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快馬。
“軟鐵劍奴”——解連環愈加信服,聶雲鳳幾日前的判斷!
“七殺旗”的殺手,果真沒有出現!
“一劍四方無對手”的 父親果然沒有死!儘管,自己不知道原因,原因對自己,已經不重要了;因爲,父親解難敗從未敗!
年過半百,憑一柄鐵劍,縱橫江湖,殺手未必殺的了父親解難敗!
父親沒有死,只是……某種原因驅使下……無奈加入了“七殺旗”組織。
“軟鐵劍奴”——解連環已經開始等待結局。
二十三
在當時的武林中,門派門規戒律最多的數:蜀山楚門。
楚門門規絕對比楚門的劍多。
一個身爲楚門劍客的劍客,也說不清自己門派究竟有多少戒條。因此,一些門派恥笑楚門的劍客太規矩!——規矩一點不好嗎。
這是:蜀山楚門自己的觀點。規矩一點當然沒有什麼不好的。沒有一點不好的,又常常不被一些人習慣。這一些人,就是恥笑楚門劍客的人。
——楚我兒,十六歲,門主“君子卻邪”——楚放天獨子;綽號:“赤子劍滅魂”!
“你知道嗎?”燕南宮說:“夏侯玩、夏侯惇兄弟被殺了。”
燕南宮只能站在“八劍房”外面對裡面的楚我兒說:“目的是他們手裡的劍。師父與夏侯老劍客懷疑,是恨天教的人所爲,因爲武林中出現了七殺旗。”
楚我兒驚然失色,“七殺旗”是恨天教的一個殺手組織,傳聞七殺殺手都是一些武林高手神秘充當,十分厲害!”
“流星趕月堡也被七殺旗一夜之間變成了一座鬼堡,堡主解難敗竟然神秘失蹤,不知所向!”燕南宮接着說:“尹星邪也被‘七殺旗’殺了。”
——尹星邪也被七殺旗殺死了!說明“地獄門”也在“七殺旗”的目標之中,如此一來花弄月不是很危險!自己可不是一個可以看着朋友身處險境,而置之不理的可惡之徒。
“三年已滿,我要出去。”楚我兒說,假如換做“武林小聖人”——紫金敖一定會這樣做。因爲紫金敖好像是一位深得敬仰的大俠,不僅如此,而且好像他已經死了。類似紫金敖這樣的大俠絕不能死的。所以楚我兒一心要成爲像“武林小聖人”——紫金敖那樣的大俠人物!
燕南宮把門打開,其實自己就是奉師命要放師弟楚我兒出“八劍房”的。三年已滿,小懲大誡。相信日後他再也不會衝動了。
“大師兄……我要到地獄門去,求你不要阻攔。”楚我兒走出關押了自己三年的八劍房,說出的第一句話居然是如此衝動的。“我兒回來會向門主解釋清楚,大師兄不要阻攔。”
燕南宮知道,師弟楚我兒有一個情意很深的朋友“花弄月”,據師弟楚我兒所說:“一笑公子”天真無邪,思想單純,跟一個頑童一樣,笑得時候傻傻的。最讓楚我兒憐憫的就是,花弄月沒有一點辨別是非的判斷能力,總會讓人對他有所擔心!因此被稱作:“一笑公子”!
“師弟,難道忘了尹星邪。”燕南宮提醒楚我兒,又說:“大師兄不是阻攔,而是提醒師弟你……”
“大師兄多慮了。”楚我兒覺得好笑,難道花弄月還會出賣自己。“花弄月師弟絕對了解,他不是尹星邪!”
“掩日神龍”——燕南宮看得出師弟楚我兒依舊很衝動,無言了很久,想到尹星邪接近自己居然是別有所圖,不禁傷感,嘆息,說:“花弄月雖然不是尹星邪,但是要處處小心。”
“多謝大師兄!九方師姐不要忘了替師弟向蓑煙解釋,告訴她三年來楚我兒一直掛念着她——師弟告辭。”
燕南宮點頭,與九方斷水一起注視着楚我兒離去。
“你爲什麼瞞着師弟?” 楚我兒的背影已經看不到了。“告訴他不好嗎。”
燕南宮忽然臉色變的慘白,自己剛剛強打精神,目的就是不讓師弟察覺自己受了傷。眼下的楚門稍有不慎,就會因“七殺旗”慘遭滅門的殺戮之災。
“武林中‘七殺旗’出現了,一定會有人因此而倒下,即使楚門也不例外!”燕南宮強忍傷痛,繼續說:“師父說:楚門的劍客可以倒下,但是絕不能全部倒下。”
“黃袍病劍客”——九方斷水沒有說話,看着的面色慘白的燕南宮,淚水落下。是的,楚門的劍客可以倒下,但是絕不能全部倒下。
燕南宮勉強笑了,對九方斷水說:“我是九命怪貓,輕易死不了的……何況,你也不許我死。”
九方斷水點點頭,強裝笑顏。生死並非一個人可以決定,爲什麼不能決定?
