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寒夜曉風風親的打賞哈,麼一個~!PS:下午要陪老佛爺出門,可能沒辦法更新了,所以,今天只有一更,親們見諒哈,汗~】
書房裡,白希景雙手捂着腦袋趴在書桌上裝死,他雙眼呆滯無神,臉頰慘白毫無血色,嘴裡卻在神經質的碎碎念着什麼,他像個彌留之際的病人在進行着最後的苟延殘喘,周身氣壓低得堪比珠穆朗瑪峰,寒風刺骨,空氣稀薄,一團名爲“怨念”的烏雲籠罩頭頂,電閃雷鳴中下着瓢潑的傾盆冰雨。
白希景覺得自己過去三十年全都白活了,竟然會蠢到連男女都分不清,這絕對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敗筆最濃的污點,如果情況允許,他真的很想去死一死。
其實,就私心裡來說,孩子是男是女對他而言並沒有什麼區別,現在又不是封建時期的古代,需要兒子來傳宗接代養老送終,女兒嬌貴,反而比兒子更受爸爸們的歡迎。
可是,只要一想到自己竟然在女兒面前裸|奔……,白希景頭頂的烏雲又濃重了幾分。
說到底,這其實是個誤區,白希景接到住持師傅的委託,便一口答應下來,他甚至木有想過要問一句孩子是男的還是女的,他之前還一直覺得很奇怪,菩提寺並不是沒有從小養大的和尚,每一個都被住持方丈教養得很好,皆是一心向佛不貪紅塵,住持方丈當然毫無例外的爲他們燙了戒疤。
可是爲什麼惟獨只有小淨塵被要求下山去,還明其名曰:不入紅塵,如何能看破紅塵!
如今想來,恐怕最大的問題就在小淨塵的性別上……,話說誰特麼的能想到滿是男人的和尚廟裡能長出個五歲的女童啊掀桌~!!
小傢伙再過兩年就到了能分得清性別是非的年齡,如果不提前將她送下山,很可能整個菩提寺都會亂。
不過想到住持師傅能瞞住全寺的人,將一個小女嬰養大到五歲半,不知道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和心血,白希景無論如何都沒法怪罪住持師傅沒把話說清楚。
白希景深深陷入無盡的懊惱和懺悔中,爲毛一碰上小淨塵,他所有的冷靜理智犀利就都變成浮雲了呢?
叩——叩——
突然響起的敲門聲嚇了白希景一跳,他霍然坐起身,渾身寒毛乍起,脊背挺得比標槍還直,一雙鳳眸瞠得老大,驚慌的神色清晰可見,他雙手不自覺的握緊抵在桌面上,神情壓抑着緊張,彷彿是看見貓兒巡邏從自家洞口走過的小老鼠。
“誰??”草木皆兵得聲音都有點變了。
“爸爸,是我。”
小淨塵奶聲奶氣的童音裡帶着一種天然的柔糯和無辜,白希景神經瞬間繃成弓弦狀,緊張得聲音都有些不可察覺的顫抖,“……我在工作。”
這是白希景第一次表現出這麼強硬的抗拒,小淨塵不禁有些無措,愣了愣,才弱弱的道,“爸爸,你在生氣麼??”
“……”白希景不由得捂臉,腦門頂着桌沿,撞牆的衝動不停的折磨着他的理智——兒子,咱能不這麼“心機深沉”麼,賣萌可恥啊——他突然覺得自己是個十惡不赦的大罪人。
“爸爸??”
白希景狠狠抹了把臉,臉上帶着咬牙切齒的兇狠,與心中被小傢伙軟軟童音勾起的擰巴擰巴的心疼做着頑強的鬥爭,可他的聲音卻一如既往的溫和,甚至還帶着面對“兒子”時所沒有的輕柔,“我沒有生氣,只是工作有點多,你先去睡覺吧,晚安!”
“……晚安。”
聽着漸漸遠去的腳步聲,白希景渾身脫力的倒在書桌上,背上涼颼颼的佈滿冷汗,跟小女兒打交道神馬的,太坑爹了,當年,他與S市的地頭蛇鬥智鬥勇的時候,都木有這麼辛苦過~(+﹏+)~。
其實白希景大可以不用這樣,雖然孩子的性別跟他認爲的有點出入,但女兒也是“兒”,他爸爸的身份總是不會變的,可是隻要一想到浴室裡那面對面的坦誠相見……
不行,白希景又有撞牆的衝動了!!!
書房裡,傻爸爸正在咬牙忍受着“被女兒看了果體”的人倫道德(?!)傾軋,臥室裡,小淨塵老老實實的鑽進被窩,眼睛一閉,睡覺。
漆黑的夜,寧靜得令人心安,明亮的路燈盡責的散發着自己的光和熱,與書房窗口泄露出來的燈光交相輝映,徹夜不熄,突然,一片白色鵝毛自燈下飄落,一接觸到地面便消失不見,然後是第二片、第三片……,越來越多的鵝毛洋洋灑灑的自天空落下,消失的速度趕不上下落的速度,地面很快沉積出一層薄薄的雪白,屋頂上、樹丫上、路燈上也漸漸被雪白覆蓋,一夜之間,整個世界變成了一片銀裝素裹。
由於白雪的映襯,天亮得似乎早了那麼一點。
一夜好眠,小淨塵從甜美的夢中醒來,手臂下意識的往身旁一摸,空的!!
朦朧的睡眼驟然睜開,小淨塵轉頭望着旁邊冷冰冰的枕頭,心裡不由得升起一股很怪異的空虛感,她起身刷牙洗臉換衣服,路過書房門口的時候,低頭看着門底下漏出來的燈光,她猶豫了一會兒,仍然敲響了房門,“爸爸,你還在裡面麼?”
奶聲奶氣的童音帶着一分不自覺的小心翼翼,將白希景從一整晚的呆愣中驚醒,他眨了一下眼睛,下意識的回答道,“在,怎麼了?”
話一出口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只不過一夜未睡而已,以前工作忙的時候這是常有的事,怎麼現在聲音竟然會變得這麼沙啞,就好像大病一場的感覺。
白希景並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只是“兒子”竟是“女兒”的驚天大秘密暴露得太突然,把他一下子給震懵了,一個晚上的時間足夠他想通,而且,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兒子也好女兒也罷,他都喜歡,可是一想到浴室裡……,不行,他又想去撞牆了。
“爸爸??”
糯糯的童音將他從自我厭棄的低氣壓中拖了回來,他狠狠抹了把臉,起身,帶着慷慨赴死般的壯闊一步一個腳印,昂首挺胸的走到門邊,將門打開,一低頭,就對上小淨塵溼漉漉的大眼睛,那眼眸中清澈的無辜彷彿帶着聖潔的光輝一般,瞬間將白希景的糾結打得煙消雲散。
白希景蹲下|身,望着小淨塵,笑,“怎麼了?”
小淨塵愣愣的望着傻爸爸,爸爸的眼眶有些發紅,眼睛裡有赤紅的血絲,眼眶凹陷,眼下淤青,下頜有剛冒頭的鬍渣,看着很是憔悴又狼狽,小淨塵突然想起自己昏迷後醒來第一眼看到的爸爸,與眼前的爸爸漸漸重合起來,小淨塵不由自主的擡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白希景憔悴的臉蛋,眼睛一紅,小嘴一癟,哽咽的道,“爸爸,你別生氣了,我沒有騙你,我真的是男孩。”
白希景:“……”咱能別回想昨晚浴室裡的情況麼……不行,他果然還是應該去撞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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