硃砂也算是一種中藥材,在藥店裡就有出售。
毛筆要買更加簡單,至於黃符,現在卻是有些少見了。不過好在孟軍對這一帶頗爲的爲熟悉,片刻之間便是湊集了這三樣東西。生怕易清不夠用,孟軍更多買了不少。
“易先生到了,這就是寒舍。”停下車,孟軍連忙趕到另一邊,打開車門將易清請出來。
說是寒舍,卻一點也不寒磣。入目是一座龐大的單獨別墅,前有綠水環繞,後有青山爲靠,單看上去倒是一處宜居的好地方。
只是看在易清眼裡,卻讓易清的眉頭不禁微微一皺,不着痕跡地看了眼前面熱切的孟軍。但也沒有多說什麼,只由他領着向別墅內走去。
一進別墅,孟軍的身子就是忍不住顫動了一下,臉上浮現出一抹難掩的懼色,想來這一個月對他還說還真是猶如噩夢般。
“本來想搬到別處去住的,可是那鬼物似乎就認定了我,糾纏不放。後然我也就死心了,只讓老婆孩子先搬到孃家去住一段日子。”
許是看出了易清對於這別墅如此冷清的疑惑,孟軍輕聲解釋道,話語中有種濃濃的無奈與痛苦。
“領我到這四周轉一圈吧。”
微微點頭,這孟軍能有這樣的安排,還算是一個有情義的人。若爲富不仁,易清還真不打算救這人了。其實一來到這別墅,易清就對事情有了微微的猜測。不過要想驗證心底的猜測,還得要多觀察一下才能確定。
不知道是孟軍本身的氣度不凡,還是因爲易清在一旁,明顯正常了許多,領着易清在別墅裡轉了一圈,話語漸漸也多了起來。
“易先生可看出來了些什麼?”
一圈下來,也差不多有兩千多米的路程,孟軍臉上稍稍有些出汗的跡象。看到易清仍舊雲淡風輕,沒有一絲疲態的樣子,眼中更加覺得易青有些高深莫測起來,連忙小聲問道。
“還沒恭祝孟先生喬遷之喜呢?”
倒的確是看出來了一些端倪。易清淡淡一笑,突然向着孟軍說道。
“哎,哪還有什麼喬遷之喜,自從年初搬進來之後,就遇到了這檔子事......”
孟軍下意識地說道,只是話說到這裡,猛然就是一頓。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連忙將目光望向易清,卻發現易清正一臉肯定神色的看着自己。
“易先生是說,這裡的風水有問題?可不對啊,我早就請大師看過......”
孟軍頓時就明白了易清突然說這句話的意思,雖然不明白易清怎麼就看出來了自己是剛喬遷進來的,卻根本懶得想這些無關重要的事情,下意識地就想反駁。
可話說到一半,就是再次一頓,猛然明白過來。屁的大師!腦子裡除了大洋,屁點本事都沒有。
“不全是風水的問題,而是這塊地根本就是......”
看到孟軍明白過來,易清也不再過多說些什麼,話語略微一頓,才接着說了一句:“墳地!”
“墳地?”
孟軍一驚,現在隱隱接觸到了那自古相傳的靈異的東西,對於墳地這等詞彙,孟軍也是變得異常敏感起來。聽到易清說自己的別墅就建在墳地之上,立馬就是有些駭然。忽然之間感覺渾身都冷颼颼的,有種恐怖的氣氛。
“墳地就相當於那些東西住的房子。你用這麼大的一幢房子突然壓住人家,人家晚上不來壓你壓誰啊。”
易清淡淡地解釋道。從一下車,易清靈眼之下,就是看到了一股異常旺盛的陰氣籠罩住了這裡。按理說,這樣的位置,不應該會有如此大量的陰氣長生。
就算有陰氣產生,在人世間,這裡又不是什麼九陰絕地,天陰屍域這等傳說中的地形。應該也會立馬就消散掉,哪還能留存這麼長的時間聚而不散。
偏偏這裡就有如此多的陰氣彙集,易清有些驚疑不定。等繞着這別墅轉了一圈之後,再看到遠遠的似乎之前有過遷墳的跡象之時,易清纔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前綠水,後青山,不一定就代表着是好風水。就好像騎白馬的並不一定都是白馬王子一樣的道理。
後面青山俊俏,偏偏爲了造別墅生生在山腳挖掉了一大塊;前面綠水環繞,面積是大,可又沒有流通成了死水一片。這倒沒什麼,卻又生生造了一幢別墅,將四周遮住。
如此一來,天然就形成了一處避陽之地。陽氣散,自然是陰氣聚了。誰知好死不死,此處先前又爲一塊墳地,陰氣大量滯留,一些原本能力低微的鬼物,自然能夠上來蠢蠢欲動了。
想到這裡,易清看向這孟軍的眼神也忽然有了些異樣。這麼多的巧合,都能讓他碰到,這位仁兄的運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好呀。
“那是不是將別墅推到,那鬼物就不會來糾纏我了?”
