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足圍觀的同學聽到這話,頓時面有異色的看了眼陳雅。
陳雅冷眼掃視,頓時所有人作鳥獸散,女魔頭髮怒可不妙。
“那個,謝,謝謝!”
張小胖站起來,看了眼莫問,又看向陳雅,真誠的說。
“挺起胸膛來,大男人的,跟個小姑娘一樣,軟聲軟氣的,像什麼話?”陳雅訓斥小胖子,“白長了一身的肉,沒用!”
莫問皺皺眉,倒也不好說什麼。
張小胖唯唯諾諾,陳雅名聲在外,他可不敢招惹,誰知道她會不會一個不樂意,給自己那裡來一腳斷子絕孫腿?
“你會國術?”陳雅看向莫問。
“會點!”莫問淡淡道。
“你們兩個跟我來!”陳雅轉身就走,很乾脆。
莫問無語,這女人真霸道,轉身想走,就見張小胖抓住他的衣角,滿臉希冀和期盼,小聲道:“兄弟,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就陪我走一趟啊,你不知道,你這次走掉,下次這女人敢帶着武術協會的那班女人去你教室堵你。”
張小胖口中的武術協會,其實就是學校的一個社團,不過由於藝院女生頗多,社團並不大,陳雅有路子,平時就帶着會員在體育館練武、練劍,培養出不少女漢子。
進了體育館,裡面沒什麼人,陳雅轉身,看着張小胖道:“想不想打回來?”
“不,”小胖子話纔出口,就被陳雅硬生生瞪回去,小聲道:“想!”
“大點聲,是男人嗎?”
“想!”小胖子說。
“聽不見,我的聲音都比你大!”
“因爲你是女漢子!”張小胖心說,當然,這話他是不敢多嘴的,連忙提高音量,“想!”
“聽不見,沒吃飽嗎?”
“想!”
張小胖大吼,這一吼,就預料着他悲劇人生的開端。
“很好,有點血性,你以後就跟着我練武,直到將那男生幹趴下,先去做幾組俯臥撐、原地跳。伸展伸展筋骨?”陳雅滿意的點頭。
“我可以拒絕嗎?”張小胖後悔莫及,弱弱地問。
“嗯?”陳雅瞪眼,張小胖立馬轉身跑到一邊做俯臥撐,心中悲慘,落在女魔頭手裡,這身肥膘,起碼得掉兩三層。
搞定小胖子,陳雅看向滿臉無奈、無聊的莫問。
她忽然一拳打向莫問,莫問雖然無聊,但精神卻絲毫沒有放鬆,拳頭纔過來,他就轉過身,張開手掌,瞬間捏住了她的手腕。
莫問的速度讓陳雅大驚,尤其是那鎖住手腕的手,裡面蘊含的力量讓她根本無法掙脫。
只是陳雅被稱爲女魔頭,自然不僅這點能耐,她目光兇悍無比,右手無力,左手竟然一記側拳左勾而來,莫問只得左手再次如閃電般的伸出,捏住她左手,讓她沒有再動之力。
陳雅臉色再變,腳上伸出,黑心的檔踢,嚇得莫問雙膝緊合,夾住了她的腿,讓她動彈不得。
此時這陳雅整個人就這樣掛在莫問的身上,只剩下條腿金雞獨立了,看着莫問一副很是討厭的平淡的臉,就像做的只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陳雅高傲的脾氣上來,不顧身體的支撐,左腿跟着再踢,莫問真是服了她了,都這樣了還來。
把她雙手往身後一拉,這樣緊緊的把她抱住了,二人緊緊的合在一起,讓那飛腿打在身上施展不開,沒有絲毫力道,只是陳雅全身凝聚在這一踢之力,根本沒有給自己留退路,腿被彼此的身體擋住,沒有地方可以借力,整個身軀都往後倒去。
莫問瞬間鬆開她,陳雅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姿勢很優美,不遠處,張小胖瞪着眼,陳雅已經是很厲害的高手,莫問比她還高?
陳雅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冷冷盯着莫問,她有些大意了,更重要的是,莫問的力量對她而言有碾壓效果,一力降十會,她那些精妙的招式沒有施展出來,就被莫問抓住手腕,無法掙脫。
“不用試了,你再來十次,還是一樣的結果。”莫問看出她的心思,淡淡道,他現在的實力,經過訓練,已經變得更強,陳雅終究是女人,力量不足,在他的力量面前,招式再精妙也無法對他造成傷害。
陳雅深深的看了眼莫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莫問!”
“好,從今以後,你就是武術協會的會長!”陳雅點頭,決定道。
“咳咳,那個,沒興趣!”莫問咳嗽,搖頭道。
陳雅做事,絕不拖泥帶水,道:“我已經大四,馬上就要畢業,本來大三就該退出協會,可是因爲沒有合適的人選,才當到現在,沒有人比你更合適了!”
“爲什麼?”
