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他龍行虎步,昂首挺胸,拍手大笑道:“現在的年輕人,還有這般毅力習練國術,真是難能可貴。”
唐瑤和霍裕一轉身,才發現原來不知什麼時候,又有人走進了這片樹林。看那人帶着一個銀白色的面具,整張臉隻眼睛露在外面,甚是有些恐怖。
但二人都不是膽小怯懦之輩,唐瑤首先收式抱拳:“不知前輩到此,有何貴幹?”
那人突然怒斥一聲:扎你的馬步!和你有甚麼關係!”
霍裕上去擋在唐瑤的前面:“我不管你是前輩後輩,但這麼跟一個小姑娘說話,有些不合適吧。”
“憑你也敢教訓我?活的不耐煩了吧?”那人惡狠狠的嚇唬道。
霍裕無所謂的冷笑一聲:“呵呵,我沒空聽你的廢話。如果你今天是來找茬的,那麻煩快點。”
那人大笑一聲:“哈哈,看到年輕氣盛的你,就好像看到了當年的我。也罷,索性給你個教訓!”
話音剛落,隨機出手。那速度彷彿鬼魅一般眨眼便到了霍裕面前。一記劈掌,從上至下如同軟鞭般抽落。霍裕側身一閃,不退反近。一記頂心肘朝前方懟去。
兩個人你來我往,剎那間十餘招對過。霍裕認出,那傢伙使的是劈掛。身法閃展騰挪,兩臂大開大合,善於放長擊遠。
而霍裕的八極拳屬於短打拳法,要想克敵制勝非要硬開硬進不可。那人看出霍裕的企圖,索性始終控制距離,與霍裕遊鬥。
漸漸之下,霍裕只有招架格擋之功,而無還手之力。正所謂久守必失,眼看霍裕要敗,唐瑤旋即出手。
奪步上前,起腿橫踢。用的是以前跆拳道的底子。那人朝側方向滑步,躲過這一擊。隨後忽起一腳朝唐瑤面門踢去,驚得唐瑤擡手格擋。可誰料那人的腿法竟空中變線,一腳輕踢在唐瑤的大腿上。
這招叫變線踢,屬於高級腿法之一。唐瑤以前只是聽說過,沒想到這次居然親自領教。
藉着那人捉弄唐瑤的空擋,霍裕猛然轉身,一記蓄力的鐵山靠,朝那人撞去。這一下若是挨實,換了普通人,就算不死,後半生恐怕也要癱瘓。
那人明白,這一招不能硬接,否則被他撞上身體非得散架不可。於是後撤半步,運起混元樁,擡手輕輕的朝霍裕推去。霍裕只感覺撞到了棉花上,自己的力量被抽絲剝繭般一層層的褪去。
那人一搭手就控制住鐵山靠的發力方向,層層卸力,最後使絆將霍裕拖倒在地。
這一切只發生在電光火石的剎那之間。唐瑤和霍裕兩人都輸了。
只見霍裕再沒有了以往那副目中無人的神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沮喪和失落。
那人伸手將霍裕從地上扶起,感嘆道:“我和你這般年紀時,可沒有這樣的功夫。”
霍裕抱拳道:“前輩自謙了,是我目中無人,小覷天下英雄。”
那人爽朗的笑了笑:“哈哈,年輕人氣盛是件好事。太謙虛的話,倒顯得老氣橫秋了。”
霍裕點點頭。這時唐瑤繞着那人仔細的觀察着,片刻後竟大膽的將手搭在那人肩膀上。嘴角露出一股邪笑。
那人見狀,趕忙嫌棄的將唐瑤甩開,朝霍裕問:“小夥子,你的八極從哪學的?”
霍裕道:“我們家住在城南的郊區,樓下有一個開商店的老頭,就是我師傅。”
那人稍加思索了一番:“今天我想跟你談筆交易。把我手中的劈掛拳譜摘抄一份,和你師傅換八極拳的拳譜。你看如何?”
霍裕立即嚴肅道:“這事我做不了主,需要回去跟我師傅請示一番。”
那人道:“嗯,應該這樣。你應該聽說過國術界流傳的一句話,八極加劈掛,鬼神都害怕。它們倆一個放長擊遠,一個貼身短打,要是合二爲一,那就是外家功夫的巔峰了。”
霍裕點點頭:“嗯,這句話我師傅和我說過。我回去後會讓師傅認真考慮此事。那到時候如何與你聯繫?”
“你就找你身邊的這小姑娘就行了。”話罷,那人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霍裕疑惑的望了望唐瑤,欲言又止,但終究把話憋在了心裡。那人既然不以真面目視人,肯定有他的道理。自己武功低微,也應該收起那份好奇。
晚上回到家,唐瑤蹦蹦跳跳的直撲坐在椅子上的康叔。扯住他的衣領笑着道:“快!我要學劈掛拳!我要學變線踢!康叔你還會什麼都教給我。”
康叔閉着眼睛,捂臉道:“哎呀,別晃了,頭都暈了。一會腦血栓犯了,就沒人照顧你了!”
唐瑤雙手叉腰得意忘形的道:“哈哈,今天我差點被你騙了。本來我還只是懷疑,等我把手搭在你肩膀上,聞到你那股頭油味,我就知道是你沒錯了!”
“切,本來也沒打算瞞你。要不然就憑你能發現是我?”康叔不以爲然的道。
“康叔,那你什麼時候教我劈掛?”唐瑤說這話時,滿懷期望,眼裡好似泛起了星星般閃爍着。相信一般人都無法拒絕。
康叔點燃了一根菸:“等你再打幾個月基礎的。你不是學過跆拳道嗎?這回我教你十二路譚腿。至於劈掛,不太適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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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這樣啊。康叔你都是從哪裡學來的這麼多功夫?”唐瑤問。
康叔沉默了半晌,猛吸了口煙片刻後道:“我年輕時掉進了一個地方,出來後就成現在這樣了。”
唐瑤噗嗤一笑:“哈哈,編也不編個好點的。以爲我會信啊?跟武俠小說一樣。”
夜裡,十一月的秋風已經略有刺骨。霍裕從家下樓來到了一家小商店,剛一推門進去就聽見了陳涵的聲音:“爺爺,有人買貨。”
“涵姐,是我。”霍裕道。
陳涵立即放下正玩着的手機,興奮道:“爺爺,阿霍來了!”
只見一個叼着菸斗,略有駝背的老頭,從裡屋走出。穿着一身老舊的中山裝,戴着頂軟布的鴨舌帽。放在外面估計誰也看不出他會功夫。
霍裕把今天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跟師傅說了,然後詢問他老人家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