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四個？”
“李道風，布衣，無塵，還有——”楊宇凡說道這裡忽然停了下來。
“還有誰？”歐陽正正色。
“還有——黑暗之神！”楊宇凡一字字頓聲說道。
“什麼？”歐陽正臉色大變，抓着楊宇凡的手臂，“你已經和他交過手了？”
楊宇凡只感覺自己的胳膊快要被掐斷了，豆大的汗珠佈滿額頭。
“哦，對不起！”老人這才發覺自己剛纔情緒失控，連忙鬆開自己比老虎鉗還要厲害的大手。
“你小心點嘛，我現在可是失去武功的人！”楊宇凡不滿地看了他一眼，他忽然說道：“你和黑暗之神到底有什麼瓜葛？”
……
“唉……”老人嘆了一聲，道：“我給你說段故事吧！”
“早在四十年前，我的武功打破虛空，只有打破虛空纔算是真正到了虛空之境！”
“我晚年得一女，名怡。可妻子也因早產而亡。我心灰意冷之下，便決定退出江湖，養女爲樂，以度餘年。”
“可偏偏在二十年後，讓我遇到一個不世的奇才，才四十歲的年紀就已經是真正的品級之上，而且他的潛力十分之大，因爲他在三十歲纔開始學武。老夫當年已經是七十幾歲的人了，不想一身的絕學和心得失傳，便收下他爲徒。”
“可不想從此便中下一大禍患——”
“這人就是黑暗之神？”楊宇凡聽到這裡，接了一句。
老人搖頭，道：“那個時候的他還不是黑暗之神！”
“他隨我學藝十年，終於達到我的修爲，真正到了如來之前就已經止步，我和他便從此亦師亦友，互相探討印證。而期間，他和我女兒歐陽怡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成了戀人，這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你要知道，那個時候小怡還不到二十歲，正是青春年少，可他卻已經是快六十歲了，只不過他和我駐顏有術，卻和三十來歲的人差不多！”
楊宇凡知道，武功到了這個境界，活個兩百來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駐顏也是最起碼的。
“當時考慮到小怡的態度，我沒有多加反對。可更加沒有讓我想到的是，這個畜生只不過爲了一樣東西，這才親近小怡，害了他一生。”
“難道那個時候你已經打不過他了？”楊宇凡直接問道。
“就算我想打也是無能爲力，因爲他在我和小怡的食物中放了一樣東西——”歐陽正說道這裡，滿臉悲憤。
“難道是什麼毒藥？”楊宇凡問道。
“是蠱！”歐陽正點頭。
“蠱？”
“本命蠱！”歐陽正自然間發散出來的恨意讓楊宇凡感到一顫。
看來這個本命蠱非同小可呀！
“我好像在哪兒看到過……”楊宇凡揉了一下太陽穴，可就是沒想起來。
“不可能！”老人正色道：“本命蠱你怎麼會知道？就是在西南正宗的蠱毒裡面也沒有它的記載——”
楊宇凡搖了搖頭，道：“或許是我記錯了，您繼續說——”
“嗯！”歐陽正點頭，“本命蠱是一種練武之人才能製出的蠱毒，它是用練武之人本身的真元爲介子，用苗族的蠱術煉製而成，這種蠱毒只有在武功修爲相當之高的人身上才能得到最明顯的體現！”
“爲什麼？”楊宇凡問。
“因爲一旦中了這種蠱，除非你的武功修爲和這個人是平級，否則必死無疑——”歐陽正眼中再次散發出濃烈的怨恨，“可就算是平級也只能壓制，不能逼出體外。”
“可是，這個畜生偏就在小怡的體內中了這種蠱——”
“所以他這樣做完全是要限制你的功力，這樣一來，你除了要給自己壓制毒性，還要給，給您女兒用內力續命？”楊宇凡驚道，這一刻，他明白了黑暗之神的險惡用心。
“不錯——那個畜生和你是一樣的想法！”歐陽正本來枯老的手已經變得經骨外凸。
“等等，打住，這個，我和他不一樣，我只是猜測到了他的用心——”楊宇凡離開解釋，心中鬱悶，他要是將後面的“想法”兩字不說，自己還直接變成畜生了。
“唉……”歐陽正再次嘆氣地看着蕭雪兒。
楊宇凡卻是心中一
