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兩個小時換一次房間,每四個小時換一次樓層,也顧不上折騰了,他知道今天晚上葉軒一定會找上門來地。當初那一冷槍怎麼就沒打死他,該死的狙擊手,絕對是個騙子,還自稱什麼奧運比賽移動靶的季軍,我看你是幫季軍扛靶子的吧!
爲了保險,家人已經在今天轉移到了國外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自己不能逃,一逃跑以後就永遠回不來了。
已經換了四次房間,他和四名保鏢、一名醫生坐在客廳裡看電視劇。
電視里奧特曼大戰葫蘆娃,打鬥激烈精彩,上至九天攬月,下至深海拙鱉,無所不能。可是於洋卻呵欠連連,只想着怎麼登上明天的飛機,怎麼離開這個鬼地方。
突然門外傳來細微地響動,於洋精神立即緊張起來,掏出手槍,示意保鏢前去查探。
保鏢見於洋那渾身打顫的樣子,不由得鄙夷了一番。前段時間不還很囂張麼,怎麼現在就怕的跟龜兒子似的?奇怪,到底是誰要來找書記的麻煩啊?
見於洋如此擔驚受怕,保鏢爲了緩和氣氛,笑道:“大概是老鼠吧,你知道這鬼東西總是無所不在的。”
可是,就在他即將走到門口的一剎那,狂風撲面而來,連大腦思維都趕不上身體的感受,兀自暗道,門窗緊閉,哪來的風呢,我莫不是緊張過度了吧。
在這一秒鐘,厚重地橡木大門邊框迸出貼面牆用的紅山木版,藏在裡面地水泥牆體裂開無數條縫隙,因爲速度太快,泥沙不是流下地,而是猶如****的水槍彈出來的。緊接着,寬兩米高三米的大門整體脫開,飛了出來,轟然倒在地毯上,煙塵漫天。
兩扇門板已經損毀得不成樣子,那精緻的花雕,名貴地銀鎖,通通破爛成爲垃圾。這正是那保鏢感到狂風撲面的由來,他腦子太過遲鈍,這纔看到大門倒在腳下。
走廊的地面,滿是橫七豎八不知死活的保鏢,門框正對面是一架改裝過可以橫向捶擊地小型打樁機,旁邊正是葉軒、龍春、吳元軍、張凱四人,在這四人身後,是十幾個散發着死亡之氣的黑色風衣大漢。
這層樓的走廊外五十多個保鏢。人人都裝備着武器,竟然被他們無聲無息擊到,還運了打樁機上來,令人覺得不可思議。
那保鏢還在傻傻思索這個問題,龍春已經一刀刺進了他的肚子。
於洋簡直嚇得腦子空白。他孃的他來拆樓地還是來殺人的?至少給點面子嘛。足足愣了兩三秒,才懂得和另外的保鏢一道舉起手槍。但那三個保鏢很快便把槍丟掉了,改爲舉手。
龍春帶着幾個人,一個人一挺AK47自動步槍指向他們,冰冷的槍口透出無盡的死亡氣息。
於洋仍持槍與他們對峙,嘴脣蒼白。他的手開始劇烈抖動,顯然緊張至極,有種英雄窮途末路地感覺,他到現在才明白光頭肥死的時候爲什麼死得那麼絕望。那幾名保鏢則暗暗祈禱他千萬不要緊張過度,導致手槍走火,害自己被亂槍打死。
葉軒走過去,站在他的槍口面前,淡淡微笑道:“人多少都是個死法,你就別發抖了,儘量死得壯烈點吧,我會去你靈堂弔喪的!”
於洋此刻只想扣動扳機,可卻沒有勇氣,他的勇氣在光頭肥死的那一刻就已經消失殆盡。他多麼盼望誰能賜給他力量扣響扳機,打穿葉軒地心臟,然後在亂槍之下壯烈的死去。
可是他沒有這種力量,在葉軒氣勢的壓迫下,於洋冷汗淋滿全身,肌肉緊繃到極限,內分泌瘋狂激增,只想一死了之。
“你們……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哈哈,你以爲包了整棟樓,我們就找不到了嗎?哈哈,真是整棟大樓漆黑,就這個房間的燈是亮着着的,我們又不是瞎子,怎麼找不到呢?”葉軒輕輕拿走他手裡的槍,隨後揚起胳膊帶起一片呼嘯的勁風,槍柄重重砸在於洋的太陽穴上。
於洋應聲而倒,耳朵彷彿有一千八百隻小鳥在歌唱,眼前好像有一萬臺全是雪花點的電視機,結果什麼都聽不到,什麼都看不到。心裡只有一個想法,他媽的,我真是白癡啊,爲什麼要把整棟大樓的燈都關了?爲什麼啊!
也不知過了多久,於洋逐漸平復下來,緩緩睜開眼睛,只聽見耳邊有個低沉的聲音在說:“你背叛了這個城市,辜負了我們國家對你的培養。那所謂的島國天皇,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呵呵,不過這些都不知重點!你動用手裡的權利,暗殺我的兄弟,毀掉我的幫派,你以爲你站在了金字塔的頂端。可是現在呢,你爲了天皇付出一切,與我們整個z國爲敵,它又給了你什麼,難道你就一點不明白誰在掌控你的命運?”
“呃……”於洋嗓子沙啞難聽,連自己都嚇了一跳。他嘶啞着喉嚨,低聲說道:“命運一向都在自己手裡,只不過我沒把握好,算我輸了,你要怎麼處置任便!”
“呵呵,你倒是光棍一條,已經到了不懼生死的境界了嗎?”葉軒擺擺手,一個黑衣人提着個箱子來到葉軒的身邊。
“給他的心臟打一針白麪空氣針!”
普通人的心臟只要被注射超過五毫升的空氣,就會在兩分鐘之內引發心肌絞痛而死,這在以前很多時候都被用做謀殺方法。更何況葉軒愈發的狠毒,居然還叫人往空氣針中加白粉!
於洋的臉青得像是刷了一層油漆,即將面對死亡,內心巨大的痛苦覆蓋了整個房間,恐怕不是文字能夠表達的。
他的腦海中出現格外有特色的場面,自己第三房嬌妻的溫柔、剛出生的小兒子的活潑可愛,那些小警察對他恭敬有加,普通市民會爲他做的好決策歡呼,畫面一轉,十六歲時和女友的第一次,孟長峰對自己的教誨,語文課上老師的粉筆頭,如同放電影似的一幕一幕閃過腦海,他這才發現這個世界是多麼美麗,多麼值得留戀!
忽然,於洋“撲通”一聲跪在葉軒的腳下,哭叫道:“爺爺,各位爺爺,給我一次機會吧!葉老師,我聽你的,我什麼都聽你的!”
葉軒一腳把他踢開,將鍼口推了進於洋的心臟,嘴角掛起一絲詭異的笑容,“其實我是一個很講道理的人,也不像你以爲的那樣殘忍,我掃地恐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罩紗燈,一向慈悲爲懷。不過從小父母老師就教導我,做人要學會承擔責任。你既然做了錯事,就一定要承擔。現在,誰也不能原諒你!”
於洋的臉色一變,下一秒面容扭曲,抓着心口開始狂叫起來。
葉軒接過一把普通手槍,對準他的額頭開了一槍:“算了,結束痛苦吧!我的兄弟們,這廝要下去陪你們了,記住把他菊爆一萬遍,然後再丟給牛頭馬面享用!”
當葉軒一夥人走出世紀大廈的大門時,對面鐘樓的大鐘敲響了十二下,這已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