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暫時的接觸之後,三人在附近尋了一處空的桌子坐了下來。
易春打量着四周,他看起來像是處於某棟建築之中。
從風格來看,不是他所熟悉的。
大大小小的圓桌,以中心的傳送門環繞開去。
沒有人靠近的時候,圓桌旁邊的椅子是收攏着的。
當有人靠近的時候,椅子會迅速展開,看起來彷彿某種碩大的蓬鬆蘑菇。
當然,易春能夠感應到那並非植物。
或許,是某種魔法的造物。
周圍牆壁似乎是由木質材質組成的,整體呈現出一種暈黃的色澤。
其間間或懸掛有大大小小的物件,大些的有重型武器、盔甲,小些的則是某種野獸身上的獠牙。
除此之外,最引人注目的,應該是那些活動的圖像。
大多數懸掛在牆上的圖像,都是人物畫像。
他們有人類、也有矮人、精靈,或身材壯碩,或年邁枯朽。
易春的到來,並沒有吸引多少人物畫像的關注。
當然,也有一些圖像朝着易春以各種各樣的方式表達善意。
如果易春沒有猜錯的話,它們應該是守護靈。
這玩意兒頗爲罕見,倒是與它對應的地縛靈和陰魂之類的鬼怪更爲氾濫。
對此,巫妖們作出了很大的“貢獻”……
現在這裡除了他們三個人以外,一個人也沒有。
聽納莎-秋雅的意思,整個協會的人去進行某個大任務了。
易春並沒有多問,他自己安諾德的淨化大業都還在進行中。
又哪裡有什麼精力,去管其他世界的閒事。
“呼!”
荒野妖精琳娜-咕咕-小帽子氣鼓鼓地發出憤怒的聲音。
當它注意到自己的沉默效果被解除之後。
頓時,興高采烈地朝着易春問道:
“你就是那個準備把全世界都種上樹的傻……”
似乎想到了什麼,荒野妖精琳娜-咕咕-小帽子的聲音戛然而止。
她不忿地瞥了一眼旁邊的女法師,然後繼續說道:
“你去下位面做什麼?那裡的骷髏架子不是壞,就是笨。”
“它們甚至不能笑——那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看起來,這隻荒野妖精對於下位面頗具怨念。
“我有一些事情,需要它們的幫助……”
易春看了它一眼說道。
“幫助?”
荒野妖精琳娜-咕咕-小帽子瞪大了眼睛:
“它們只會朝你吐一口負能量濃痰!”
“這個倒是不需要參考它們的意見。”
易春笑了笑,他對於這種調皮的妖精,倒是並沒有太過不耐煩。
在他曾經還是一個普通人類的時候,對於人類的幼崽,易春一直將其視爲麻煩的代名詞。
他們總是伴隨着難以抵擋的、令人煩躁的尖叫,並帶來困擾與問題。
現在的話,易春似乎逐漸能夠接受這些小傢伙了。
大抵,再煩躁的話,也比不上那些永遠嘰嘰喳喳的麻雀。
當易春保持星球曼行者的時候,一不注意,他的頭上就會“長”上不少小型鳥類。
“
當你能從它們的啼哭聲中,覺悟生命的朝氣之美。
那往往只意味着一種事情——你逐漸丟失了你的青春亦或是你開始從你原有的生命理念和形態中掙脫。
昇華,並非只屬於物質……
——大德魯伊-蛙鳴-甘德爾
”
這是易春之前,在某本魔法書籍上看到的話。
相比之前,他現在的記憶力很不錯。
就像升級了硬件的電腦一般,能夠很快回想起那些細微的、被存儲在記憶中的知識。
“噢!我知道你想做什麼了!”
荒野妖精琳娜-咕咕-小帽子突然高聲說道。
它歡快地對着頭頂還有火龍盤繞的帽子打了一個響指。
頓時只見火焰熄滅,火紅帽子變成了綠色,且有七彩的彩虹隱約懸掛其上!
“我的祖爺爺告訴我,只有牧師和巫妖,才能那些骨頭架子裡榨出油水。”
“沒想到,德魯伊也行!”
面對兩人詢問的目光,荒野妖精琳娜-咕咕-小帽子如是說道。
“那是你的祖爺爺沒有怎麼接觸凡物,比起這個,凡物們玩的花樣更多……”
“還有,你別調皮,小心你菲娜姐姐的釘頭錘警告!”
納莎-秋雅搖了搖頭說道。
“一羣可憐的傢伙,死亡也無法讓它們解脫。”
荒野妖精琳娜-咕咕-小帽子撇了撇嘴道。
而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的傳送陣開始散發出微微的熒光。
頓時,荒野妖精嚇得正襟危坐起來……
…………
…………
比起易春之前傳送時的艱難,這一次的傳送光芒顯得無比舒暢。
不多時,易春便能夠看見有人陸陸續續地從傳送陣裡走出。
他們基本上身着重甲,從其花紋和紋飾來看,應該出自同一個序列。
儘管沒有血腥味,但易春能夠感知到某種慘烈的氣息。
他們身上殘留的自然力量,在默默訴說着某種恐怖。
“你好,文明救助冒險團團長,救贖之盾-德爾,15級聖武士/4級救世者,信仰救贖,很高興見到你。”
爲首的人第一時間發現了易春。
他獨自取下頭盔,露出帶着些許疲憊色彩的人類中年面孔。
然後,笑着對易春伸出手道。
他的聲音並沒有多麼威嚴,但卻自然而然地帶着某種肅穆的力量。
令人在心靈平靜的同時,逐漸涌現出某些正能量的情緒。
在這種狀態下,撒謊、咒罵需要更爲艱難的意志判定。
“11級德魯伊/1級持戒僧,春。”
易春和對方握了握手。
他之前一直以爲,這個到處拯救世界的冒險團團長會是一個傳奇角色。
不過,救世者是什麼職業?
易春不知道這個職業,不過僅從字面意思來看,具備相當重的分量。
“持戒僧?”
後面有人聽到了易春的話,下意識重複了一句。
易春看了過去,是一個人類光頭男性。
其頭頂有咒文戒疤,看起來像是武僧的某種進階職業。
面對易春的目光,他笑了笑問道:
“方便說一下你的戒律嗎,說不定我們受戒於同一序列。”
“最後的守護。”
易春看了一眼他之後,如是說道。
“咦,居然不是……”
對方摸了摸光頭,看起來頗爲疑惑。
隨後腦海中翻涌出來的相關知識,讓他愣在了原地。
“那玩意兒不是位面毀滅者的後裔才能用嗎?”
他猶如自言自語般低語道。
“說起來是如此,可能我的先祖在行使力量的途徑中走了一些彎路……”
易春表情平靜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