緊，訥訥問道：“難道這種蠱還能母嬰傳播？”
“你還真是跟那畜生——”
“打住——”楊宇凡瞬間打住他下面的話，不滿地說道：“我和他是生死對頭，麻煩您老人家不要這樣想好不好？”
“哼！你之前的種種行爲，又加上你刻意接近雪兒，我始終對不不放心——”歐陽正瞥了他一眼。
“這個……”
楊宇凡狠狠梳理了一遍，這個，他和黑暗之神還真是“很相似”，至少對歐陽正來說。
半天他才問道：“可是我都不知道他想要得到你什麼東西？”
“玲瓏七巧局——”
“什麼？”楊宇凡愣了一下，忽然笑道：“總算可以解釋一下了，您看吧，當初你要將這東西給我，我不是不要來着？”
“哼！要不是看在這點上，我早就殺了你了——”歐陽正面色一緩，說道：“或許真是天意，如果你卻是和那賊子一般，也只能怪我老人家要認命了！”
楊宇凡正色道：“首先，我不知道玲瓏七巧局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其次，我到現在也不知道那個黑暗之神到底是誰！”
“何止你不知道，就是我也不知道！”歐陽正回了一句，頓時讓楊宇凡再次感到迷茫。
歐陽正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道：“他那時候名叫陸展鵬，我相信應該也是一個假名字！只是後來，他不知道怎樣從上一任的黑暗之神手中接手了red組織，就一直到現在！”
“其實我已經十年沒有見過他了！自從他——”
“慢着——”楊宇凡忽然想到什麼，問道：“你說他和你女兒……那雪兒不就是他的親生女兒了？”
“不是！”歐陽正搖頭看着蕭雪兒，“自從小怡知道了他的險惡用心，就對他失望，而且仇恨，後來小怡和一個楊自餘的人結成了夫妻，雪兒就是他們在出事之前交付給我的，可是——”
老人的臉色再次一變，恨聲道：“那個畜生竟然將小怡和他剛剛成親一年的丈夫紛紛殺死——”
“我至今還記得當年他派人追殺他們夫妻，小怡死在懸崖邊上，而自餘被跌落山崖！他竟然還不肯就此罷手——”
“爲什麼？”楊宇凡想到這人都死了，還有什麼好計較的，況且那個陸展鵬也不是真心喜歡歐陽正的女兒的。
“因爲自餘的屍體，是在一個月之後纔在懸崖底下找到的，當時屍體已經腐爛，辨認不清，那個賊子竟然將他的指頭切下做了DNA堅定，這纔算是一個完結！”老人的眼睛開始冒火。
的確，死不瞑目，死無全屍，這是何等的殘忍！
“那雪兒知道這些事情嗎？”楊宇凡搭着老人的肩膀，輕聲問道。
“她不知道！”歐陽正的情緒穩定一些，輕聲說道：“我一直沒有將這些事情告訴她，只是希望他能平平安安過這一生，只是，到頭來，她還是……”
楊宇凡看見老人背過身去，輕輕撫摸着蕭雪兒的手，隱隱有抽泣之聲。
“表哥，表哥——”
“宇凡，宇凡，你不要離開我——”
“我刻意接近可馨她們，真的沒有別的企圖——”
“我只是想要多瞭解你一些——”
“表哥，表哥——”
蕭雪兒在夢中惦記的人是他！
看着她滿頭大汗，顯然做夢的時候，心裡很緊張。
楊宇凡上前，也不理會一旁的歐陽正，緊緊握着蕭雪兒略顯冰涼的小手，在她耳邊輕聲說道：“雪兒，不要怕，我在這裡——”
“表哥，你不要離開我——”蕭雪兒仍然兀自說着夢話。
歐陽正重重嘆息一聲，便離開了房間。
楊宇凡拿出銀針，再次幫她安神，這樣能減少她的消耗，能多活一刻便也是好的。
……
良久，蕭雪兒朦朧間，感覺又人躺在自己的身上，慢慢睜開眼睛，看見一張熟悉的臉龐，比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多了一道傷疤，可還是那樣的——可愛。
蕭雪兒艱難的將手舉起，輕輕睡着的楊宇凡臉上，輕柔的撫摸着。
楊宇凡一動，醒來發現自己竟然睡着了，當他看到睜眼看着自己的蕭雪兒，喜道：“雪兒，你醒了？”
“嗯。”蕭雪兒輕笑，卻讓楊宇凡感覺是那麼的悽美。
