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狼之夜’KTV的生意一向紅火,因爲有陳琅琊拉來的那羣太子軍團的富少,現在不少已經跟陳琅琊打成一片,說的形象一點,那就是穿一條褲衩,陳琅琊不會阿諛奉承,更不會諂媚,因爲他有一顆真誠的心,在這個圈子裡,能做到這一點的,少有。
誰都不是傻子,能交到真心的朋友,誰又願意去跟人絞盡腦汁的耍心眼,玩手段?累不累?陳琅琊對他們絕對夠意思,拉攏人心那一套他不是不懂,他只是不想讓這羣富少漸漸在自己手中成爲一羣酒囊飯袋,而是物盡其用,發揮出他們自己的價值。
而從最開始的時候,他的目的就是如此,想讓太子軍團到自己的手中,他有無數的辦法,不過想要真正的控制他們,讓他們爲自己所用,陳琅琊只能用自己的真誠,但是這一點對於這些紈絝至斯的子弟並不能完全管用,接下來的一手,也就是地下世界的變更,他要讓所有的人,看到他陳琅琊的手段跟能力。
這就是最後的震懾了,至於效果如何,那就要看這一次杭城的地下世界,究竟誰纔是最後的勝利者。
陳琅琊一臉笑容的從一衆富少的包廂之中走了出來,讓他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雷寒英。看樣子滿臉的沮喪之色,角落裡,已經擺了兩瓶芝華士,而他仍然在一個人獨飲。
借酒澆愁,只有兩個原因,一個是情場失意,一個是人生的戰場失意,而前者,多半隻會淪爲凡人,或是鬱鬱寡歡,一蹶不振;後者,則是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消亡。
陳琅琊明顯沒有聽說過任何關於雷寒英感情方面的負面新聞。陳琅琊沒有客氣,而是直接坐在了雷寒英的對面,起初對方也是頗爲吃驚,片刻過後,問道:
“怎麼是你,寒假,你沒回老家?”
陳琅琊搖搖頭,道:
“窮苦人家的孩子,跟你們這些城裡人比不了。放假了,也得出來打工,自己攢足學費纔好上大學。”
的確,如果不是機緣巧合之下靠着拼命搞來的這間KTV,或許陳琅琊也照樣得打工賺錢,才能補貼自己的生活費用。
“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喝悶酒?有什麼煩心事,說說。”陳琅琊說道,不管當初雷剛如何對他,如果沒有雷寒英的話,或許自己那幾千萬的貨,事到如今還砸在手裡,苦無銷路,更不可能有現在的KTV。
他不是喂不熟的白眼狼,滴水之恩的道理,陳琅琊從來不敢忘,因爲一個人若是忘恩負義,比忘本更加可怕。
“沒什麼,只是有些心煩而已。”雷寒英說道。
“怎麼,不拿我當朋友?”陳琅琊道。
雷寒英嘴角苦澀,心中也是頗爲糾結,陳琅琊對自己,可謂是有着救命之恩,也算不得外人,況且自己也幫他賣了那數千萬的貨,兩個人倒也算不得太過生性,雷寒英想了想,開門見山的說道:
“一些家族上的事情,如今青蛇幫咄咄逼人,跟我們雷震門衝突不斷,我們也只能步步爲營,退守自己的陣地。我跟大哥雷剛給父親出謀劃策
,被父親訓斥了一番,呵呵,地下世界的事情,我也不太懂得。”
“恕我直言,雷兄弟,你可不像是外行人,否則的話,你今天也不會坐在這裡喝悶酒。青蛇幫虎視眈眈,難道雷震門就沒有想法?如果你沒有半點的好勝爭鬥之心,這番話,就當我陳琅琊沒說過。”
陳琅琊說道,他看人一向很準,雷寒英雖然表面看上去不爭不鬥,但是卻有種骨子裡的執着。
雷寒英擡起頭,看了陳琅琊一眼,手中的酒杯,緩緩的停了下來,陳琅琊那雙宛如鷹眼一般的眼睛,似乎能夠看穿他的內心。雷寒英很清楚他不可能成爲那種像大哥一樣征戰的大混子,但是他卻始終沒有放棄過,父親身邊,至少已經有三位雷震門的元老級人物站在了他這一邊。
“沒有機會,我寧可永遠當一個普通人。成則一鳴驚人,敗則泯然衆人。”
雷寒英嘴角微冷,從小到大,雷剛的強硬,都是凌駕在他之上,雷寒英能夠做的,只能是默默的承受,在大哥的光芒下久了,自然也就學會了隱忍,所以當初雷寒英才自願的選擇了上學,而不是跟大哥在雷震門之中爭雄。
雷剛勇猛有餘,智謀不足,未雨綢繆了十年之久的雷寒英,只是在等待着一個機會,一個一飛沖天,傾覆雷剛的機會。
“那如果有機會呢?”陳琅琊笑道。
“你什麼意思?”
