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1節
“咱們之間說這種客氣話幹嘛。”陳興不以爲然,見蔣琬還在一旁站着,陳興這纔想了起來,道,“剛纔我在蔣琬的餐廳吃飯,她聽說你受傷了,也要跟過來看一看你。”
“蔣琬,謝謝你了。”黃明對蔣琬點頭笑道,陳興這麼一說,他對兩人的關係也沒多想。
“說什麼謝謝,咱們是朋友,你受傷了,我來看你是理所當然的事,黃明,你也跟我見外了。”蔣琬笑道。
陳興和蔣琬陪着黃明、盧小菁坐着聊了一會,盧小菁因爲黃明受傷而憤怒的神色也好了不少,她自然不是要衝着陳興擺什麼臉色,而是心疼丈夫不明不白的受傷。
“黃明,你確定你最近沒得罪什麼人?”陳興又問了一句。
“沒有,我年後回南州來也沒幾天,哪裡會得罪什麼人,也就是這些天才往崇北市跑了幾趟,根本不曾得罪過人。”黃明搖頭道。
“你那麼勤快的跑崇北市,看來是對沙元寶的提議動心了吧。”陳興看了黃明一眼。
“我和小菁商量過這事,覺得還是可以一試的,金都酒店這邊,可以向銀行抵達貸款出一些資金,到時候未嘗不能跟着入股,房地產市場,雖然已經過了最好的時期,但目前還是有一定投資前景的,反正有沙元寶這樣的大富豪頂在前頭,他吃肉,我們跟着喝湯也不錯。”黃明點頭說着。
“黃明,你就是在崇北市被人打的,不會是因爲這件事吧。”盧小菁突然說道。
“哪有可能,現在崇北市政府招待所那塊地都還沒拍賣呢,誰知道這塊地最後會被誰拍賣走?再說這事牽頭的是沙元寶,就算是有人想要打擊恐嚇也是找沙元寶纔對,找上我幹什麼,誰又會知道我有意跟着沙元寶投資?”黃明斷然搖着頭,沙元寶要競拍崇北市政府招待所的地塊來投資房地產,但能不能競拍到還是八字沒一撇的事,黃明覺得根本不可能是因爲這事。
“這也不可能那也不可能,老黃,我說你這頓打不會是冤枉的被人打錯了吧。”陳興說道。
“真要是被人打錯了,那我就自認倒黴。”黃明苦笑。
兩人說着話,路鳴也來了,比陳興晚來了幾分鐘,他是跟人應酬脫不開身,這纔來晚了一點,不過黃明一打電話,他二話不說就說要趕過來,那態度也是沒話說。
看到陳興也在,路鳴並不驚訝,“陳市長,您也來了。”
“剛到。”陳興笑着看了路鳴一眼,“老路,看來你今晚又是灌了不少酒吧。”
“哎,沒辦法,陪省廳的人吃飯,不喝不行。”路鳴苦笑道。
陳興聞言,點了下頭,吳漢生現在調到南海,倒是可以找個時間給路鳴引見一下。
兩個公安局的辦案民警趕到,給黃明做了筆錄,在路鳴刻意吩咐之後,兩個辦案民警自是也不敢等閒對待,嘴裡表示着回去之後要重點查辦此案。
“黃明,你先好好休息,明天我再來看你。”陳興坐了小半小時後也準備離開。
“不用了,陳興,你工作忙,就不用再專程過來了,說不定我明天都已經出院了,其實根本沒啥事,醫生非要叫我留下來檢查,這年頭,隨便受點小傷進來都得被醫院盤剝下一層皮出來,要不然這醫院怎麼賺錢。”黃明笑道。
“老黃,你這話也不能完全這樣說,你看起來都是外傷,但誰知道會不會有內傷,通過儀器檢查才知道,人家醫生建議你住一兩個晚上也沒錯。”陳興笑着搖頭,兩人最後說了幾句,陳興也離開醫院。
路鳴同黃明告別了一下,也和陳興一塊離開,蔣琬見路鳴緊跟着陳興出去,似是有意掩飾她和陳興的關係,反倒是沒急着走。
“老路,之前鄭光福和張青陽的案子,你手裡有沒有掌握點別的線索?”陳興邊走邊問着路鳴。
“別的線索?”路鳴蹙着眉,“之前我手上是有幾個信得過的人在另外秘密調查這事的,不過後來省廳那邊結案了,主持市局工作的蔣建生副廳長也要求不要再把警力浪費在這案子上,我看蔣副廳長的意思是不想再折騰,我也讓身邊的人停下調查。”
“哦,那應該也沒什麼線索了。”陳興略有些失望。
“要說線索,鄭光福被人下毒的案子可能會有一點線索。”路鳴說道,疑惑的看了看陳興,“陳市長,您該不會是想把這案子翻出來吧。”
“不是我,是另有其人。”陳興笑了笑,“你手裡要是有線索,也甭管有沒有用,可以去找吳漢生,你就說是我讓你過去的,他會明白的。”
“吳廳長?”路鳴神色一震,“陳市長,您跟那新來的吳廳長認識?”
