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識了陳風那價值千萬的翡翠玉星,陳風的身份自然也是水漲船高,宋秀元說話自是先要看看輕重緩急。coM//陳風的邀請,很自然的應承了下來,還周到的提供解石的機器,據說是他一個朋友的店面。
宋秀元是開車過來的,是一輛八成新的馬自達,足可看出這傢伙應該吃得下他的翡翠玉星。
跟隨着宋秀元、王廣文的腳步,陳風進入了宋秀元介紹的那個朋友的店鋪裡。看劉姓老闆的反應,似乎和那個宋秀元很有些交情。
得到老闆的應允,幾人徑自的去往了店鋪的後間。
在大堂裡的劉姓老闆,似乎琢磨着這麼點兒時間,應該不會有什麼客人前來,便也跟在陳風幾人的後面,想要看看,這六千多塊錢的毛料,是不是能切出翡翠來,又或者僅僅是一塊廢石。
放着機器的地方,本以爲會是個車間,然而出乎陳風的預料,後間的空間,相比起大堂來,也絲毫不遜色。而且,深棕色的桌椅、書架、櫥櫃……都顯得這個房間,是如此的古樸,透着一股子儒雅。
“宋老闆,就在這裡切石頭?”陳風詫異地詢問了一句。這後間的陳設,怎麼看怎麼不像是用來切石的,反倒更像是待客之所,處處透一種雅韻。
連陳風這種自覺地沒有什麼高雅情操的人,來到這樣一個房間之後,也不禁產生了一種文人雅士的風情,卻沒想到,這麼一個國外地方,竟是比他見到的一些國內陳設,都要有着古樸風雅的格調。
“這裡?”宋老闆轉頭看了陳風一眼,一旁的王廣文也對陳風搖了搖頭,笑着解釋道,“你我倒是想呢,劉老闆可就不樂意了。”
說着,也不停步,轉而繞過了一個木質的屏風,再往前走去,推開一個厚重的木門,就來到了另外一個頗爲狹小的房間。
王廣文也是初來乍到,緊緊地跟在了後面,這會兒陳風算是明白過來了,原來還有個小房間。
房間大概只容得下兩張牀,十幾平米的光景。角落裡還堆着一些奇形怪狀的石頭,有的上面還留着切割的痕跡。這些石頭,哦……不……應該是毛料,似乎是還沒來得及處理的廢料。
石料邊上還擺放着許多工具,比較亂。地面上,甚至都還有些粉塵沒有打掃,切石用的機器就擺放在屋子的西北角,藉着明亮的燈光,陳風把房間整個打量了一番。
“說吧,陳老弟,你這塊毛料,想要怎麼切?”宋秀元駕輕就熟的走到機器旁,回頭對着陳風說道。
“這切毛料,還有什麼講究的嘛?”陳風不解的問道。
“哈哈,陳老弟啊陳老弟,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好!”陳風的詢問,似乎連站在邊上的王廣文都看不過去,不禁出口解釋道,“翡翠原石的質地比較堅硬,尤其是貴重的毛料,一般都需要請專業的人員,用專業的工具來切割。不過,你手上的這一塊嘛,”說着,王廣文看了眼宋秀元,“就讓宋老闆給先你露一手,展示一些專業的解石手法。當然,你看懂了之後,也可以自己動手試試。”
“自己動手?”陳風倒是有些躍躍欲試,他的一塊石頭就是他自己動手切的,不過,這好歹是他的一次比較重視的石頭,若說心中一點不緊張,那是假的。
說起來,賭石這玩意兒,就和買彩票的性質差不多,唯一的區別,就是陳風揣着明白裝糊塗,更加有把握中獎而已。即便如此,別看陳風表面上頗爲鎮靜,心中卻是異常的忐忑。到底能開出來個什麼樣的翡翠來,陳風比誰都期待。
“劉……”
“呵呵,閒着無事,我來看看熱鬧,你們忙你的,我在一旁看看熱鬧就行。”後進來的劉姓老闆擺了擺手,抱懷站在了一旁。
“我還是算了吧,切壞了就糟了,宋大哥,還請麻煩您了。”陳風說着,雙手捧着毛料,遞給了宋秀元。
“放地上吧。”宋秀元的聲音裡,讓人聽不出是個什麼態度,“不過,既然這毛料已經是你的了,我就問個清楚。切石的時候,是按照我的意見來,還是按你自己的要求?”
