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旭這話說得讓周天則一愣,完全聽不懂他什麼意思。
其實此刻也就方旭心知肚明,自打那次健身房事件後,方旭見過柳氏集團的大千金柳鈺兒後,就發覺一直有人在暗中跟着自己。
雖然不是每時每刻,但方旭起了疑心後就格外警惕,本來是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但鬼鬼祟祟的自然來者不善機率更大。
不過現在方旭剛進大學校區,看在簇擁着的人羣時,發覺當中倒是有些個似曾相識的面孔。
這種似曾相識並非經常在學校與人擦肩而過,方旭清楚的記得,人羣裡有幾張臉是曾經‘追殺’過自己的人。
就是在那洋妞試圖抱走小傢伙的那次,方旭被人將矛頭對準自己,一路被逼到了健身房。
後來才知曉那是柳鈺兒的手下,雖然當時領頭的絕非二十出頭的學生,但那會一共有四五個黑衣人,當中的幾人稍顯年輕的現在正是裝作愣頭青般的混跡在校園之中。
大學雖說不是人人都能進來的,但有句話叫財可通神, 柳鈺兒的家族勢力有多大,方旭不是不知道。所以這一切對這位大小姐來說自然是輕而易舉。
方旭這回沒靠時光手錶,只是憑藉自己一雙洞擦明確的眼睛,不然也不敢如此篤定。
那幾個人方旭自知絕對沒有看錯,至於柳鈺兒的用意,他大概也能猜出個十之八九。
就在方旭喊出這句話的時候,那幾人便老老實實的從花壇後面出來。
五顏六色花朵齊聚的花壇邊,前後出來四個人。
相比較周天則的狗腿子倒是顯得人數不怎麼佔據優勢。
但是這四人身板都不是尋常人能夠與之比較的,如果不是方旭,在其他人眼中,這幾人的身板恐怕就是學校的體育專業學生。
肌肉有分明的線條,個個神采奕奕不怒自威,短髮T恤襯得接近一米八得大個近看自有一股充滿力量的威視。
加之四個人齊刷刷的不苟言笑,直視着周天則這夥人走過來,一下子就讓那長相磕磣的矮個有些心虛。
周天則怎麼能想到這個在自己眼中毫無背景的窮比方旭竟然還有跟隨者?
所以周天則暫時是一點也不慌的,等那四人越走越近那會,也不直接問方旭,就朝着他們趾高氣揚說道:“你們是哪個系的?”
這四個人都沒有回答周天則。反而直接停下,一個人站在最前面,小麥色肌膚,高鼻樑,單眼皮稍微一眨,轉頭望着方旭,毫無表情的點點頭說道:“你倒是挺聰明。”
方旭呵呵笑道:“不是我聰明,是你們做事太不謹慎。”
那人表情微變,“這麻煩要解決麼?”
方旭點頭道:“他們要弄我,你看着辦。”
說罷方旭似乎想到了什麼,忙得又補充道:“回去後替我幫柳小姐說聲感謝,改天我去拜訪她。”
那人臉色一沉,方旭卻不管不顧,轉身就走。
周天則見狀,吼道:“我讓你走了麼?給我滾回來!”
方旭頭也不回。
周天則發了狂般的衝着自己那些個狗腿子罵道:“抓回來直接暴揍一頓!”
矮個子附和,就要帶人過去逮住方旭,可柳鈺兒手下這幾人當即就上前將周天則的狗腿子攔住。
和方旭交流的那男人手一橫,沉聲警告道:“我們不想惹事,但也不怕事。這個人不能動,聽得懂就趕緊滾。”
矮個子看着高自己差不多一個腦袋的人,心裡有些怯懦,只好回頭看周天則臉色。
周天則憤怒不已,直勾勾盯着方旭遠去的背影,這時,白可卿也從後方走了出來,爲方旭收尾。
白可卿當然暗中爲方旭捏一把汗,心想要是真打起來,自己定然不會袖手旁觀。
可現在倒是好了,方旭自己揚長而去,頭也不回。白可卿知道周天則是個什麼樣的貨色,雖然相比之前的馬家覺這貨品相上稍微好了一些,但骨子也是個不折不扣的紈絝子弟,如果自己的目的沒有達成,絕對會不斷給方旭製造麻煩,算是後患無窮。
因此白可卿也不說其他,直接一針見血。
“周天則,強扭的瓜不甜,一個大男人總是這麼小肚雞腸,只會讓我更加反感,你懂嗎?”
