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御風看着跟那些名流談笑風生的八爺,心中暗歎一聲,然後朝八爺那裡走去。殘刀注意到了陳御風的動作,於是小聲提醒八爺:“爺,他來了。”
八爺停止了與他們的交談,然後對殘刀說道:“叫他來茶室找我。”
殘刀應了一聲,然後走到了陳御風面前,說道:“我們八爺要你去茶室和他見面,我事先提醒你,要注意自己的言辭,不要像剛纔那樣放肆。”
陳御風聳了聳肩,回答道:“剛纔只不過是一個小插曲,你當我年少輕狂就好。好了,我先走了,讓你的八爺等急了可就不好了。”說完,陳御風直接無視殘刀,離開了。
“哼!”
殘刀何曾被人如此小看過,作爲地下世界有名的人物,世界黑榜排行第七的高手,榮譽和尊嚴看得都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像陳御風這樣的表現,如果換作是他人的話,可能早就進棺材了!
似乎是察覺到了殘刀的異樣,黃安佑手裡端着一杯白葡萄酒,緩緩地朝殘刀走來。“怎麼,被他給氣到了?”黃安佑調侃道。
殘刀冷哼一聲,說道:“我看你跟他的關係還不錯嘛!”
“還好,畢竟他並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我敢肯定,你若對上他是沒什麼好處的,還是收起自己那所謂的榮耀吧。”黃安佑勸道。
殘刀沒有反駁黃安佑的話,他默默地從懷裡掏出一根菸來,然後點燃它,坐在椅子上吞雲吐霧起來。
“唉!”
黃安佑輕嘆一聲,坐在殘刀身旁,看着他那滄桑的面龐,問道:“想起過去的日子了?”
殘刀吐出一口白霧,回答道:“有時候我以爲自己還身處在那個猶如地獄般的修羅場,那種不是人過的生活我是一點也不想體驗了。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叫我一生下來命就不好呢!”
這番話讓黃安佑陷入了沉默,他曾從八爺片刻的話語中捕捉到有關殘刀的事情,但或許殘刀說的對,那些事都已經過去了,一直糾結於過去並不好,看開點就行。
……
根據服務員的指引,陳御風來到了茶室,八爺已經靜坐在這裡等他了。
“陸羽的《茶經》有云,茶有九難:一曰造,二曰別,三曰器,四曰火,五曰水,六曰炙,七曰末,八曰煮,九曰飲。在老夫看來,以第九個‘飲’最爲重要。”當陳御風走進茶室的時候,八爺正在煮着武夷山極品大紅袍,嘴中如此說道。
陳御風坐了下來,輕聲說道:“《茶疏》中有這麼一句:一器成名只爲茗,悅來客滿是茶香。這說明了茶具同樣重要。當然,在我看來每一樣都缺一不可,缺了哪樣東西都會讓茶的味道黯淡幾分。”
“哈哈,好好,真不愧是陳家的少爺,懂的還真不少。剛纔你跟老夫擡槓,想必是在試探老夫的深淺吧?你最後能給老夫一個臺階下,這也說明了你的心智果真是不一般。”八爺大笑道。
陳御風汗顏,拿起茶几上的一杯普通的茶自飲起來。
“你應該知道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吧?”八爺忽然問道。
陳御風放下茶杯,嘆道:“當然,我並不畏懼,但如今的形勢實在是對我不利。不過老虎的地盤還是不容許其他老虎侵佔的,我將會奉陪到底!”
八爺將煮好的極品大紅袍傾倒在自己和陳御風的茶杯裡,說道:“這被稱爲茶中之王的極品大紅袍,現在想要喝可是不太容易了,品嚐一下吧。”
陳御風將嘴脣湊到茶杯中輕輕抿了一口,臉上流露出一絲的回味無窮。
“好久沒有享受到這種茶了,不僅甘甜爽口,喝過之後還留有餘香!真是不錯。”陳御風讚道。
“碧沉霞腳碎,香泛乳花輕。我人雖老了,但還眷念着這茶的味道。我們人生並不能像這茶一樣香氣飄遠,但也不至於臭不可聞。陳家小子,接下來老夫的花拳繡腿你可要擋住了!”八爺意味深長地說道。
陳御風淡淡一笑,回道:“見招拆招。”
……
當陳御風走出茶室的時候,正巧碰到黃安佑。
“怎麼了?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黃安佑問道。
“談完了,也就出來了。好了,我該回去了,真是謝謝你們的厚待。”陳御風回答道。
黃安佑知道既然話談完了,陳御風也就沒有再留在這裡的意義了,於是說道:“那我送你回去吧?”