這就是宋秀元作爲生意人的高明之處了,雖然並不認爲這塊石頭能開出什麼來,話還是要事先說明白的。
在毛料還沒有切開來的時候,誰也不知道其中到底有沒有翡翠。若是因爲一個人的一意孤行,在切割的時候,出了什麼差錯,到時候再計較的話,反而說不清楚了。
“就按照您的意思來吧。”陳風豪爽的擺了擺手,已經瞭解到這個宋秀元是馬來西亞一件規模很大的玉石店的老闆,他可是打的把這石頭賣給這個宋秀元的主意,自然是讓這個宋老闆操刀。
“既然陳老弟信得過宋某,那宋某就當仁不讓了。”宋秀元脫去身上的西裝,掛在了旁邊的衣架上,隨後輕輕挽起了袖子。他並不奇怪陳風的決定,雖說這小子多半是玩心,可也算是買張彩票,等到開獎是個期待的過程。
或許是因爲看出的陳風的面子,又或者是因爲這塊毛料雖小,卻也還‘值’個一千美元,宋秀元小心起見,還是準備先仔細的研究了一番,然後再考慮從哪個位置下刀。不過,這樣的舉動,在宋秀元看來,雖然認真負責,卻是浪費了太多的時間。
那團黑乎乎的陰影就在石頭的中間,先來個扒皮,出去破敗不堪的表皮,再來他一刀,也就能簡單綠色了。
反倒是劉姓老闆在邊上等着的時候,沒有任何不耐煩的表情,似乎對於這樣的場景,早已經司空見慣了。
陳風不知道的是,切石同擦石相比,更是一門學問。真要仔細考究起來,現在宋秀元這般做法,已經是簡化了許多了。很多賭石的人,在買到毛料之後,不是直接就切開來,還需要經過擦石,以減少風險。有時候會擦漲,可以高價轉手;有時候也會在擦石之後,價格大跌。
不過,擦漲不算漲,任何的毛料,都只有在解開了之後,才能明確其中的價值。
宋秀元經營的是玉器生意,隨手也需要翡翠原石擴充店面,並不是常年累月地都沉浸在賭石這行的人,而陳風的毛料,也實在是廉價,也就無需這般講究了。
宋秀元打開了機器,摩拳擦掌,把石頭固定在了機器的卡槽之上。
“那個,宋大哥,我看這樣吧,大小都是個賭博,我在石頭上畫一條線,你一點一點的切下去,如果切到翡翠,再停下來慢慢解剖,你看怎麼樣?”陳風思前想後,相處了這麼個辦法,一街兩瞪眼,雖然按照原來的辦法也能切除翡翠來,倒是省的這個宋秀元多做一些無用功。
“哈!畫龍點睛!這個辦法倒是不錯,凡是賭個運氣,說不準就讓你小子畫上了。”宋秀元倒也覺得這是個省時又省力的法子,補充道:“你儘管花吧,我儘量小心,每進一寸都會停下來檢查一番的。”
“喝!這個辦法也不錯,這叫什麼來着———一步一個腳印!”一旁的王廣文在一旁賣弄起了文采,還真是一套一套的。
這賭石,對於心臟的考驗,絕對是世界級的。所謂的一刀窮一刀富,正是如此。沒個好心臟,尤其是像賈似道這般年輕的人一次參與賭石的,多半會不太適應。
爲了確定翡翠的位置,陳風不得不再次用起了精神力,確定了陰影的大致位置。於是,就在毛料上比劃了一下,讓周大叔剛好切在縱向的中間線上,這樣一來,毛料中陰影凸出來的一小塊棱角———黑色陰影,剛好可以完整地從切面上看出來。
而見到翡翠之後,一切也就明瞭了……
對於陳風的建議,宋秀元也不多說,反正這幾乎相當於對半切的工作,還真沒什麼技術含量可言。
隨着砂輪哧哧的聲音停止下來,一塊毛料頓時就成了兩塊。動作乾淨利落,切口平整,並且光滑。足以說明宋秀元在刀工上的實力。
陳風急忙伸手就拿過了含有小半塊翡翠的那半塊,直到看到切面上,的的確確有綠色的翡翠出現了,心中懸着的心,纔算是落了下來。
陳風眼神好使,輕輕地擦了一下刀口,只見刀口處露出的玉面閃爍着玻璃一般的光澤,完全的透明,如同水晶般泛着清澈的綠光,微微有些淡綠色的反差……似乎符合他知道的玻璃地翡翠的重重特性。
“來,陳老弟,我幫你看看。”陳風還沒來得及仔細查看一番,王廣文已經走了過來,陳風急忙遞了過去。只見他用手在上面拭了拭,再放眼看去,翡翠的綠色僅僅是一小片而已。但就是這樣的一小片,在王廣文看來,也是了不得的成績了。
陳風自然看出了王廣文的眼色,這只不過冰山的一角而已,好戲還在後頭呢……
“哈哈,還真被你給切出翡翠來了。”王廣文微笑着打量陳風,聽到王廣文的說辭,一旁抱懷的劉姓老闆也好奇的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