好在這裡。”陳興點了點頭,“你先過來了解情況,等下向我彙報。”
“好好,陳市長您放心,等下我有消息我就立即向您彙報。”賀一軍忙不迭應道。
林虹靜靜聽着陳興打電話,直到陳興打完電話,林虹才欲言又止,見陳興看過來,林虹才驚疑不定的說道,“陳市長,剛纔我們還在討論有沒有人跟蹤的事,這眼皮底下就發生了槍擊案,您說這兩件事會不會有關係?”
“嗯?”陳興詫異的看了林虹一眼,隨即搖了搖頭,“林小姐,我看你是過於緊張了,我覺得這更多的只是巧合罷了,槍擊案是發生在對面,再說了,真要有人跟蹤你,那也是兩碼事,除非是跟蹤你的有兩批人,兩夥人還發生衝突了。”陳興最後的話無疑是在說笑。
“我也是隨便說說,只是突然冒出了這種想法,是挺荒謬的。”林虹苦笑了一下,她說歸說,但也根本說不出個懷疑的理由來,畢竟這是兩件不相干的事,只是她大頭腦裡冒出了這麼一種想法罷了。
“這種槍擊案件,在南州市也算是少見了。”陳興沒來由的說了一句。
“是很少見,起碼在這種鬧市區很少見。”林虹點頭道,其實發生在黑暗角落裡的犯罪事件一點都不少,不管多麼血腥的都有,林虹看到的黑暗面不少,她也深深知道在這個社會的某些角落有多麼的亂,唯有讓自己變得有錢有勢才能不被人欺負,這也是她爲什麼對金錢和權勢的追求如此的不擇手段。
兩人沉默了一會,目光都緊緊的盯住對面,由遠而近的警鈴聲已經逐漸清晰了起來,警察的出警速度還算快,最先過來的應該是附近街道派出所的,林虹看着對面,但她的思緒並不是一直在這上面,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林虹突然道,“李浩成現在在國外估計急得團團轉,想提前回來又擔心會讓人猜疑,但不回來,張青陽的案子卻是讓他極爲牽掛,部裡的人查鄭光福時都沒見他這麼急,現在張青陽一出事,他一下就坐不住了,他和張青陽之間應該有很深的瓜葛,有些估計連我也不知道。”
“他們倆有密切聯繫是正常,沒有才叫不正常。”陳興笑道,李浩成一開始還意氣風發的出國考察,這纔出去沒幾天,李浩成怕是腸子都快悔青了。
“不知道李浩成會不會懷疑到我頭上來,張青陽出事,他也打電話給我,但語氣並沒啥異常,只是問我這些天都發生什麼事,他在着急張青陽的事來着。”林虹說道,“李浩成雖然人在國外,但他的消息渠道肯定不會少,要打探這幾天的情況易如反掌,不知道怎麼問到我頭上來了。”
“你跟他的關係非同尋常,他有事情想到你也是正常。”陳興寬慰着林虹,他感覺到林虹現在的精神狀態似乎不是很好,疑神疑鬼的,看樣子是神經繃得緊緊的。
兩人在說話,對面寫字樓樓下的案發地點也已經被警察給圍了起來,與警察幾乎同時到達的還有救護車,警戒線拉了起來,車裡的人竟然也還在,槍擊案發生後,那中年男子有一瞬間想迅速離開現場,但不知道是經過了怎樣的思考,中年男子並沒有離開,連下車都沒有,給人感覺倒好像是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驚嚇到了,子彈在他轉頭的時候從臉頰上擦了過去,看似驚險一幕,但他並沒受多大的傷,救護車過來,醫生初步檢查了一下後,認定他只是表皮受傷了,並沒大礙,給他檢查的醫生還連連驚歎的說他命大,但還是建議他到醫院做個頭部ct。
“我是省廳的。”當過來的警察在盤問中年男子的身份時,中年男子也亮出了證件,他的身份直接讓問話的警察愣住,而後那問話的警察也不做筆錄了,都是一個系統的兄弟,指不定還有什麼隱情呢,那名警察很是乾脆的將做筆錄的本子合上,同時將情況向賀一軍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