“七殺旗”神秘出現武林之後,很多人的命運都改變了,楚門會不會也同“流星趕月堡”、“地獄門”一樣被改變。——可不可以說,已經被改變。
“我兒呢?”九方斷水擡眼,是粉腮低垂、丰姿絕俗的“金眼貂蟬”——江蓑煙,她步履輕盈走近燕南宮、九方斷水。“江妹妹晚了一步。”九方斷水對投目空空八劍房裡的江蓑煙說:“我兒已經去了地獄門。”
“地獄門?”江蓑煙不免驚奇。“妹妹還不知道,我兒與‘一笑公子’可是好朋友。”
江蓑煙知道,可她還要惋惜地說:“除了‘不入地獄’——商傲花,地獄門的人全是‘鬼’,楚我兒居然不知道。想不到他依舊那麼衝動。”
九方斷水沒有忘記楚我兒對自己的囑咐,一字一句的把楚我兒所說的每一個字都說給江蓑煙聽,但願不要怪楚我兒衝動之餘忘卻了自己。要讓江蓑煙從每一個字裡感覺到“赤子劍滅魂”心裡並非沒有“金眼貂蟬”。
江蓑煙不能不怪楚我兒不見自己一面就急急忙忙趕往“花落地獄門”,可能楚我兒永遠也不會“重色輕友”!不過江蓑煙決非不解人情,因爲江蓑煙說:“他始終會回到蜀山的。”
二十四
楚我兒背上斜插着劍,打馬狂奔,兩天時間趕到“花落地獄門”的時候,解連環、聶雲鳳,還沒有到。
重信義:朋友有難,不能袖手旁觀!何況!花弄月是自己完全信得過的一個“笨”朋友,一貫傻笑的傻大少爺,在楚我兒眼裡幾乎沒有生活自保的能力!對花弄月的情感,就好比是一個父親對自己兒子一樣,一樣讓楚我兒自豪、快慰。
花弄月是一位性情中人,有天真赤誠的笑,信賴自己勝於了他自己!楚我兒眼裡,花弄月也把自己看成了他的一部分一樣,對自己的話,言聽計從!
誰,敢動花弄月一根汗毛,“滅魂劍”下絕不留情!
——花弄月見到頭髮亂亂的楚我兒,卻沒有了一貫天真無邪的笑容,臉色是又陰又冷,眼中立刻充滿了一片肅殺、鄙視、怨毒的殺意!很明顯,早已不把楚我兒看成他自己的一部分,可是楚我兒依舊並不像花弄月一樣。觀察着花弄月臉部的冷淡表情,——好像!楚我兒是“七殺旗”的殺手或是突然做了一件觸犯了自己利益的事情!
楚我兒做了嗎?——沒有。因爲!紫竹蓮對他說過:“你們如果再見面的時候,就跟陌生人一樣。”
那麼,“一笑公子”——花弄月見到久別故友楚我兒,態度至少要像對待陌生人一樣纔對!選擇情感上完全背叛!
花弄月這麼做是不是很幼稚?或者說是莫名其妙!
花弄月表情“分屍獄”一樣可怕,眼中立刻充滿了:冷淡、陰森、怨毒、憎恨、鄙視——楚我兒!面對花弄月無視自己尊嚴的楚我兒,詫異?……忽然發現自己看錯了人,自己原來“根本”不瞭解“一笑公子”——花弄月!
蜀山楚門自我狹小的楚我兒心冷,自己應該與花弄月沒有任何誤會,上次分別時,他還以淚相送,依依不捨,怎麼?
