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遠市作爲湘省的經濟大市,早在數年前便是建起了屬於本市的機場。
此刻立在這極爲寬大明淨的長遠市機場大廳當中,望着四周進進出出的人羣,易清卻忽然感到頗爲的不適應。
洛辰兩兄妹當日與易清,周山等人道別後便是直接向着江廣省趕去。
又停留了一兩日,周山,蕭逸兩人也決定於今日回京了,此時易清便是與周山兩人在一起。索性無事,又相識一場,也早將彼此看成了朋友看待,易清當即決定送送這兩人。
“易兄弟,不知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山?”
三人坐在候機室內等待航班的到來,極爲熟絡地便聊了起來。
“呵呵,你們都走了,我自然也是準備回山了。想來,山上還有着一大攤子的事情等着我回去處理呢。”
更準確的說,易清決定今晚便乘坐金鷹回山。白天若將金鷹祭出,終究有些驚世駭俗,太過張揚,還是晚上要方便一些。說起來出來也有半個月的光景了,不知道觀裡現在如何。
“那倒是,易大哥有金鷹這等令人豔羨的法器,哪裡還需要乘坐這世俗的交通工具。”
兩人都是見識過易清的金鷹的,略微一細想,便明白了易清的打算,當即目中有些羨慕的說道。蕭逸年紀比易清還小,估計也就跟林衍差不多而已。雖然是異能者,其中心性在有些方面仍舊有着這個年紀的特徵。
“這次一別,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面了,倒是有些感慨。“
輕輕一笑,在這話題上易清自然不能夠張揚些什麼。旋即語氣微微一沉,卻顯得有些嘆道。
“其實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的靈異之事。我們這類人,有時候倒比你們清修之士還要空閒。”聽到易清談及這就在眼前的分別,周山的臉上也是忽的閃過一絲不捨,
“這次若不是需要回京彙報這件事的處理過程,我們早就準備隨易兄弟你回山看看了,說不得再住上一段時間也未嘗不可。”
話語說出,也有着一絲絲的遺憾之情流露出來。可畢竟國家任務爲重,必須要及時先回京彙報這件事才行。
“想來今後總有機會的,我飛雲觀山門,隨便周哥跟小逸進出。”自失一笑,在這世間情誼方面,自己的道心終究是打磨得還不夠。當即按下那種離緒,略顯的灑脫地輕聲笑道。
“這次真說起來,我們都要感謝易兄弟的救命之恩。若不是易兄弟在那巫孟面前數次力挽狂瀾,絕地反擊,說不得這次我們哥倆都要爲國捐軀了。”
語氣一沉,周山忽然盯住易清,語氣尤顯得認真凝重。虎目之中,此時佈滿了感激之意,“既然你稱我一聲周哥,那一些虛話我們不提也罷。這次是我們欠你一個人情,欠你一條命!”
“若今後進京,還望易兄弟能給我們一個略盡地主之儀的機會。雖然我們的身份在普通民衆當中是秘密,但憑藉國安六處的身份,在一些事情上還是能夠爲易兄弟出一份力的。”
周山的性子,想來是因爲與大地親近的緣故,頗爲的厚重沉穩。這類人,更是尤爲的重情重義。
在他看來,自己絕對欠了易清一條命,這便是天大的人情。更何況出發之際,易清更贈送給了自己數道靈符。
這些靈符,平常六處內的一些同事用盡手段想求得一張用來防身都不可得,自己二人卻這般輕易的就得到了不少的靈符。這又是一份大的人情。若不爲易清做點事,周山隱隱生出自己會愧疚一生起來的強烈感覺。
“既是兄弟,又何必說這些傷情分的話。若有機會進京,自當會去找周哥兩個敘敘舊。”
先前三人之間便是交換了聯繫方式,此時聽到周山這真情流露的一番話,易清心中也頗爲的感慨。有時候的情誼,的確不需要靠時間來積累。
“航班馬上就要到了。易兄弟,看來真的要到了離別的時候了。”
驀然候機室大廳內響起重複的數次航班提醒聲,正是周山兩人這次將要乘坐的航班落地的消息。習慣性的看了一下手腕處的手錶,臉上的不捨之意,愈加顯得濃重了起來。
“所謂天下無不散之筵席。”
看開之後,此刻易清卻顯得頗爲平淡起來,反而輕笑着勸起周山兩人。
滾滾紅塵,萬丈銅爐,煉世煉心。漫漫大道之上,總歸是要看開一些。
周山兩人本來也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又非生死離別,聽到易清這般一說,也不再做這種女兒態。旋即在等候航班的過程中,三人又頗爲隨意的聊了起來。天南海北,逸聞軼事,一時之間倒顯得極爲的開心。
“易兄弟,再見了。”
在暢談當中,周山兩人的那班航機也終於緩緩落了下來。此刻即將登機,周山兩人腳下一頓,望着身後的易清,終於是再次沉聲道別道。
“保重!”
