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動作也太慢了,還是三星異能者,既然拿到文件,那這小子也沒什麼用處,正好讓我砸成肉醬,發泄心中的怒氣。”
老人獰笑,長柄錘掄動,瘦小的身體如陀螺般旋轉,裹挾起呼嘯的旋風,朝着莫問砸去。
呼呼……
就在老人和唐臨交錯而過的瞬間,老人砸下的長柄錘徒然變向,橫掃向唐臨,同時發出冷喝,“沒想到,你竟然背叛議會!”
唐臨的槍也指着老人,身體倒飛出去,狂笑起來,“哈哈哈,什麼議會,和生命相比,算什麼?活着纔有機會,活着才能享受一切,而死人,那就去死!”
砰砰砰……
雙槍吞吐火舌,銀色的子彈如同流星,剎那間飛出。
“啊,亂披風錘法!”
老人怒吼,在唐臨飛身躲開橫掃的長柄錘時,他就在身前旋轉起大錘,舞得密不透風,飛來的子彈,撞在旋轉的風牆上,被高速旋轉的長柄錘擋出去。
“槍?在真正的高手面前,就如同小孩兒的玩具!”
擋開所有子彈,老人拎着大錘,氣勢洶洶的衝向唐臨,“異能者再強大,一旦被國術高手近身,也只有被秒殺的份,唐臨,受死,等殺掉你,再殺那小子,奪回文件,憑此功勞,老子就能得到區長賜予的黑暗之血,成爲永生不死的生命!”
碩大的錘如壓頂泰山,帶給唐臨巨大的壓迫力。
倒飛出去的他看着近在眼前的鐵錘,嘴角微微揚起,詭異的笑容浮現,“哈哈哈,我當然知道異能者的弱點,但是,也要等你能近身,別忘了,我是純精神念師。”
“飛揚的十字流星!”
唐臨眼眸中,倒映着十字銀光,旋即,衝到身前的老人帶着不甘、難以置信的眼神,嘴角溢出鮮血,身軀難以支撐鐵錘的重量,徒然倒下。
“呼……還真是危險吶,若不是你自信滿滿,使出扔錘子那招,我也要受傷啊。”唐臨落在地上,走到老人屍體旁。
在老人背後心臟位置,血洞交織成十字,他是被打飛的子彈,瞬間洞穿後背,絞碎心臟而死。
不遠處,莫問冷冷看着,若是以前,老人就這麼死在面前,他還會感慨,不忍,可現在,他卻沒有任何不適,麻木而冷漠。
是受謝院長死亡的刺激,還是受到鬼差傳承的影響,又或者是更深層次的原因?
“大……老大,屍體怎麼處理?”唐臨本想喊“大人”,又覺得彆扭,便改口。
莫問走過來,黑衣武裝重新化作鬼氣沒入他的體內,烏鴉蹲在他的肩頭,穿着一身黑色的他,猶如從黑暗中走出死神,讓唐臨莫名的感受到壓力。
這就是魂誓的威壓!
儘管此時莫問弱得根本不是唐臨對手,卻能憑藉魂誓,讓唐臨顧忌。
這種魂誓在地府經常出現,鬼差傳承之中有詳細的提及,正是確定魂誓的安全,莫問才放心不會被唐臨出賣。
這個人,連同伴都不在乎,只要有機會,就會背叛。
若沒有魂誓的牽制,莫問是絕不會留他性命的,而他殺掉老人,就算是意外收穫,憑他此時的鬼氣,和血氣旺盛的老人戰鬥起來,輸的很可能是他。
異能剋制國術,國術卻能剋制鬼氣,反過來,鬼氣卻能壓制異能!
這場戰鬥,讓莫問看到食物鏈法則,雖然說這個結論不能代表至理,卻在某個領域,說明其真實。
烏鴉很熟練的去給老人搜身,連被老人藏在內`褲的銀行卡都翻出來,唐臨見此,忍不住心裡吐槽,周扒皮也不過如此。
“哼,小子,亂說人壞話可不是好習慣,把他埋了,身上都沒什麼好貨,背個大錘,當自己是王大錘啊?”烏鴉用幽冷的目光盯着唐臨,而後又抱怨起來。
被烏鴉盯着,唐臨背後直冒冷汗,好強的精神力,莫非,那強大的精神力威壓,就是這鳥傳出的?
一定是了,鬼霧散去後,並沒有出現其他人,莫問的夥伴就是這隻穿衣服的鳥。
鑑於烏鴉沒毛,唐臨沒有認出眼前的鳥兒是啥品種。
“古老的輪迴之門,跨越時空,在吾面前開啓,降臨塵世!”