一聽自己居然一直都住在墳地上面,孟軍對原先還十分滿意的這處別墅猛然就厭惡了起來。要真是推倒雖然有些心疼,這時卻也顧不得這麼多了,聞言立馬徵詢道。
“應該不會了吧。你要是有心再造一座陰陵,再加上我待會繪製點靈符給你防身,想來問題不大。”
易清聽此倒是對這孟軍的魄力感到有些意外,雖然不知道現在的房地長行情,但這套別墅,初步估計下來也要兩三百萬吧。不愧是大老闆,幾百萬說扔就扔。要是自己有個幾百萬,早就將飛雲觀大修個三五遍了。
至於那鬼物,以易清的估計,不是剛剛成形能力微弱,就是心存善念,否則怎麼可能採用鬼壓牀這等最低階的方式來整治人。
不錯,在易清眼裡,鬼壓牀還真上不了檯面。稍微厲害一點的鬼物,要麼直接上身,要麼也能一直吸收生人陽氣。一個月的時間害命是綽綽有餘了,哪還跟這孟軍這般墨跡,讓他活到現在。
不管是哪一種,這等鬼物都害不了人。等到破了這處避陽之地,沒了陰氣的護持,自然就會縮回地下,不再出現。因此易清倒沒有直接上去滅了這鬼物的心思。
人鬼殊途,陰陽相隔,也並非是見鬼就要消滅,只要彼此不互相干擾就行。
“那就請易先生畫點靈符給在下。無論多少錢一道靈符,在下都買。”
淡淡一笑,易清也不囉嗦,令孟軍找來一張桌子,就將先前買的那些硃砂,黃符,毛筆在桌上一一擺好。
磨好硃砂,易清拿起毛筆,神情頓時就是一肅。
繪畫靈符,並不是想象的那般容易,在黃符上信手一畫就成。而是要先淨心蘊靈,在腦海中實現臨摹好要繪製的符籙。
符籙之道,是要溝通上天鬼神,自然沒有那麼簡單。所謂“若知書符竅,惹得鬼神跳。不知書符竅,惹得鬼神笑”。鬼神一嘲笑,擺明你就是在“鬼畫符”了。
法力,便是溝通上天鬼神的媒介。也是靈符成功的前提,否則你即便再如何繪製也是枉然。易清衍生出了法力,自然能夠真正的繪製靈符。
滿面莊嚴肅穆,易清先默唸靜口,靜身,靜心三咒,之後有祝筆,祝墨,祝紙真言。這樣約莫數分鐘之後,易清手裡纔是一動。猛地將體內的法力灌輸到蘸有硃砂的毛筆筆尖,頓時就在攤在桌上的黃紙上筆走龍蛇起來。
隨着筆畫連走,絲絲的法力源源不斷的順着所畫出的符文灌注到黃紙之上。
不過幾息之間,當易清用筆尖在黃紙上最後一點,整張黃紙紙面之上頓時閃現出道道光澤,卻又是眨眼即逝。
再看那黃紙之時,整張紙上已繪滿了玄奧的符文。雖然是剛畫上去,卻又偏偏出奇的和諧,彷彿本身就在黃紙上天然成形的一般。與此同時,一股莫名的意韻開始絲絲的從靈符上逸散出來。
驅邪符。
正是易清剛纔繪製的靈符名目,也是易清剛好懂得的數種靈符中之一。飛雲觀裡傳承下來的符籙,卻也只有這麼一點了。
這孟軍已經被陰氣侵襲,所以易清的當務之急是要將纏繞在孟軍身上的陰氣驅散。而這,卻必須要用到驅邪符不可。
拿着這張繪製好的驅邪符,能感受到那其中蘊藏的絲絲法力,正順着符文遊走,從而衍生出一種別具功效的驅邪之力。易清微微一笑,對於自己的第一次繪製靈符顯得相當滿意。
凌空一點,整張符籙頓時就向着一旁的孟軍射去。
孟軍從易清開始繪符時就靜靜站在一旁觀看,不敢有絲毫的出聲打擾。見到靈符繪成,心裡也是忍不住一陣欣喜。不料下一刻就見易清凌空一點,然後整張符籙違背常識般的自然漂浮起來,向着自己射來。
下意識地想躲開,卻又被孟軍自己生生定住。下一刻整張符籙瞬間便是落在了自己身上。
蓬!
整張驅邪符一落在孟軍身上,就猛地自燃起來,偏偏又沒有半點的灰燼產生。
而在易清的靈眼之下,可以分明看到那纏在孟軍中庭的陰氣,在驅邪符自燃的瞬間,就彷彿遇到了烈陽的冰雪一般,正快速地消失不見。心知這是驅邪符起了作用。
孟軍被這突然的變故嚇得一驚,不過也表現的很有些氣度,一是相信眼前的易清,二來剛纔在靈符射來時沒有去躲,這時也沒有絲毫要撲滅這火的打算,只一動不動地站在原處。
心裡定下來,孟軍馬上就感受到了這驅邪符的功效。隨着驅邪符的作用,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身上似乎有什麼東西被驅散開了一般,渾身頓時透露出一種輕鬆地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