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遠比你想象得多,師兄,我最後喊你一聲師兄,淨塵是我的女兒,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把她交給任何人,包括她的親生父母,我不會也不可能讓她的親身父母與她相認,所以,你大可不必如此鋌而走險,不但賠上自己,還將好不容易被掩埋起來的秘密重新給挖了出來。”
緣嗔怔怔的望着白希景,突然,他仰頭大笑起來,笑聲裡有着壓抑的愁苦,也有着令人心酸的無奈。
“不必如此鋌而走險?你說的簡單,我不是你,我沒有滔天的財富,沒有連國家都忌憚的權勢,師弟,我不能讓任何相關人員見到她,一旦她身上的秘188天羅那個地網(二更)密被發現,你知道會有怎樣的後果麼?”
緣嗔踉蹌幾步上前,雙手用力撐着桌面,渾身顫抖,他緩緩壓低身子,直視着白希景的眼眸,一字一頓咬牙切齒,“不是我死,不是誅九族就能解決的,那是災難,整個人類的災難,不論願不願意,無數的國家無數的人都會被捲入戰爭中來,到時候,人類還會存在麼?”
白希景冷冷的迎視着他的目光,“不要給自己找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戰爭也好,人類的災難也好,跟我沒有半毛錢關係,我在意的,只是我女兒現在還躺在加護病房裡生死未卜。”
緣嗔緩緩站直身子,居高臨下的望着椅子上的白希景,良久,無奈的嘆氣,“師傅說的對,白希景。你就是個沒有心的魔鬼,你以爲一旦白淨塵的秘密爆出來,她還能安生麼?m1371下死了多少人,她是唯一的活口,唯一的……”
“她是唯一活下來的,可你不但沒有把她交給殊密處,還把她遺棄在深山裡,”白希景打斷了他的話。不驕不躁的陳述着,“你以爲188天羅那個地網(二更)她會餓死、凍死,或者乾脆餵了野獸,只要她死了,你的罪行就永遠都沒有人知道,卻沒想到,她命大,被師傅撿了回去。安安穩穩的活到現在,眼看淨塵慢慢長大,遲早有一天會引起別人的注意,你才又冒險潛入s市,想要殺她滅口,還以當年我告訴師傅說你殺生以致你被逐出師門的事情爲藉口。揚言找我報仇,來爲自己真實的目的打掩護,你也真是夠可以了,我都被你騙了過去,還特意把她送進五中,想着,五中有你和你母親最後的記憶,你不會在那裡動手,結果……。其實你一開始就沒打算讓她活着。對不對?”
緣嗔幾乎不敢直視白希景的目光,卻還在做着最後的勸說,“你既然在意她,就該想到。她很可能會成爲野心家利用的工具,她那麼單純乖巧,你忍心麼?”
“這個不勞你費心,緣嗔,自己的罪孽請自己想辦法贖清,不要把過錯推在別人身上,當年她還只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嬰兒,六年前,你見過她卻沒有認出她來,六年後也不應該認出她。”
緣嗔臉皮子一抽,腦海裡瞬間浮現那個幾句話就扒了他馬甲的小光頭,花和尚神馬的……,讓他好長一段時間都像過街老鼠一樣人人喊打,還有那坑爹的摟着女人開房的ps痕跡不太明顯的錄像圖片……
我勒個去,貧僧還是處男好吧~!
咳……,木有錯,緣嗔和尚就是當年那個在地鐵站指責妹紙假扮和尚騙錢的悲催娃兒~!
緣嗔望着面無表情目光堅韌的白希景良久,他知道,這個師弟是不可能放過他的,他忍不住仰天深呼吸一口氣,嘆道,“無論該不該,我既然認出了她,就必須爲自己所犯的罪孽做一個瞭解。”
白希景失笑,“你覺得,我會給你機會?”
緣嗔望了望洞開的窗戶,再瞅瞅寂靜無聲的門扉,“整棟大樓只有你一個人而已,你以爲你留得住我?”
“呵~”白希景再度站起身,緩緩走到窗邊,斜靠在窗臺上,笑,“不知道你心目中的‘天羅地網’是什麼樣子,反正,我覺得我的天羅地網抓你,夠了!”
烏雲漸漸散開,皎潔的月光溫柔的灑下,穿過窗口,在地上留下絲絲縷縷的影子。
緣嗔驟然臉sè大變,他難以置信的望着白希景身邊的窗戶,本該是空無一物的窗口被一張幾乎看不見的網籠罩,網線比釣魚絲還要細上那麼一點,但是緣嗔知道,以他的能力,是不可能弄斷那些絲線的。
緣嗔恍然大悟,難怪整棟樓一個人都木有,難怪白希景這麼冷血冷情的人會囉囉嗦嗦跟他說了一大堆,難怪……,原來所謂的天羅地網是在獵物踏入這間房間以後纔開始佈設的。
緣嗔毫不猶豫的一腳踹上房門,房門應聲而倒,落地時已經變成無數年糕大小的碎塊,一張與窗口如出一轍的大網張在那裡,封死了這唯一的出路,不用懷疑,四面八方的牆壁肯定也被網了個結實。
緣嗔的臉立馬就綠了,甕中捉鱉,這還是真特麼是甕中捉鱉啊!