陳御風搖了搖頭,說道:“這就不必了,走在夜晚的街道上,挺好。”
黃安佑搖頭嘆氣,說道:“好吧,那我送送你。”
兩人在衆人詫異的目光中,來到了門口。正當陳御風要跟黃安佑告別的時候,劉玉瑩這個刁蠻的丫頭跑了上來。
“喂,陳御風,你這就要走了?你欠本小姐的賬還沒還呢!”劉玉瑩冷哼道。
“我欠你賬?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陳御風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疑惑地問道。
“哼,你對本小姐出言不遜,還無視本小姐,我當然要找你算賬了!”劉玉瑩輕哼道。
陳御風差點沒有吐血,這種雷人的理由可能也就她能夠說的出來!像憐星夢雖然比她小,但卻是擁有着許多人沒有的成熟和擔當,跟她比起來,劉玉瑩可是差遠了。
陳御風沒有理會劉玉瑩,而是對黃安佑說道:“我先走了,送給你一句話,片刻的交情並不是朋友之情,今後我倆都好自爲之吧。”說完,陳御風就留給了他一個孤獨的背影。
黃安佑長嘆一聲,喃喃道:“這就是立場吧,可惜了!”說完,黃安佑也離開了,只留下劉玉瑩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劉玉瑩咬着牙看着陳御風的背影,跺了跺腳,狠聲道:“好你個陳御風,待我查明你的身份後,看本小姐怎麼收拾你,哼!”
……
獨孤家。
當獨孤驚鴻走進獨孤邪殤的臥室時,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披頭散髮的邋遢男子,整間房間可以用一片狼藉來形容,很難想像,這就是以前那位不可一世的高貴公子!
獨孤驚鴻嘆了口氣,找了個椅子坐下,然後對着這位自己最虧欠的兒子說道:“殤兒,怎麼了?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如果有的話,說出來讓做父親的我幫你開解一下。”
獨孤邪殤用他那雙依舊紅如鮮血的眼睛看着獨孤驚鴻,冷哼一聲,不屑地說道:“父親?呵呵,這真是個令人溫暖的字眼啊!只可惜,我早就把它給扔了!”
這番毫無感情可言的話語讓獨孤驚鴻感到了心痛的感覺,他很想反駁或者是教訓他,但他沒有,因爲他知道自己已經不配了,自從她死後自己就不配了。
“幾天前砸青幫場子的是不是你?”獨孤驚鴻輕聲問道。
“這跟你沒有關係,我要做什麼是我自己的事。”獨孤邪殤沉聲道。
獨孤驚鴻不停地搓着自己那雙粗糙的大手,說道:“青幫的勢力可是不小啊,你做的這些要想瞞過那個八爺或許不太容易。”
獨孤邪殤站了起來,理了理自己那凌亂的頭髮,回答道:“就算是他察覺到了,也沒什麼,這正是他想要的。不管怎麼樣,我和陳御風之間的恩怨已經無法調和,結果如何也就那樣了。”
“我不是擔心你的能力,我只是意在告訴你,我,也就是你父親,永遠都是你最堅強的後盾。”獨孤驚鴻鄭重地說道。
但獨孤邪殤並沒有流露出絲毫的感動,而是用冰冷的語氣對獨孤驚鴻說道:“這就話在我母親死後我就不再相信了,我原來最相信的也就只有他。但是他在我的面前自殺了,這一切對我來說已經沒了意義。”
看着獨孤驚鴻那驚愕的表情,獨孤邪殤又補上了一句:“陳御風他有許多人在後面做後盾,而我……哼哼,除去你,我早已是孤家寡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