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千秋聽後,饒有興致的說道:“這天底下還沒有我不敢做的事,你說說吧,想怎麼玩?”
藏狗嘴角一撇,慢聲說道:“之前我們打的太小,現在既然你想要參一手,那麼亮出你的本錢,我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聖,如果可以,咱就玩起來,不行,嘿嘿……”
藏狗露出一臉獰笑,宋千秋卻是不以爲然道:“錢我有的是,就看你玩不玩得起,而方旭這小子呢,既然給我……”
“宋老闆!”方旭唯恐這死胖子說漏嘴,急忙打斷,眯眼笑道:“廢話就不要多說了,咱們趕緊溜幾圈,是騾子是馬它總得拉出來溜溜不是?
說起來我還沒跟你打過牌吧?那次在洪總的私人會所,你可是舌戰羣儒啊,雖然我沒有親眼看到你大展身手的一幕,不過我想你這個奸商,別的不擅長,唯獨一點,心機深不見底,我估摸着耍奸計沒人敵得過你,趕緊的吧,讓我瞻仰瞻仰你的賭技!”
見方旭說的這麼有板有眼,藏狗也是微微一愣,旋即笑道:“今天老子的確手癢到不行,這位老闆一看就是富貴相,嘖嘖,咱先順兩把中規中矩的局,然後慢慢加價,讓老子玩嗨的話,晚上請客喝酒!”
這話聽起來還真像那麼回事兒,不過方旭可算看出來了,宋千秋和藏狗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趕巧想起這死胖子,並且將他找過來的理由也沒有其他。
這兩人要說臭味相投幾乎是不可能的,宋千秋雖然性格多變,但是底線也不是說沒有,方旭倒是拿捏的到幾分,不說篤定,卻也相信死胖子和藏狗倒不至於是一路貨色,往開了說那就是一條道上的分岔路口,一個是一條路走到黑,另一個是不斷在路上走走停停,猶豫不決。
這兩條路出發點是相同的,但再也合不到一起,也正是因此方旭纔有信心找到宋千秋過來讓自己看戲,也算是一個伺機報復他的機會,讓奸商吃點教訓總歸是好的,方旭心裡正就是這個想法。
兩虎相爭必有一傷,現在方旭完全沒必要去利用時間靜止的能力讓自己胡牌,如他所想那般,宋千秋的肥屁股一經落座,便就和藏狗形成了一種“默契”的對峙局面。
而藏狗雖然對宋千秋虎視眈眈,但是打起牌來卻絲毫沒有掉以輕心,牌桌上就是這樣,不容一點馬虎,偶爾看配合,偶爾需要察言觀色進行分析,經驗是其一,運氣也不可或缺。
對於運氣的話,方旭本人覺得自己並沒有比別人好運到哪裡去,不過正是因爲時光手錶的能力,纔會外人對自己的好運氣深信不疑,就好比剛纔不斷的時間靜止故技重施,已經讓藏狗對方旭刮目相看。
混社會的無非就是講究義氣,前提是這個義氣得是要先對眼,再就是還有能力。
方旭說不上放水,卻一直在給宋千秋使絆子,而宋千秋呢,滿不在乎似的就像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止是壓得藏狗連連下游,最後就連方旭也沒辦法插科打諢,只能眼睜睜看着藏狗的錢大把大把的進了宋千秋的腰包。
往後越打越大,方旭都不由得倒吸冷氣。但是宋千秋完全鎮定自若毫無緊張。
苦了藏狗連棋逢對手都算不上,如果他真能和宋千秋旗鼓相當,也不會氣到臉色發白就差憋不住來個火山爆發了。
事實便是如此,又接連輸了好幾把,藏狗終於忍不住,猛拍了一下麻將桌,整個桌面都抖了三抖。
宋千秋一個咋呼道:“兄弟,牌品就是人品,你可別亂來啊。”
藏狗“呸”的一聲大罵道:“你特孃的肯定是出老千!是不是跟這小子合起火來耍我?”
方旭見自己也慘遭株連,趕忙笑着解釋道:“狗哥,我可什麼都沒幹啊,你看着我打的,我非但沒跟宋老闆聯手,可是一心向着狗哥你的,千萬不能冤枉我……”
藏狗越說越氣,索性掀桌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指着宋千秋大罵道:“贏了老子多少?趕緊全都給老子吐出來!”
宋千秋臉色一變,“這樣有意思嗎?沒意思吧,只許你自己贏錢,別人贏了就要還給你?這樣以後誰敢跟你打牌?你是叫藏狗對吧,在古道街待了多久?知不知道我是誰?”