“你比我強!”陳雅道。
莫問搖搖頭,道:“我沒興趣,你找別人吧,藝院裡這麼多人,藏龍臥虎也該有吧?你再找找,我對這些沒興趣。”
說完,莫問看了眼勉力坐着俯臥撐的小胖子,然後就朝體育館外走去。
陳雅目光閃爍,冷冷一哼,沒有誰逃得過她的手掌心,時間長的很,咱們來日方長。
“做快點,想打贏就像個男人一樣。”
心中不爽的陳雅盯着小胖子,張小胖渾身哆嗦,落在這女魔頭手上,倒八輩子黴,唉,自己當時爲什麼就那麼衝動的,要不是那麼衝動,也不會有今天啊。
離開體育館,路上多了些穿着練舞的緊身衣服、或是提着小提琴,或是拿着畫板的學生,而下課鈴聲也隨之響起。
莫問準備回教室,轉念一想,都逃出來了,再回去有點不太好,尤其面對林心妍的時候,總會讓他有些情不自禁,這和心理無關,和生理有關,對漂亮女人,哪個男人心裡想的不是擁有她?
繼續在校園裡閒逛,就當作是旅遊,反正藝院的風景也很不錯。
在莫問路過人工湖時,淡淡的鬼氣引起他的注意,在大學裡,總會有些學生受不住各種壓力而死,出現各種版本的鬼故事傳說,因此大學出現鬼氣,也不是什麼難以置信的事。
讓莫問驚訝的是,剛纔他也從這裡經過,卻什麼也沒有感覺到。
忽然,從湖上的小亭子裡,有悠揚的小提琴聲響起。
而隨着小提琴聲響起,湖中的鬼氣更濃郁幾分。
莫問走過去,亭子四面皆空,中間有石凳石椅,石桌上還有四四方方的圍棋盤,由大理石雕刻而成,晶瑩光滑。
而在石桌右側,臨近湖面的地方,站着個女人。
音樂如水,太陽光透過樹蔭射進湖中,斑駁的光影在水面流動。
那女人抱着小提琴的身影美麗的如同古希臘的雕塑,莫問走到亭子裡,眯起眼睛,女人的音樂帶着淡淡的憂傷。
美妙的音樂似乎是在他身體裡奏鳴,音樂和着血液的流動,一切都是如此自然如此和諧。
莫問並不知道女人拉的是什麼曲子,不過的確很美,音樂沒有國界,即便語言不通,粗鄙不堪的人,也都能夠感受到音樂的魅力。
女人應該是學校的學生,至少莫問覺得是,她穿着休閒的短袖和牛仔褲,腳上是雙拖鞋,因爲是背對着莫問,留下個曼妙的身姿,她並不算高,一頭披落的秀髮如最高級的黑緞般柔軟亮麗,卻有種優雅的氣質。
湖中的鬼氣隨着音樂而翻涌,似乎也是個聽懂音樂的鬼,讓莫問略感意外,但細細一想,也在情理之中,說不定是什麼樂鬼之類的。
畢竟,鬼也有好有壞,想有的鬼,是因爲癡迷於某種道,執念不散凝聚而成的,這湖裡的鬼估計也是。
女人沉迷於自己的音樂世界,沒有察覺莫問的出現,等她演奏完,背後有掌聲響起時,她纔有些慌亂的回頭,紅着臉低頭連連道歉。
“拉得不好,十分抱歉!”
莫問覺得有趣,自己拉得不好還要道歉?可問題是,莫問覺得很不錯。
“你拉得很好啊,爲什麼要道歉?”
聽到莫問的話,女人頭更低了,她說,“我只會這首曲子,每天都拉,熟能生巧而已。”
隨着音樂停下,湖中的鬼氣已經消散,莫問感知下,竟然沒有半點蹤影,他微微一笑,對女人說,“能爲我再拉一遍嗎?我很喜歡!”
“真的嗎?你真的喜歡這首曲子?我也很喜歡,可是他們都說很難聽。”
女人擡起頭,有些興奮的小臉紅撲撲的,大眼睛眨動,帶着些莫名的感動,她的臉若丹霞,肩若刀削,腰若約束,丰姿綽約,妙若天成,瓜子臉兒輪廊分明,星眸朱脣配上粉藕雪白的肌膚,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麼漂亮的女人,胸部有點平,臀也不是那麼翹。
莫問覺得最近自己看女人的目光都帶上有色的眼鏡,這樣真的不好,他告誡自己。
女人連忙將小提琴搭在肩上,開始演奏,這次莫問聽得仔細,終於察覺哪點不對勁。
女人演奏的,其實是鬼樂,人有人的音樂,鬼也有鬼的音樂,人喜喜樂,鬼喜哀樂,這首曲子平平淡淡,可整體聽來,卻有種鬱郁的哀傷。
這樣的音樂,也只有鬼會喜歡,比如莫問,他就很喜歡,那種淡淡的離別愁緒,淡淡的哀傷縈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