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小鬼的話,陳正超臉上露出一絲冷笑,道:“鐵釘到底是誰仍的,你的什麼朋友到底怎麼住的院,你心裡最明白。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到底想怎麼樣?”
小鬼向後招了招手,小美和小刀臉上頓時露出緊張的神色,陳正超卻是面色不變,依然冷冷地看着小鬼。
這時兩個小弟湊上前來,一個幫小鬼遞煙,一個幫小鬼點菸。小鬼美美地吸了一口,朝後揮了揮手,兩人諂笑着退了下去。
小鬼斜着眼看着陳正超,道:“你問我想幹什麼?我倒想反問你一句你到底想幹什麼。如果你現在還跟着王總做事,只怕我只有給你點菸的份。
王總讓我再一次過來就是問問你,在你最困難的時候,是他幫助了你,給你衣服穿,給你地方住,就是最近一次受傷,也是王總給你付清的醫藥費,他就想問問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做良心,什麼叫做兄弟義氣?”
陳正超正色道:“王總以前給我的,我幾倍十幾倍的回報給他了;他幫我付的醫藥費,我幾次還給他都不推辭不收,最後甚至避不見我,所以我上個星期已經直接轉到了他的銀行卡上。現在我和他早已互不相欠。
如果他還當我是小兄弟,我也會當他是大哥,生活上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地方,我自然義不容辭,但是我以後絕對不會再碰道上的事情;
如果他覺得我這個人不值得一交,那從此以後他走他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如果他認定我虧欠他,對我下黑手,我陳正超也不是束手待斃的人,到時真拼得魚死網破,恐怕有傷以前兄弟義氣。”
小鬼大笑着拍手道:“好,好,好。有禮有節,說的好,對我來說尤其是好,不然你真回來恐怕我還要給你讓位。既然你這麼說,我也就真的放心了。
臨來時王總語重心長地和我說:‘小鬼,你再去勸下阿超,如果他肯回來,那就最好,如果不肯回來……我們雖然不是大幫會,但規矩還是要講的,不是說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大排檔……你自己注意着辦吧,對了,給他把命留着,我也不是完全不講情義的人,去吧。’
陳正超,我知道你能打,也一直想會會你,卻苦於沒有機會。來來來,你先和我來打一場,如果你打贏得了我,雖然你不好說,你的小弟和女人只要他們不先動手,我保證不動他們。”
陳正超沉聲道:“真的?”
小鬼笑着活動活動了身體:“自然是真的。道上混不但要講實力和運氣,還要講點信用不是?呵呵。”
邊上一個小弟道:“老大,你還和這傢伙費什麼勁啊,大家一擁而上,他能站立五分鐘不倒我都叫他親爹。”
小鬼罵道:“滾下去,我們說話哪有你說話的份。陳正超,你想好了麼?”
陳正超也活動活動了身體:“你想怎麼打?”
小鬼道:“道上的打法吧,百無禁忌,打的對方站不起來的就算贏。”
陳正超眼中閃過一絲警惕:“這小鬼以前在自己手下時不顯山不露水,沒想到這麼快就能上位,還自信滿滿的樣子,難道真有什麼本事!”朗聲道:“好。既然用道上的打法,就在門口比吧,我相信用不了幾分鐘。”
小鬼道:“你倒挺有自信,來吧。”他已經隱忍了太久,一旦他單挑擊敗了陳正超,那他在道上的地位將無可動搖。
有‘鐵釘’事件做後盾,加上公安局的表兄弟幫忙,他就可以把爭鬥往民事糾紛上靠,就算是把對方打殘了,搞點錢自己就能夠出來,自己首先就沒有後顧之憂。
而陳正超現在轉行做正當生意,邊上又有自己這麼多小弟,下手絕對不敢太狠,所以未戰陳正超在氣勢和決心上就輸了三分,小鬼自然自信大增。
搖頭晃腦上前,小鬼突然一拳擊向陳正超的下巴。這一拳看上去威力十足,其實只是虛招,畢竟陳正超人的名,樹的影,他也不敢一下將力用的太老,少了迴旋的餘地。
但出乎小鬼意料的事,他這一拳結結實實的打在了陳正超的下巴上,但卻和他預想的位置偏了一點點,也正是因爲這一點點,本來可以打到陳正超中樞神經、將他打趴下的一拳,非但變成了皮痛肉癢,而且小鬼的一節指節還被陳正超的下巴骨頭撞斷了一根。
小美一聲驚呼,想要上前,卻被小刀緊緊拉住。
陳正超捱了一拳,身形卻依然穩穩站住,臉也只是微微往左偏了一些,滿是輕蔑的笑意。
不顧手指劇痛,小鬼眼神閃過一絲狠色,又一拳擊出,這一拳明顯比剛纔那拳速度和力量都強上很多,又重重的落在了之前相同的位置,陳正超的脖子被打高了五公分,但人卻依然站的很穩,活動幾下嘴脣,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冷冷地道:“你就這麼點力氣?”