“緣嗔,我勸你不要動手,你不是我的對手。”白希景如是道,可是,這句話卻直接點燃了緣嗔被大網打擊得搖搖yu墜的信心,他毫不猶豫的朝着白希景撲了過去。
房間裡一陣噼裡啪啦的打鬥聲,拳拳到肉腿腿到骨,聽得人一陣牙疼。
窗外的空調機上,大山像個挖煤工似的蹲在那裡,搖頭晃腦的暗自呲牙,“大哥真壞,明知那大和尚已經在爆發邊緣了,還要故意刺激他,不就是想明目張膽的動手修理他幫大小姐討點利息麼,還這麼拐彎抹角的,真是……矮油~,太油菜了~!”
小山蹲在旁邊,涼颼颼的瞄了渾身盪漾冒泡的大山一眼,吐槽,“小心鼻血,你也快爆了。”
大山:“……”
安靜了一會兒,聽到房間裡傳來骨頭碎裂聲和大和尚的悶哼聲,大山又忍不住八卦,“大哥說他最近做夢老夢見小時候上山時的情景,你說是真的還是假的?”
小山側頭,鄙夷的將大山從頭打量到尾,不屑道,“你簡直比那個大和尚更蠢笨,大小姐一直沒醒,你覺得大哥睡得着?”
大山:“呃……”
“連覺都睡不着做個毛線的夢!”
大山:“……”好吧,他果然愚鈍至極。
“還不給我死進來。”房間裡傳來白希景的冷哼聲,顯然在打架之餘,他有分心聽外面的八卦。
大山暗自縮縮脖子,幫着小山一起收了窗口的網,翻身跳了進去,就見大和尚萎靡的躺在地上,不見任何外傷木有任何血跡就連臉蛋都沒腫,但他氣息微弱眼神倦怠,顯然,傷得不輕。
白希景意氣風發的長身而立,慢悠悠的整理着微微有些亂的袖口,側目瞅着大山危險的眯起眼睛,“你在看什麼?還是,你希望看到什麼?”
大山立馬搖頭如撥浪鼓,默默拽着大和尚一條腿將他拖出房間,房門口的網已經被小山給收了。
臨出門前,大和尚費勁的扒拉着門框,惡狠狠的瞪着白希景吼,“你以爲抓住我,你女兒就安全了麼?你太天真了,你以爲我救唐恩是爲了什麼?”
整理袖口的動作微微一頓,白希景漠然的掃了他一眼,慢條斯理的道,“你以爲我女兒身邊的高手只有我麼?你太天真了,你以爲我能後顧無憂在這裡收拾你是因爲什麼?”
緣嗔:“……”學人家說話神馬的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白希景能夠後顧無憂的在這裡收拾緣嗔是因爲神馬?——讓唐恩親身試法的來告訴你!
唐恩也想小淨塵死,不僅僅是因爲對方害得他被抓,還因爲那出神入化的暗器技能,唐恩是一脈單傳的弟子,除了他那個已經出家的師傅和他自己,不該有人會這門絕技,他必須要將威脅扼殺在搖籃裡,所以,當緣嗔說出自己的計劃時,唐恩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
在緣嗔與白希景各種糾纏不休的時候,在大山小山努力撒網的時候,唐恩穿過無人看守的醫院花園、大廳、走廊,來到那間唯一有人氣兒的加護病房。
靜悄悄的小心的推開病房門,裡面漆黑一片,只有各種儀器的光在微弱的閃爍着,藉着微光,能夠大致看見房間裡的擺設,雖然有些模糊,但寬厚的沙發、黑sè的茶几、潔白的病牀還是分得清的。
確定房間裡沒有任何外人在以後,唐恩悄無聲息的閃了進去,輕輕關上們,他不禁有些好笑,其實整個房間裡只有一個半死不活的丫頭,即便他關門的聲音重一點,也沒有人會知道。
手臂下垂,袖管裡一把飛刀落入手心,唐恩躡手躡腳的靠近病牀,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個戴着氧氣罩的病人,慢慢擡起手……只要用鋒利的飛刀劃破她的喉嚨,他就可以功成身退,無論是寬厚的沙發,還是黑sè的茶几,或者潔白的病牀上都不會留下他任何一點痕跡……
……嗯……唐恩突然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醫院的茶几不都是那種最普通最廉價的透明款麼,腫麼會有黑sè的?
純白的病房內放張純黑的茶几那得多詭異?
好吧,原諒他關鍵時刻跑偏的思維,但不得不說,他真相了!
因爲黑sè茶几的聯想,唐恩後知後覺的發現有點不太對勁,腫麼感覺……有點冷~?
唐恩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下意識的握緊飛刀,緩緩的緩緩的轉頭……
“黑sè茶几”慢慢動了動,彷彿有生命般遊移着,然後,層層疊疊遊動的黑sè中有粗壯的影子帶着yin冷的殺氣緩緩升了起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