周天則曾經被白可卿直接了當的拒絕過,現在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也不想讓自己下不來臺。
但是周天則畢竟不敢跟白可卿撕破臉皮,只是低聲說道:“可卿,給我點面子,這些話私底下說就行了。”
可白可卿不管,先前已經說過,讓周天則不要製造麻煩,可週天則偏偏跟方旭過不去,所以也不會顧及誰的面子不面子這一說法。
白可卿甚至不去正眼看周天則,“以後我的事,你不要多管閒事。”
周天則面露難色,“我是真的喜歡你,爲了你我放棄了多少主動向我投懷送抱的女人啊!這些你又不是不知道!”
白可卿搖頭笑道:“不關我事,總而言之我現在警告你,要是再自找沒趣,以後連朋友都沒得做。”
這話也是在方旭走後白可卿纔敢說出來,她其實本意不想給方旭多生事端,所以能做的也就是這些,可是這些對她死纏爛打的公子哥大抵一個德行,就是窮追不捨輕易不說放棄的那種。
不知道這份鍥而不捨的精神用在別處,這些人的家業恐怕都會呈現如日中天的趨勢走。
可惜事實就是這樣,白可卿心中有數,言盡於此,已經不願多說廢話。
此刻方旭身影早就不見,白可卿一直觀望着他離開的方向,就在周天則糾纏不休這會,白可卿心急之下直接對着柳鈺兒的手下甩了一句:“你們是方旭朋友吧?那就麻煩你們和這傢伙周旋周旋了,我去看看他... ...”
說完就走,留下臉色難看的周天則試圖跟上腳步追上去,卻又只是往前一步又頓足,惡狠狠地嘆氣。
周天則其實本來不會主動找方旭麻煩,但是近來方旭的名頭實在太響,學校的人都知道周天則是追求白可卿的有頭有臉的公子哥之一,而且他一直自詡自己的機會最大。
既然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那麼近來傳出來的白可卿有男朋友的風聲自然讓他臉皮不太好看。
可現在找方旭的不自在沒找成,反倒將自己惹得一身騷,這種氣沒地撒,自然就要去找地方發泄。
現在正好,幾個不開眼的混球攔住了自己,周天則何嘗受過這等氣兒?
可柳鈺兒的手下也不是什麼好說話的,他們只是按照柳鈺兒的吩咐將方旭盯緊,如果他們老闆要的人出了什麼意外,回去自然不好交差。
所以這兩撥人馬算是就這麼扛上了。
周天放話警告:“我不管你們是誰,但我周天則要做的事,最好別自找麻煩,不然我可以保證,讓你們全部去醫院躺個幾天,不過放心,醫藥費我可以幫你承擔,只不過萬一沒弄好搞出個半身不遂,那我可就無能爲力了。”
話說這個份上,估摸着一場惡鬥在所難免。
而現在花壇後面還圍着許多旁觀學生,場面幾近沸騰,甚至後來還有不知死活的好事之徒扯起嗓子唯恐天下不亂,“周少,這幾個不是咱學校的人,快教訓教訓他們給我們學校長長臉!”
隨後,跟着喊話聲紛紛走出來圍觀的人便也就成了一個趨勢,都等待好戲上演。
要知道打羣架什麼的可是學校嚴令禁止的,但周天則的老爸算是這所大學的贊助商之一。所以以往鬧出了一些違反禁令的事情學校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此其他人都清楚,只要周天則在場,沒有什麼大動靜是鬧不出來的。
而柳鈺兒的手下,這個帶頭的高鼻樑男人,雖然他們只有四個人,面對這樣的場面卻是絲毫不懼。
現在只等任何一方先出手,羣架就無可避免。
只是周天則這邊的狗腿子都是學生,平時在學校裡耀武揚威慣了,幾乎都是沒有經歷過社會的險惡,哪裡知道面對他們的四個人,都是站崗在堆滿金銀玉器的柳鈺兒金玉齋的保鏢。
這要是放在從前,幾乎就類似於押鏢的鏢師,個個如果沒有過硬的本事,自然吃不了這碗飯。
而周天則這個不知死活的偏偏沒有擦亮眼睛,還是認爲方旭是個什麼貨色,跟隨方旭的自然都是些烏合之衆,所以絲毫不懼,還是趾高氣揚的說着極具威脅性的言語。
直到氣氛高漲後止不住人聲的吶喊,周天則決定這次必須要在這個點子上找回些顏面了,既能長些威風又能發泄自己的情緒,算是一舉兩得。
可... ...
柳鈺兒的四名手下,甚至沒有多說一句話,就在周天則放話讓他們吃回癟的時候,那矮個子等人狗仗人勢上前欲要出手以人多勢衆的威壓讓這幾人屈服的同時:
“咔擦!”
骨頭扭曲的清脆響聲後,帶起一道被宰割的肥豬般的嚎叫:“啊!周哥救我!”
周天則臉色瞬變,連退好幾步,吃驚說道:“你們真是不知死活,等着,給我等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