小鬼眼神閃過一絲慌亂,他第一發現他的拳頭並沒有像他想的那麼硬,但他內心很快被怒火填滿:你看我的是什麼眼神,我已經不再是不入流的小混混了,我讓你還看不起我!
一咬牙,小鬼拼盡全力擊出一拳,這一拳他再無保留,他丟掉的面子一定能夠在這一拳全得回來,他絕不相信陳正超捱了這一拳後還能好端端的站着。
面子是朋友給的,臉纔是自己丟的,如果想方設法的自己要去找面子,而不是從朋友那得到,那臉只怕會丟的更大。
小鬼一拳揮空。
兩拳擊中,既激起了他的怒火,又放鬆了他的警惕,這時小鬼的失敗已經在情理之中。
小鬼發現自己沒有擊中目標時,剛暗叫了一聲‘媽咪咪啊’,便覺得雙耳劇痛傳來轟轟的巨響聲,接着頭被拉下,鼻子處馬上傳來酸酸甜甜味道,眼睛看出去又紅又黑,最後是小腹處又重重捱了一下,腸子似乎都打結成了一團麻花。
小鬼一手捂着鮮血淋漓的鼻子,一手按住小腹緩緩跪地,再一頭頂在了地面上。
剛纔陳正超閃過小鬼一拳,上前一步,一記‘雙鋒貫耳’,兩拳重重擊打在小鬼的耳部,雙手改打爲拉,一個‘膝撞’頂在了小鬼的臉部,再後撤身一個‘側踢’,踢在小鬼的腹部,這幾下動作乾淨利落,簡單卻非常有效,正修車的王虎看到也不由暗叫了一聲“好”。
人的耳部,鼻子,小腹都是能夠讓人迅速失去戰鬥力的部位,顯然陳正超爲了震懾其他人,一上了就使用了軍隊的格鬥術,平常人這三個地方隨便哪裡挨一下,都可以讓人在地上躺半天,小鬼卻用頭抵住了地,雖然搖搖晃晃,卻堅持着不倒地:我絕對不認輸,爲什麼,我已經非常努力了,爲什麼他就一定要比我強,我不服氣,我死也不服氣。
那着咬牙苦撐的小鬼,陳正超臉上沒有一絲同情和憐憫,只有居高臨下的淡漠,彷佛看着一條狗,伸出右腳,輕輕一推,小鬼慢慢倒地。
小鬼倒地即使站起,只怕短時間內也難以恢復,之後的比鬥更不是陳正超的對手,小刀和小美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絲微笑,但異變陡生,小鬼從地上抓起一把沙石,朝陳正超一撒,再從腰間摸出一把匕首,嘴裡發出‘嗬嗬’的怪叫聲紅着眼向陳正超刺來。
你竟然敢這樣撕我的面子,那我就真的不要臉了。
小美的笑容頓時變成了尖叫:“阿超小心!”