“江湖上出現了一個神秘的殺手組織‘七殺旗’。”楚我兒尋了一句無關緊要的話告訴與往常判若兩人的花弄月。
花弄月用陰冷地口吻回答楚我兒:“知道了。”
楚我兒發覺自己很沒有尊嚴,顯得是那麼“多此一舉”!自己已經不在被花弄月視作身體的一部分,情感像是又被人玩弄了一下,無言了。
楚我兒已經覺得自己的話使自己沒了尊嚴,自己甚至覺得還有點可惡!自己在花弄月面前變的是那麼的尷尬,對花弄月的態度已經放生了扭曲變化,因爲花弄月對自己的情感已經發生了扭曲變化。
花弄月目光冷淡的如刀一樣陰冷怨毒,故意不去望一下楚我兒,故意讓楚我兒對自己傷心、絕望、死心!無怨無悔,因爲自己之所以如此做,原因在紫竹蓮的一句話玩笑話,紫竹蓮比楚我兒重要,僅此一點,自己就要絕對不能違背紫金敖堂弟紫竹蓮。可是,楚我兒並不是自己發泄情緒的工具。
二十五
解連環、聶雲鳳走進“花落地獄門”——
大廳,衆人皆坐。……聶雲鳳最後說:“七殺殺手劍法是‘碧血鴛鴦劍’;解堡主並未死,只不過加入了‘七殺旗’組織。”
花不開已經聽完了,聶雲鳳說的話,感到詫異!
“如此說來,解堡主是加入了七殺旗組織。”
聶雲鳳道:“敢問,江湖之中,又有哪位劍法比得了‘一劍四方無對手’。”
解難敗劍法的確了得,可他爲什麼加入“七殺旗”組織?
“七殺旗”又是一個怎樣組織?不得而知!即便,解連環口中之言,花不開也是半信半疑。花不開:“我二師弟‘追魂鬼僕’——尹星邪,被‘七殺旗’所殺,又該作何解釋。”
聶雲鳳淺淺一笑,道:“陸癭公或許並沒有被徒弟北唐棄打死。”
花不開知道陸癭公還活着。如果,陸癭公不死,就沒有理由不殺尹星邪!
“盤馬堂”之所以會被諸葛襲人剷除,是因爲尹星邪用黃金收買了自己徒弟北唐十八娘,北唐十八娘出賣了自己,“盤馬堂”纔會被朝廷鷹爪孫諸葛襲人等剷除掉。
陸癭公殺掉尹星邪,是任何人都不會置疑的事,爲了不暴露自己,完全可以僱用“七殺旗”殺手,去殺掉尹星邪雪恨。
花不開怎麼想怎麼覺得合理,再想剛剛解連環的話,彷彿也變得合理了。
花弄月卻跟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呆呆出神,他一個字也沒聽進去!他故意不去看楚我兒,在想以前值得自己現在再高興一次的人或事;想來想去,只有花欲哭、葉吟風、紫竹蓮幾個人。沒意思,又聽衆人——
“七殺旗”這個殺手組織,絕對渴望像“一劍四方無對手”這樣的劍客加入!——會不會,師弟尹星邪就是死於解難敗劍下的?
“聶施主之言,老衲師弟龍爪僧就是被殺手‘武林四凶神’僱來殺死的。”
解連環冷笑,道:“草燈佛禪,避難在我‘流星趕月堡’門下,‘武林四凶神’懼怕我父親手中的‘軟鐵刃’,僱用‘七殺旗’殺手,也不算無稽之談。”
“解大堡主即武藝超羣,劍法精妙,又爲何改做殺手。”
解連環神色尷尬,無言對答草燈佛禪之言。
聶雲鳳冷然道:“佛禪,出身少林,可是卻久居‘流星趕月堡’,又是爲何?”
草燈佛禪厚着老臉說:“佛既是法。法即是佛。無有邊際。皆發無上菩提心。——聶施主,你與老衲彼此彼此。”
花不開扯開話題,說:“真相也許並非如此,大家不要胡亂猜疑。”
草燈佛禪目光一冷,瞟了一眼解連環!
聶雲鳳道:“佛禪似乎有意挑釁,若如此,聶某原奉陪佛禪!”草燈佛禪站了起來。
花不開笑道:“佛禪、聶大俠……”
“子母飛輪”——聶雲鳳摘下“子母輪”,對草燈佛禪冷冷譏諷:“草燈大佛禪——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