雷寒英心頭一顫,一臉震撼的看着陳琅琊,似乎有些難以置信,這個陳琅琊到底是什麼身份?左壯是這家KTV的幕後老闆,雷寒英是知道的,但是陳琅琊呢,他憑什麼有說這話的資本?自己似乎有些看不清眼前這個男人了。
“沒什麼,以現在的局面來看,雷震門跟青蛇幫必有一戰,你想要上位,就必須要從這場地下鬥爭入手。如果能夠趁機將雷剛絆倒,你就是雷震門的掌門人。”陳琅琊低聲說道。
“你憑什麼這麼肯定?”雷剛眼神微眯,盯着陳琅琊問道。
“信不信由你,就當我送你個順水人情。誰做老大都一樣,況且雷剛,遠不及你。如今青蛇幫咄咄逼人,氣勢如虹,杭城地下社會,肯定會有一場驚天的大**。”
雷剛半信半疑的看着陳琅琊。
“你不用這麼看着我,雷兄弟,路我已經給你指出來了,怎麼做,就看了你的了。”說完,陳琅琊緩緩起身,繼續道:
“這頓酒算我請你的。記住,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你不做小人,有人卻比你更小人!”
雷寒英雙手一緊,握着手中的高腳杯,陳琅琊的一番話,點醒了他,如果在這時候,還猶猶豫豫,那麼或許等到青蛇幫跟雷震門火拼之後,自己再想從中得利,幾乎就是不可能了。
雷寒英自然也不會完全相信陳琅琊,但是他說的卻是句句在理,而且眼光獨到的陳琅琊更是一眼便看出自己的雄心,這一點,哪怕自己隱藏的那麼好,仍舊被他一眼看穿。
陳琅琊看着雷寒英走出KTV,不由得暗自搖頭,無論在什麼年代,什麼時間,
權利永遠都是最厲害的殺器,可以讓父子成仇,親人成敵,實在是一柄無形的雙刃劍。
他之所以跟雷寒英說這些,就是想給雷寒英一個機會,青蛇幫跟雷震門一旦開戰,那麼勢必就是兩敗俱傷的結局,而一盤散沙的青蛇幫,陳周建可以收拾,但是雷震門就需要有人接掌,陳琅琊也算是給自己設計了一步後路。
而與此同時,青蛇幫跟雷震門,他們也都是憋着一股氣,當然這股氣的源頭,自然是陳琅琊給他們施加的。人不能忘恩,陳琅琊不願意虧欠雷寒英什麼,所以他纔會這麼做,否則的話,他完全沒有必要跟雷寒英說這些。
週六下午的時候,陳琅琊接到了明媚的電話,說是要幫冷歡歡搬家,讓陳琅琊過來幫忙。陳琅琊也沒拒絕,正好自己閒來無事,關於騷擾青蛇幫跟雷震門的事情,韓麒跟左壯也早就吩咐好了手下的人,他們都在等陳琅琊的話,等他最後的絕招。
晚上五點多,明媚又開着那輛上次被撞的車來KTV接陳琅琊。
“你每天都混在這裡?”明媚皺眉道。她似乎對KTV這種夜場很不感冒。
“嗯,爲了我的學費,當然要在這裡做苦工了。”陳琅琊笑道,殊不知他在KTV裡,就連左壯跟韓麒都得把他當大爺一樣的供着。
“也難怪,一身的煙味酒氣。”明媚咳嗽了一聲。
“男人都這個味道。”
“鬼才信你。只有在經常在這裡廝混的人,身上纔會有這種味道。”明媚反駁道。
“你怎麼知道,難不成你吃過?”陳琅琊笑眯眯的看着明媚,不知道爲什麼,現在他一見到這個美女導員,心裡總是忍不住想要調戲一番,以報當初的威脅之仇。
明媚被陳琅琊搞了一個大紅臉,狠狠的瞪了對方一眼,不再說話,開着直奔冷歡歡家裡去。
只見冷歡歡穿着一條彩褲,套着羽絨服在寒風中瑟瑟發抖,頭上還帶着一隻可愛的熊貓帽,但是配上她那通紅的臉蛋,就稍微有點不那麼協調了。
“你們怎麼纔來?還有你,陳琅琊,趕快上樓,給我搬東西。氣死我了。”
冷歡歡嘟着嘴說道。
“怎麼了歡歡?前段時間聽你說要去我那住幾天,還沒這麼大火氣呢,怎麼突然之間,變得更年期了?”明媚笑道。
“我爸爸的戰友來了,最重要的是,他居然還要在我們家住上一段時間,住上一段時間也就罷了,居然還霸佔了我的房間,霸佔了我的房間我也忍了,我爸爸的那個戰友,居然還帶來了一個十六七的小屁孩,非要嚷着跟我睡。”
明媚跟陳琅琊對視一眼,都是頓時間笑了起來,敢情這個冷若冰霜的女警,是讓一個小屁孩給調戲了。
“童言無忌,哈哈。”陳琅琊笑着說道,也不知道冷歡歡是被凍得還是臉真的紅了,一腳踢向陳琅琊的命根子,好在陳琅琊躲得快,才倖免於難,一臉驚恐的看着這個接近暴走的女警察,如果讓陳琅琊來形容的話,現在的冷歡歡更像是一個凶神惡煞的女土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