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臥室的門,空氣中飄了一陣冷清的氣息,隱隱夾帶着女人殘留的香水味。
“顧念?”
陸商言皺着眉,嘗試着喚了聲,沒有人回答。
心裡驀然一緊,他打開衣櫃,裡面的衣服掛的滿滿當當,包括他送的那些珠寶首飾,限量款包包。
似乎只要是他送的東西,她全部留下了。
這個女人還真是好樣的!
陸商言周身泛起一股冷意,他轉頭拿過大牀上的離婚協議,只匆匆的看了幾眼,隨後直接撕碎,扔進垃圾桶裡。
當初費勁心思爬到他牀上,強逼他給她一個陸太太的名分,如今卻又妄想着用一紙離婚協議斷了兩人的關係。
想要離婚,做夢!
“張媽。”陸商言將張媽喊了上來,冷峻的臉上隱隱帶着怒氣,“把房間裡的東西全部扔了。”
“先生,你這是——”張媽驚訝,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不要讓我把話重複兩遍。”
陸商言眯下眼,轉身下了樓,不一會便傳來汽車發動的聲音。
張媽搖了搖頭,把東西全都塞進了行李箱。
……
接下來的大半個月,公司忙着新一季的季度目標,陸商言把所有時間都放在了工作之中,整個人的氣場更加低沉冷冽,底下的員工都不敢輕易招惹他。
可每到晚上,他的腦海裡總會時不時浮現那個女人的身影,她的討好,她的笑意,以及她的吻……
該死!
陸商言從口中吐出一個菸圈,頓時煙霧繚繞,掩蓋了他的神色,可眼底的烏青卻顯示着,他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
是的,在那個女人離開之後,他想她,瘋狂地想她。
好像不知不覺,他已經習慣了她的存在。
掐滅手中的菸蒂,陸商言拿起手機,撥出一個號碼。
很快,電話被接通,對面的女人聲音有些迷茫,“喂?”
“林婉,顧念去了哪裡?”
電話裡頭沉默了片刻,隨後,女人“呵”了聲,“陸先生,你是顧念的丈夫,現在卻跑來問我,她去了哪裡?你不覺得很可笑嗎?”
陸商言極力壓制着情緒,再次開口:“顧念到底有沒有上那架飛機?”
“陸商言?你不覺得現在纔來問這些已經遲了嗎?”林婉終於忍無可忍,她質問道:“顧念出事這麼多天了,你人在哪兒?”
“我派人調查過了,可出事的地方是在海上……”
“夠了!”林婉打斷陸商言的話,“就算找到她你又能怎麼樣?再次將她弄得遍體鱗傷?”
“對了。”像是想起了什麼,林婉的語氣更加冷漠。
“陸商言,你還不知道吧?顧念她懷孕三個月了,你不是警告她不能懷孕嗎?現在好了,她跟孩子一起死了,這下你滿意了嗎?”
懷孕?
陸商言耳中一陣嗡鳴,像是有什麼東西徹底崩斷了。
直到手機裡傳來“嘟嘟嘟”的忙音,他才猛地回過神來。
懷孕了,孩子已經滿三個月……在這個瞬間,陸商言突然想起半個月之前,顧念語調輕柔的問他,要是她懷孕了該怎麼辦?
那個時候,顧念眼裡滿是笑意,甚至還帶着對孩子的期盼,以及謹小慎微的留意着他的反應。
結果呢,他當時是怎麼回答的?
陸商言已經不敢再去回憶這些事,拿着手機的力度不住的收緊,整隻手都在顫抖着。
她一向貪財又惜命,用盡了手段就是爲了留在他身邊,牢牢捍衛着陸家少奶的身份。
像這種滿是心計的女人,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死了?
咚咚咚。
辦公室的房門被敲響,陸商言還沒有說話,季之洲就推開門大咧咧的走進來。
“陸哥,過幾天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爬山?你看你忙了這麼久了,也該好好休息了。”
陸商言沒有理會他,神色恍惚的看着已經黑屏了的手機,心疼得難以呼吸。
“陸哥,你這是怎麼了?”
不過是大半個月沒見,陸商言整個人都消瘦了不少,周身似乎縈繞着一股沉寒的氣息。
季之洲輕嘆一聲,幽幽開口,“陸哥,過幾天是顧念的葬禮,你要不要去看看?”
陸商言抿緊脣,毫無生氣的眸子緊盯着手機上的那個名字。
這個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大概就是這樣吧?
人在的時候不懂珍惜,等到人走了才後悔莫及,更可悲的是,他在這種情況下才認清自己的心意……
陸商言忍不住去想,他是不是真的喜歡上顧念了?
可這個人永遠也不會給他任何答覆了,因爲她已經不在了……
……
五年後,海城市中的馬路上。
“陸總,前面的馬路好像出現了車禍,估計還是堵上一段時間。”
坐在駕駛座上的司機說着,同時回頭看着後座上的男人。
男人正垂眸看着電腦上的資料,五年的時間讓他的輪廓更是深邃成熟,周身的氣場沉斂矜貴。
聽見司機這番話,陸商言略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眉心,擡頭望向車窗外。
恰好,一輛黑色的奧迪小車旁邊的車道上駛過。
那是一輛很普通的橋車,可偏偏駕駛座的車窗是打開着的,恰好能看見坐在駕駛座上的司機是個女人。
她精緻柔美的側臉讓人看一眼就印象深刻,僅僅只是看了一眼,陸商言整個人就繃緊了神經。
那個女人非常漂亮,同時也熟悉到了極致,瞬間就讓他失了神。
“掉頭,趕緊跟上那輛車!”
陸商言語速飛快,迫不及待想要求證自己方纔看見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那輛車很快就從旁邊的車道駛過,只留下一個黑色的背影,陸商言心頭揪緊。
是顧念,方纔那個女人肯定是顧念。
一定要抓住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