宋千秋面無懼色,繼續嘿嘿道:“我來這裡並不是巧合,外面還有還幾波兄弟候着的,你如果有膽子,就發個飆打我試試?來來來,朝這裡打。”
說完還歪着腦袋用手指着自己的太陽穴,咧嘴笑道:“你不打你是我孫子。藏狗,其實我知道你,你這貨是北方逃難過來的吧?在渤海那邊犯了事兒,帶着一波兄弟跑來南方,怎麼着?想重操舊業發家致富?
這個別人說不了你,但你這臭脾氣不該掉,遲早玩完兒,別怪我多嘴,你今天只要敢撒潑,我有的是辦法整你。”
藏狗臉色愈發難看,興許是情緒激動導致嘴皮子直哆嗦,半天愣是說不出一句話。
方旭默然。
宋千秋正常坐好,呵呵笑道:“這古道街沒幾個人比我熟了,怪你特麼不長眼睛,連我是誰都不知道,本市黑白兩道通吃的執牛耳是誰?龍頭是誰?需要我提醒你一句嗎?”
藏狗臉色鐵青,沒去看宋千秋,氣笑着看向方旭,沉聲道:“我藏狗看來今天被人扮豬吃虎了,你小子演技着實不賴呵,說說看,你到底是誰?”
宋千秋翻了個白眼道:“他不過就是個碌碌無爲的社會小青年,只是有幸認識我,跟着沾了點兒光,是不是扮豬吃虎這個不重要,關鍵問題還是在你自己,實話跟你說吧,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盯這小子,背後自然有人盯着你,圖財害命你倒是……嗯,也許你有那膽子吧,不過這地盤到底不是你藏狗的,所以你也別想隻手遮天。”
藏狗冷笑道:“宋千秋這個名字我確實是沒聽過,你別想蒙我。”
宋千秋優哉遊哉道:“那就只怪你有眼不識泰山了。”
藏狗狠狠啐了一口,罵道:“我他娘還真不信你外面有什麼人?你告訴老子,既然不是巧合,你是怎麼找過來的?難不成我兄弟幾個把這小子綁架的時候,你就盯上了?”
宋千秋哈哈大笑道:“你這就糊塗了?也不過如此嘛!”
方旭沒好氣道:“宋老闆,你好好打牌就不行麼?”
宋千秋嘿嘿道:“是你小子找我來的,我不得做些準備功夫?救了你你還特麼跟我蹬鼻子上臉?”
方旭無奈搖了搖頭,“你把我計劃全打破了。”
“我管你呢,總之外面,嗯……有驚喜。”
“驚喜?什麼驚喜?”
宋千秋刻意賣關子,望向臉色難看至極的藏狗,笑道:“你現在是不是覺得一失足成千古恨?打我進門開始,你不是很開心嗎?想贏錢?還自稱‘老子’?我這個真佛不現身,我怕是你會醉生夢死吧!來來來,不是想要我的錢麼?桌上全是,你有膽子拿就統統拿去,然後出了大門,只要你帶的走,我叫你一聲爹!”
方旭眉頭一皺:“誇張了啊……”
宋千秋一副死皮賴臉不可一世的模樣,眯眼站起了身,肥胖的身子左右搖擺,很有橫行霸道的意味。
此刻藏狗已經完全懵了,他好歹也是在社會上摸打滾打的人,簡單說有了點資源之後,欺善怕惡專門挑軟柿子捏這好像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但是現在面對宋千秋的自信慢慢,饒是藏狗這樣的窮兇極惡之徒,都不敢篤定對方是不是欺瞞自己。
人在道上混,說是說不惜命,就是靠一條命打拼,但是一旦上位或者稍有成就之後,誰還能不怕死?
藏狗尤其怕死,他盯上方旭一個是因爲昨天小不點的事情,讓他覺得很沒面子,二個就是覺得方旭是個有錢的主兒,想趁機狠狠敲詐一筆。
但是事到如今,中途跑出來個宋千秋,打亂了藏狗的節奏。
此時,宋千秋見藏狗半天憋着不出聲,便又添油加醋道:“怎麼着?這就慫了?”
藏狗皺着眉頭,聲音已經壓低了許多,“宋千秋是吧?你剛剛說外面有多少人?”
宋千秋嘿嘿道:“也沒多少,不過對付你足夠了。你也清楚,混黑道的,無非就是拼個人數,今天咱們大不了可以擺個場子比劃比劃,你也別說我沒事找事,這個小子我雖然不怎麼待見,但是他和之前有一些利益關係。
所以我知道他有麻煩還不至於袖手旁觀,不過這幾圈麻將打的老子很開心,或許你來點讓我覺得不差的表示,我可以放你一馬,如何?”
藏狗臉色一沉,這會被驚得說不上話來的六子,終於試探性的對藏狗說了聲:“狗哥,要不要叫兄弟來?”
這話才說出口,宋千秋哈哈大笑道:“好主意!老子讓你去叫,十分鐘,能叫多少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