“你放心，我一定想辦法將你治好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楊宇凡緊緊地握着她的手。
“有你這句話，我就已經很滿足了，表哥——”蕭雪兒看着他，睜大了眼睛，道：“我還能這麼叫你嗎？”
“當然可以，這個名字以後就只准你一個人叫——”楊宇凡發現自己的心很痛，很痛。
“嗯，我很開心——”蕭雪兒笑着說道，“表哥，你知道嗎，其實我第一見到你，就覺得你很特別，尤其是再見你之前的三年裡，你的事情差不多家喻戶曉了，我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喜歡上你了，越到後面，我就越是想你，想到你當初見到我的時候，竟然連我是誰都不知道，我當時還有些氣憤，見到你在電視上面殺人，我很緊張，很害怕，可是我也很高興，因爲你是一個值得去等待的男人——”
蕭雪兒一口氣說完很多話，緊接着一陣咳嗽，面色泛紅，有些迴光返照的徵兆。
“雪兒，雪兒，你先別說，等好了以後，我天天讓你說給我聽——”楊宇凡撫摸着她的胸口，幫她順氣。
“不……我……想說，咳咳……”蕭雪兒深吸一口氣，滿臉柔情地盯着楊宇凡，“我怕我再不說，就沒有機會了——”
“不會的，你相信我，以後你還有很多的時間——”楊宇凡搖頭，他越來越後悔他爲什麼不早點跟古樸來見歐陽正，雖然他沒想到歐陽正是古樸背後的主人，也不知道歐陽正到底用什麼方法來幫她恢復功力。
“我……自己的情況……我知道，我知道我就要死了，可是我想……我想最後陪在我身邊的人是你！”蕭雪兒的眼神充滿期待，楊宇凡除了一個勁兒的點頭，別無他法。
突然，他心一狠，一針紮下去，讓還想要繼續說話的蕭雪兒又睡了過去。
他知道在這樣下去，蕭雪兒或許連下一秒能不能堅持住也說不好了。
他就這樣一直看着蕭雪兒，想着兩人在數月之前相遇後發生的點點滴滴，蕭雪兒美得像仙女一樣，這是整個亞洲，乃至整個世界都認同過的。
她在被歐陽正“壓制”的情況，還能開心過完每一天，而且她也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體異常，卻沒有一絲多餘的擔憂，日日夜夜的照顧，幾個月下來，沒有感情那是假的。
最主要的是蕭雪兒對自己的感情也沒有多少掩飾……越想下去，楊宇凡感覺自己的胃在抽搐，他感覺自己要流淚了，眼淚在眼眶之中，蕭雪兒憔悴的容顏讓他想要吶喊，他在抱怨，他的心在滴血。
爲什麼和平的世界卻還有如此多的事情，自己要是一個普通人該多好，爲什麼要讓自己捲入到這個是非的漩渦。
爲什麼我不能停止自己的步伐，安心陪自己心愛的女人共度餘生。
可馨，雪靜，小雅，千媚，優子，小萍——雪兒，爲什麼自己要這麼濫情！
楊宇凡狠狠得拍打自己的腦袋，一捶重過一捶，整個房間都是一震一震的聲音。
“你幹什麼？”忽然一隻手伸過來，阻止了他的自怨自艾。
“古樸，你回來了？小雅呢？”楊宇凡起身看見古樸回來，連忙起身問道。
“別墅裡面有個清水優子，武功很高，爲了你說的‘平靜’帶秦小雅過來，多花了一些時間——”古樸轉身指着隔壁的房間，道：“我點了她的昏睡穴，很快就要醒了。”
古樸出去的時候還不太相信楊宇凡的話，可見到那些暗中保護別墅的人，才知道楊宇凡說的並沒有絲毫的誇張，尤其是那個白面無鬚的人，卻是相當的難以應對，好在有那塊石頭，要不然還真不一定能將秦小雅帶出來。
楊宇凡回頭看了蕭雪兒一眼，道：“帶我過去——”
他心中激動，他和秦小雅之間其實沒有太多的感情基礎，只不過“一夜過後”，莫名其妙多了一個兒子，原本以爲是自己和千媚的，卻不想是自己和秦小雅的孩子，尤其是知道她堅持要生下已經死去的女兒思凡之後，楊宇凡心中除了憐愛，更多的卻是自怨。
他見到秦小雅那一刻，卻只感心中吃痛，原來秦小雅已經瘦弱得不成樣子，兩腮隱隱凹陷，臉頰卻是那麼的蒼白，氣息也是如此的錯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