莫問看向老人屍體,心念微動,手掌延伸出鎖鏈,朝老人屍體纏繞而去,瑩瑩血光綻放,他誦唸咒語,陰風在匯聚,吹起落葉,漫天飄落。
這是鬼差兩種召喚輪迴之門的方法之一。
最簡單的就是直接以鬼差術打開輪迴通道,將魂送進去,而念動咒語,則會召喚出輪迴之門。
在這一刻,有一股黑暗的氣息在匯聚,這股氣息,太過浩瀚,讓唐臨都忍不住跪伏,猶如迎接萬物主宰般。
咔咔咔……
屍體上方,緩緩浮現出雕滿血色浮雕的巨門,生靈在這座巨門面前,如同螻蟻般。
巨門雕刻骷髏、惡鬼面龐,猙獰可怖,有鬼哭神嚎的聲音響徹。
在巨門出現的瞬間,莫問他們所在的場景就變換,四周是陰沉沉的天空,漆黑的大地,無處不在的陰氣,遊弋着鬼魂,如同地獄。
巨門緩緩打開,從其中伸出血色的手掌,探入老人身軀之中,強行拽出他的魂。
“啊……這是哪兒?”
“這是什麼地方?唐臨,你背叛議會,你會死的……”老人發出猙獰的嘶吼,怨毒的目光盯着唐臨,被逐漸拖入血色巨門之中。
咔咔咔……
巨門關上,門前,有血字升空,浮現老人生平,不乏“壞人家庭、淫`人`妻女、殺父殺師”的罪行,最後,則是血淋淋的四個大字,罪無可恕!
門後淒厲的慘叫,讓跪伏在地的唐臨毛骨悚然,這難道就是地獄?
渾厚的魂化爲鬼霧融入莫問識海,壯大他的魂,這是輪迴之門反饋給鬼差的力量。
抓的鬼、人罪行越重,輪迴之門從鬼剝奪的力量越多,反饋給鬼差的力量也就越多,而罪無可恕的魂,會直接被輪迴磨滅,所有魂力,都將賦予鬼差,作爲“功德”獎勵。
有獎,自然有懲,鬼差所抓之鬼功大於過,且非正常死亡,又因鬼差而死,或者鬼差直接殺人,輪迴之門就會降下“業火”,焚燒鬼差之魂,重則魂飛魄散!
輪迴之門反饋的魂霧,十分精純,沒有半點負面情緒,莫問很快就徹底融合。
當然,這種魂被除掉佔據負面情緒的魂力,精純的同時,在數量上,只會是原先魂體的百分之五十左右,若是負面情緒很強的話,會更少,但同時,負面情緒越強,魂壓縮精純下來的質量更高。
當他睜開雙眼的時候,輪迴之門也消散,四周是安靜的蟲鳴,似乎先前發生的,不過是幻象。
輪迴之門的出現,並沒有驚動任何人,就是異能者,也感受不到這股力量,唯獨,鬼除外!
那瞬間,火葬場方向,有雙血色的眸子看過來。
莫問醒來,就感受到來自火葬場濃濃的敵意,不過,這股敵意隨着輪迴之門消散而退去。
唐臨滿身汗水的站起,老人悽慘的嚎叫還回蕩在耳邊,心中是深深的無力和畏懼。
異能者又如何?
同樣會生老病死,凌駕於萬物之上的,只有傳說中的鬼神!
而這世間,是存在鬼神的!
永生不死只是傳說,哪怕就是老人提及的黑暗血統,也不過是西方某個種族延長壽命的方法,付出的代價同樣慘重。
莫問,究竟是什麼人?難道,就是鬼神?
那巨大的血門,又是什麼?
莫問從輪迴之門帶來的震撼中脫離,看向失去魂魄的屍體,對唐臨說,“死者爲大,埋了!”
“是,老大!”唐臨連忙去挖坑埋屍,在他回話的時候,莫問清楚的看到他眼中的敬畏。
神秘而強大的力量,鬼魅般迷之身份,震撼心靈的輪迴之門,讓唐臨心中的不甘、不服,化爲尊敬、畏懼。
徐城外有座深山,山巔,牛頭、馬面朝着寧市眺望。
“確實是輪迴的氣息,能夠召喚輪迴之門,潛力很不錯的鬼差。”馬面讚道。
“不過,他覺醒夜遊神武裝,始終是禍患,遊神殿的那些傢伙,可都不是良善類型。”牛頭甕聲甕氣的搖頭。
“身爲鬼差,就受輪迴約束,哪怕夜遊神那傢伙,也不敢在凡塵亂來,用他的話說,就是遊戲人間。如今鬼門被封,百鬼夜行,只能在凡塵找尋有鬼差潛質的人類,暫時擔當代理鬼差職位,不合格的話,再收回他們的力量也不遲。”馬面說道。
“相比這個,先找到鬼帝幽乾纔是頭等大事,我在他魂中種下的心靈種子已經發芽,說明他的力量正在恢復,我們也要加快速度,若等他集結凡塵萬鬼,擾亂人間,那就不妙!”
馬面手掌中浮現漆黑小書,“他的氣息,曾在徐城出現,走!”
牛頭頜首,和馬面化作鬼霧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