“認識。”陳興笑道,心裡暗道豈止是認識,要是讓路鳴知道吳漢生這副省長兼省廳廳長的位置還是他幫着活動來的,估計路鳴嘴巴要張得老大。
“那看來我得去省廳走一趟,拜訪一下吳廳長了。”路鳴臉上帶着喜色,他知道陳興這是要給他牽線搭橋的意思。
“嗯,儘快抽個時間去吧,認識一下總有好處。”陳興笑道。
陳興和路鳴站着聊了幾句後,在醫院門口分開,陳興回頭看了一眼,並沒有見到蔣琬的影子,猜測着蔣琬可能還留在病房裡,拿出手機給蔣琬發了一條短信。
南州市檢察院。
在檢察院內部的一間房間裡,鄧錦春雙眼無神的坐着,他已經被檢察院逮捕有一段時間了,之前的日子,鄧錦春察覺出檢察院的辦案人員也不是真的在費心辦案,本就存了僥倖心理的他也就隨便敷衍應付着,他心裡頭,也以爲那是曾高強在外面幫他活動的結果,檢察院的人對他雖然算不上客客氣氣,但也沒用過什麼手段,這讓鄧錦春暗自高興,心裡還想着自個是不是很快就能夠出去,甚至能繼續當着他的院長。
但隨着時間的推移,鄧錦春已經進來足足一個多月了,外面也沒有曾高強帶給他的消息,就好似將他遺忘了一般,而就在今天,鄧錦春明顯感覺到檢察院的辦案人員不同於往常,看着他的眼神和平常完全不一樣,要知道,他在裡面和檢察院的人已經打了一個多月的交道了,檢察院的人態度發生變化,他又豈能感受不出來。
果不其然,檢察長重案科科長徐景森今天一天都呆在房間裡,親自主持對他的審訊,說話也不再客氣,讓他老實交代所有問題。
鄧錦春從上午到現在已經扛了十多個小時了,中飯和晚飯,都沒給他吃,鄧錦春肚子裡餓得呱呱叫,更讓他受不了的是眼前那強光的照射,雖然不是一直對着他,但鄧錦春眼睛也已經快受不了,比起肚子餓,這個更讓他遭罪。
‘滴’的一聲,有人再次將那強燈光打開,鄧錦春不得不再次閉起了眼睛,但那刺眼的光芒像是能從眼皮穿透進去一般,依然讓他難受不已,鄧錦春有有氣無力的說了一句,“你們就不怕把我眼睛弄瞎了,到時候你們自己也逃脫不了責任。”
“你覺得我們可能讓你瞎了嗎在,真要那樣,我們豈不是比豬還笨。”徐景森陰森森的笑着,“鄧院長,我勸你還是把該交代的問題都交代了吧,要不然,接下來還有你受的,今天這些,只是開胃小菜,不,應該說連開胃小菜都算不上,你要是想試試我們檢察人員審訊犯人的所有手段,我們也不介意讓你一一體驗一遍,不知道你給病人開刀做手術時是啥感覺,我想像你這種當醫生的,估計沒少見到屍體,你要是覺得自己膽子比別人大,那我也沒啥好說的,反正我們檢察院的手段多着,到時候就看你能不能堅持下來了,我見過意志最堅強的人,也扛不到一半,不知道鄧院長是否也會讓我開開眼界。”
“我的問題,你們不都調查清楚了,還要我交代什麼。”鄧錦春慘然笑着,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鄧錦春並不想主動交代,他還在等着曾高強在外面爲他活動,這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要是他將曾高強也供出來,那才真的是沒有了希望。
“好吧,看來鄧院長是不想配合了,那我們也只能陪鄧院長好好玩玩了。”徐景森神色陰沉,他上午被老大成容江給訓斥了一頓,正憋着一股氣,成容江給他一星期的時間撬開鄧錦春的嘴,徐景森卻是要跟自己較勁,他要三天內就將鄧錦春拿下來。
“我能不能問一下,是不是又有什麼領導過問我的案子了。”鄧錦春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檢察院的辦案人員態度發生如此明顯的變化,鄧錦春再傻也知道肯定發生了什麼。
“有沒有領導過問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的好日子到頭了。”徐景森語氣森冷,“鄧院長,你不要以爲我們的審訊都是像之前那麼寬鬆,原來那是我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不想和你較真,現在,情況卻是不一樣,你要是覺得像之前那樣隨便敷衍就行的話,吃苦頭只會是你自己。”
就在檢察院內部對鄧錦春的審訊力度由鬆變緊,趨向於嚴厲後,市區的一個高檔小區內,曾高強在這裡擁有一套兩百多平的複式套房,這是別人送給他的房子,曾高強也毫不客氣的收下,這套房子,平常也就用來作爲曾高強和各式各樣的情人幽會的場所,他的家人並不在這邊。
此刻,曾高強在主臥室裡的浴室,正舒服的躺在浴白裡讓一旁的方婉華按摩着,他剛應酬回來,喝了不少紅酒,這會正興致高昂。
喝完酒能泡着熱水澡,旁邊又有美貌的女人伺候着,曾高強端的是好生快活,這種醉生夢死的日子也讓他極爲享受,手中有權,他幾乎也享受到了普通人一輩子也享受不到的生活,他覺得自己活這麼一輩子,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