陳正超左手擋住沙石,一側身便已閃過匕首,在與小鬼即將擦身而過的時候,擊倒小鬼後一直放在背後的右手突然冒出一個啤酒瓶,狠狠地砸在了小鬼的後腦上。
上一秒鐘,那些小混混還準備叫好,下一秒鐘,已看到小鬼丟掉了匕首抱着後腦一邊打滾一邊‘哇哇’慘叫。
陳正超打的架比小鬼見過的還多,雙方打架經驗簡直不可同日而語,在對方沒有徹底倒下之前,他絕對不會放鬆警惕。
身體雖然痛,小鬼的心卻是更痛,他以爲憑藉着自己的努力和天賦,就算不如陳正超,也不會和他差多少,但是沒有想到陳正超放倒他,簡直比大人摔倒一個小孩子還容易。
難道我一輩子就註定只能做一個小混混嗎?
推開來扶自己的混混,小鬼瘋狂地喊道:“別管我,把他他媽的給我廢了,誰廢了他,老子給他十萬,給我狠狠地打!”
邊上混混雖然忌憚陳正超的實力,但在鉅額獎金的激勵下,一個個紅了眼睛從車裡拿出鐵棒和西瓜刀,劈頭蓋臉的朝陳正超打來。
一個個打陳正超自然是毫不畏懼,但一加一往往大於二,七八個人圍着他砍過來,他只能從地上撿起之前被踢倒的小桌子左遮右擋,但頃刻間已險象環生,旁邊的幾家店門口本來還有人吃飯走動,現在卻連麻雀都沒了一隻。
王虎剛剛丟開扳手站起,便聽到陸一峰的聲音傳來:“別出人命,留下一個會開車的。”
王虎一聲獰笑:“知道了。”急行兩步抓住一個小混混的肩膀:“你會開車麼?”
那小混混眼看着自己的西瓜刀就要砍上陳正超的後背,想到能夠拿十萬塊,正心中狂喜間,不料被一個傻大個拉住了肩膀,一刀頓時沒砍下去。
想到到手的十萬塊就這麼長翅膀飛走了,小混混大感肉痛,喊道:“開你媽!”剛喊完便發覺一股大力襲來,肩胛骨一陣劇痛,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王虎又拉住了兩個人肩膀,道:“你們兩個誰會開車?”
兩人沒有回話,轉身兩把西瓜刀一起直直砍向王虎的肩膀。
王虎嘆了口氣,兩手一合,兩個混混的頭猛地撞在了一起,翻着白眼搖擺着身體倒了下去。
明明是混混的刀先砍過去,而王虎的手之前一直按在兩人的肩膀上,可偏偏是兩個混混的頭先撞到了一起,這是爲什麼呢?其中原因可能連兩個混混自己都不知道。
王虎邊上的混混看到王虎一手向自己抓來,咬着牙,一鐵棒便向王虎砸來,看到王虎不閃不避,混混心裡一喜,但是鐵棒擊打在王虎手臂上,卻彷彿打在了極韌的千年蛇妖上,鐵棍高高彈起,王虎的手去勢不變,抓住了混混的肩膀。
看到攻擊不起作用,混混心中大吃一驚,這一喜一驚轉換速度太過迅速,等到王虎問他會不會開車時?他已經嚇得訥訥着說不出話來,王虎一皺眉眼睛一瞪,手上還沒用力,混混便一翻白眼暈了過去。
小鬼總共帶來了七個混混,瞬間被王虎放倒了四個,陳正超拼着挨一棍也放倒了一個,另外兩個混混眼看着本來一羣人單挑陳正超一個,可瞬間轉變成了2V2的局面,心中暗暗叫苦,還沒等王虎動手,兩人便爭先恐後的喊叫起來:“我會開車,我會開車。”
王虎皺眉道:“可是我只要一個會開車的啊!”
其中一個胖子道:“大哥,他是A照,我是C照,你說選哪個啊?”
看着拈着蘭花指的胖子,王虎只覺一陣惡寒,道:“你知道胖子從是而十二樓掉下來會變成什麼嗎?”
“變成什麼?”
“死胖子!”王虎一拳打暈了胖子,“奶奶的,你以爲我不知道A照可以開客車,C照只能開私家車啊!A照的你給我站在原地不許動。”
最後一個混混丟掉鐵棍立馬做了雙手投降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