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建林掃視一眼高中大門,回答道:“一個高三女生跟一個社會人員早戀,分手了,一時想不開跳樓自殺了!怎麼說呢,這都是咎由自取!”
又指一下那個手拿擴音喇叭的中年男子,冷笑道:“這人是跳樓者的爸爸,現在竟然還好意思在這裡叫苦叫屈,也不想想自己的女兒是怎麼教育的!他們在這裡抗議三天了,第一天是人山人海,現在師生門是見怪不怪!”
張小光又問道:“警方立案了嗎?”
胡建林回答:“立案了,可是又怎麼樣呢?自殺就是自殺,誰也改變不了的結果!警方也跟學校磋商了,找到那個人讓他賠女生三萬塊錢,可是女方仍是糾纏不休,要學校給他們一個交代!”
解釋完畢,很不耐煩地按了按喇叭,讓前面的車輛讓路。可是車輛太多,擁堵厲害,一時前進不了。
張小光放下車窗,又觀察片刻,伸出胳膊拉了拉一位穿着銀水高中校服的男孩子,問道:“這位同學,這是什麼情況啊?”
男生看一眼張小光,又看到他的座駕是警車,搖搖手走開了。
張小光又叫一位女生,女生看他一眼搖搖頭走開了。
張小光又叫住三個一起走的男生,這一次他們連個眼神都沒有,快步離開。
臥槽,我怎麼感覺這些學生是敢怒不敢言啊!張小光又看向胡建林,劍眉一緊,叱問道:“胡副局長,到底是什麼情況?”
看張小光想要發脾氣,胡建林不敢再隱瞞,嘆口氣道:“這個女生長得挺漂亮的,被一個混混喜歡上了,一個星期天下午,這女生獨自一個人在教室裡面看書,不知道那混混怎麼就摸上去了,騷擾女生。女生不答應跑出教室,走在走廊上被那混混拉住。不知道怎麼搞的,突然間女孩子就從三樓跳下來摔死了……這就是我瞭解到的情況。”
張小光握了握拳頭,“這麼說那個混混應該是殺人兇手啊!”
胡建林苦苦一笑,“當時沒有證人,也沒有監控設備,所以不能證明那混混是兇手啊!”
張小光冷冷一笑,諷刺道:“胡副局長,你這個副局長當得不賴啊!”
胡建林尷尬一笑,“這個案子不是我主抓的,我也是瞭解這麼多而已。”
張小光看向學校大門前站着的幾個人,忽然發現其中一人很眼熟,仔細一看,竟然是同事郭東!
郭東怎麼會在這裡?張小光掏出手機撥打郭東的手機號碼,“郭東,是我,張小光,就在大門前的路上呢,你過來一趟。”
郭東擡起頭,看到張小光正在一輛警車裡面坐着,急忙走過去。
張小光看他來到,問道:“郭東,你怎麼沒上班?”
郭東臉色悽然,苦笑道:“我兩天沒去了,家裡出點事兒。”
張小光一愣,指了指那個手拿擴音喇叭的中年男子,“那人是你親戚?”
郭東點點頭,“那是我叔叔,出事的女生是我妹妹。”
說罷,兩眼含淚地低下頭去。
張小光一看,心中一酸。
跟郭東同事的時間不長,但是他覺得這個人工作很踏實,爲人也很正派,他已經把他當做是自己的兄弟了。現在看到郭東痛苦的樣子,他一時很不好受,又問道:“你妹妹現在要緊嗎?”
郭東嘆口氣,搖搖頭,“在市第一人民醫院重病監
護室好幾天了,一直都是昏迷不醒,血壓原來月底,看樣子堅持不多久了……”
說到這裡,他說不下去了,忍住淚水轉過頭去。
張小光又鼻子一酸,悄悄地握握拳頭,又問道:“你們在這裡伸冤,想得到一個什麼樣的結果?”
郭東嘆口氣,“能有什麼結果?想讓那混混接受法律的制裁是不可能的了,現在就是想要一些經濟補償。我們沒有多要,就想要六十萬,可是他只給了三萬……”
他伸出雙手擦去淚水,低着頭轉身走回,“小光,沒什麼事,我先過去了。”
張小光伸出手想叫住他,看他走開就沒有張開口,而後一扭頭瞪向胡建林,叱問道:“那個混混叫什麼名字?”
胡建林一愣,笑道:“張醫生,您是醫生,只管救死扶傷,每天都忙不過來,至於管這些閒事?”
張小光一伸手抓住他的肩膀,瞪向他,“看到不順眼的,我還真想管管!告訴我,那個混混叫什麼名字?”
胡建林感覺到肩膀一疼,咧咧嘴,苦苦一笑道:“張醫生,這麼跟您說吧,那個混混在三農山公園一帶挺牛的,他跟我們局長有親戚。”
“老子管他們什麼親戚,說!是誰?”
看張小光發火,胡建林不敢再隱瞞,趕忙做出回答:“叫鄭四喜。”
鄭四喜?張小光感覺到這個名字有點耳熟,想了想,想到那天他忽悠齊夢玫到小樹林裡的小湖中洗澡,瞧好碰到一羣混混,其中的公雞頭就是鄭四喜!因爲爭美女,他當時還揍鄭四喜一頓。
臥槽,下回落到我手裡,不光是揍一頓的問題了!