微微一笑,易清也認真的吐出兩個字。話雖不多,其中情誼,卻是分明。
見到兩人的身影不見,易清淡淡一笑,旋即不再停留,轉身就準備返回。此時距離天黑還有數個時辰,易清卻也不打算再出去瞎轉悠了,直接回酒店修煉起來等天黑再乘坐金鷹返回去便是。
“咦!”只是隨着人流向着大廳外走去,驀然易清卻忍不住發出一聲輕咦。
下一刻,易清的目光直接就定在了一個剛纔從自己身邊越上前去的年輕人身上。這年輕人想來來頭不少,四周竟環繞着四個彪形大漢,分明是充當保鏢的角色,將這年輕人護在中間。
易清關注的倒不是這些,看着這年前人的背影,只覺得一陣的古怪。對,也許就是用古怪這個詞才顯得貼切一些。
遠遠看去,這年輕人極爲的瘦弱,露在外面的皮膚顯得異常的蒼白,竟是比女子的膚色還要白上幾分。最重要的是剛纔這年輕人從自己身邊經過之時,自己的靈覺分明感受到了一陣陰冷的氣息。
這氣息,彷彿是直灌靈魂,陰冷中顯得幽深詭異。
那種感覺現在回想起來,竟猶如在這年輕人的體內潛藏着一條森冷的毒蛇一般。
“奇怪!”
喃喃自語一聲,易清只覺得異常的古怪。暗暗琢磨着這縷剛纔感受到的氣息,卻又並非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附體所產生的那種陰冷,也談不上與一些妖邪相關。
略顯自失的一笑,既然想不通,易清當即決定不再去細想。多半是自己的錯覺,又或是多疑了吧。
“哼!”
這般想着,易清正準備收回目光。陡然耳邊傳來一道冷哼之聲,彷彿悶雷般,沉沉作響,令的易清猛然一驚。
目光下意識地望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就見一箇中年人的身影。個子很高,卻是極爲的消瘦,正從自己的身旁經過。身子在不緊不慢的行走着,那目光卻冷然盯着自己。
眼神與這人的目光撞上,當即令的易清陡然有些驚意。這人的眼瞳,竟然不是平常的漆黑之色,反而略顯的有些綠油油的一片。
最令人吃驚的是,那綠瞳之中,分明有着兩道更加碧綠的細小青蛇虛影,在其中吐着蛇信恣意遊動,一時顯得十分的詭異駭人。
見易清注意到了自己,那中年人又是冷冷一哼,眼中似乎在這瞬間碧光大漲。其中警告之意,分外的明顯。旋即不再理會易清,撇過頭去繼續向着前方走去。目光,卻總是若有如無的落在前方那道保鏢環繞的年輕身影身上。
看那樣子,竟是在尾隨着先前的那年輕人!
“倒是有趣了。”
嘴角浮現出一抹古怪的笑意,易清此時也感覺出來這中年人必定是身懷秘術的同道中人。再與之前從年輕人身上感受到的古怪感覺聯繫在一起,這般想來,想必那年輕人也不簡單。
只是不知道,這人是先前那年輕人暗中請的另一保鏢?還是,根本就是在跟蹤那年輕人?
若是後者,倒真的更加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