看張小光眼神凌厲,胡建林討好一笑,嘆道:“張醫生,您看,這校園建設很不錯的,看上去像是一所大學。可是打造得這麼美,有用嗎?現在這高中裡面的學風很不正,男女生早戀現象很普遍,甚至出現一些賣身的高中女生!每天到了放學時間,你可以看看,有很多美女高中生會被一些不三不四的人開車接走!那都是出賣青春的!”
又長長嘆口氣,用一種憂國憂民的口吻嘆道:“世風日下,不是我們這些人能夠扭轉的啊!”
張小光劍眉一緊,“學校就不管?”
胡建林搖搖頭,“學風不正,風氣已經養成,不是一般人能夠管得了的。再說裡面有很多高三學生都是混混,跟外界的混混相互勾結,形成一些幫派勢力!這樣一來,學校就更加難以管理了!嗨,這高中三年來換四個校長了,要麼不敢管,要麼管不了!”
張小光大怒,砰的一聲一拳打在前臺上,“沒有一個安全、安靜的環境,學生怎麼可以安心讀書?腦門這些公安是幹嘛的?”
“張醫生,剛纔我不是跟您解釋了?那個鄭四喜跟我們局長有親戚!誰敢管?再說,就算沒親戚,那麼大的勢力,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扭轉得了的!”胡建林無奈地搖搖頭。
“我張小光來扭轉!”張小光砰的一拳又打在前臺上。
胡建林苦苦一笑,“張醫生,我知道您嫉惡如仇,可是您是一位醫生啊,總不能丟掉自己的工作過來當學生的守護神吧?”
“我是一名醫生,照樣可以管!因爲他們都有病,有病就得治!再說那是我同事的妹妹,我同事的妹妹出了事,我就得管!”張小光又一拳放在前臺上,竟然把前臺的塑料殼打出一道裂
縫來!
胡建林一看,悄悄咧嘴,也不敢說什麼。
張小光瞪向他,“你一定有鄭四喜的手機號碼,現在就給他打電話!”
胡建林一驚,汗流浹背,急急巴巴道:“張……張……張醫生,我們是去給我兒子看病啊,這……這……這個事不是我們能管的啊……”
看張小光用一種仇恨的眼神盯過來,不敢再勸阻,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機來。自從認識了張小光,我怎麼他媽地就這麼倒黴啊!
前面已經通車,後面車輛的喇叭一直在響,催着胡建林快開車。胡建林大怒,轉身伸出脖子瞪向後面,“你急着找死啊!繞路走!”
扭回頭,又衝張小光苦苦一笑,而後打開手機通訊錄,又找到鄭四喜的手機號碼,“張……張醫生,這就是鄭四喜的號。”
“給他打電話,叫他帶着一百二十萬過來。”張小光眼神堅定地望着前方。
胡建林苦苦一笑,“張醫生,你同事只要六十萬啊。”
張小光淡淡道:“到我這裡就必須是雙倍,他必須給我同事的親人一百二十萬。”
胡建林不敢說什麼了,只好給鄭四喜撥打電話。通了之後,沒好氣地道:“鄭四喜嘛,我是胡建林!”
“是胡局啊,昨晚上怎麼不給我打電話,剛來幾個洋妞,一起玩啊……”
“放什麼狗屁,閉上你的烏鴉嘴!我身邊有同事!”胡建林用眼角的餘光看一眼張小光,“馬上帶着一百二十萬過來,我就在銀水高中門前等着你呢!”
“胡局,一百二十萬?帶這麼多錢去幹嘛啊?”
“叫過來就過來!這就給我過來!”胡建林立即掛了電話。
看張小光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他又討好一笑,“張醫生,別聽那小子放狗屁,我向來還是注重個人作風問題的。”
張小光一言不發,仍是眼神凌厲地看着前方。
胡建林一時有些尷尬,呵呵一笑,便開始等候。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是更加焦急,不由得又是大汗淋漓。鄭四喜,你個王八羔子,能不能他媽地快點兒!
半個小時後,一輛黑色路虎停在警車邊,一個公雞頭走下車來,大搖大擺地走向警車。他斜一眼正在喊冤的一羣人,猙獰一笑,媽地,這樣折騰有用嗎?
剛好從他身邊路過的路人,一看是公雞頭,慌忙避讓。
公雞頭更顯得意,搖頭晃腦地走到警車邊,彎下腰來,衝胡建林呵呵一笑,“胡局,這麼急叫我來,有事啊?”
胡建林滿臉嚴肅,用大拇指指了指後面的座位,“鄭四喜,進來說。”
“好嘞!”鄭四喜呵呵一笑,走到後面拉開車門,一屁股坐進去,呵呵笑道:“胡局,你這車將來借我開開怎麼樣?在這車上玩女人,一定很刺激!呵呵,放心,我不會把你的車子弄髒的!”
說笑間,突然注意到旁邊還坐着一人,看一眼又呵呵一笑。
忽然覺到身邊的人好像認識,鄭四喜又看上一眼。
這一次一看,的確認識!上一次在一個小湖邊,他和這個人交過手,被打敗後,他去請哥們焦黑龍出氣,結果焦黑龍看上一眼就嚇跑了!
他知道這個人不好惹,轉身去推車門,一邊推,一邊斜一眼胡建林,“胡局,你這個玩法,有點對不起人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