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爹呀！
等柳隨風追出去之後，周夏這纔想起來，他是要柳隨風開公司儲藏室的門，好把他的那幅《杜鵑啼血圖》給還回去的。
算了，等他下午回來再說，實在不行就打電話叫柳玉晴，或者乾脆就自己先收着。
沒了周南明這個文藝青年的騷擾，周夏也可以安安心心地欣賞他新買來的瓷器。雖然裂成了好幾塊，可好歹沒有缺角之類，所有瓷片都還在，能拼成完成的一件青花大盤。
然後，周夏便又繼續琢磨起來，是什麼因素，讓系統認定這是一件珍貴文物。
仔細看來，這件青花瓷，和周夏在博物館以及其他地方見到過的元青花，確實是有些差距的。而現在，他就是要把這些特點逐一找出來。
儘管周夏很明白，這樣一件元代的青花瓷，即便經過修復，恐怕也不可能賣出高價。羣衆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有沒有修補，這樣明顯的特徵，還是看得出來的。
既然如此，周夏也就沒有出手的心思，準備留着自己收藏。
甚至，這件元青花大盤，他暫時都不打算拿去做修復。雖然修復的話，看起來肯定更爲賞心悅目一些。可一來，免不了要有些花費，二來，還得委託趙祥波他們出面去找高手，這樣的事情，能少乾的話，還是儘量少幹爲好。
周夏在這邊琢磨得正起勁的時候，於小雨在外面敲門。他就叫她進來。
“又有顧客送東西來做鑑定嗎？”周夏問她。
於小雨呵呵笑着回答道，“暫時沒有。我是想問。周夏你餓了沒有啊？”
周夏還以爲她有什麼事情呢，當下就笑着說，“怎麼，小雨你想請我吃飯？”
“叫外賣嗎？這都到吃飯的點了，我是看你沒動靜，所以纔來問你一聲。”於小雨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嘴裡解釋道。
“我倒是忘記時間了，小雨幫我叫份外賣吧。謝啦，這會不想動了。”也不知道外面還在下雨沒，即便沒下雨，地也是溼的，除非是不得已的情況，否則周夏是不想帶着寶貴的東西到處跑的。
於小雨說好，然後又小心翼翼地問他。“你和周南明他們沒什麼吧！我看他來公司沒一會就氣跑了。”
周夏呵呵笑笑道，“小雨你還真是八卦呀！沒什麼的，他就這性子，習慣了就好。”
“那我先去打電話叫外賣。”於小雨笑着轉身，快邁出門去的時候，忽然又轉頭問他。“周夏，你最近是不是又收藏了好寶貝啊？”
周夏不解地問，“小雨你指的是哪件？”
於小雨伸手撫胸，一副無力的樣子，這人比人還真得氣死人。瞧他這隨意的樣子，肯定又搞到不少的好寶貝。還問哪件。
周夏這才猛地發現，這姑娘胸脯好像也很挺的樣子，不過他隱藏得好，不會被於小雨發現。
於小雨緩過氣來，這纔回答道，“就是現在圈內傳得最火的，有柴瓷橫空出世的消息啊！”
“咦，小雨，你的消息蠻靈通的嘛！”周夏笑道。
“那是，也不看看本姑娘是誰。”於小雨很是得意，然後像是意識到什麼，又馬上嚷了出來“真的呀！那傳說中千年難得一見的柴瓷，真在你手裡啊！”
周夏回答說，“我可不知道你說的柴瓷是什麼，但我昨天確實有收藏到幾塊瓷片。”
於小雨也不出去了，一溜煙地跑到了周夏辦公桌前，興奮地對他說，“能讓我看看嗎？”
周夏笑道，“你不覺得吃飯更重要嗎？”
於小雨給他拋了個媚眼，嬌聲道，“給我看一下嘛！看過之後，我馬上就去打電話叫外賣。”
“那啥，我是真心想吃飯的。不過從眼下的情況看來，不給你看的話，這頓午飯肯定沒着落。你稍微等下，我這就拿出來給你看。”周夏都有些吃不消，這小姑娘的眼睛像是會放電一樣。
於小雨嘻嘻直笑，“好，我借你這裡的電話用下，一樣可以訂餐的。”
等周夏把裝着瓷片的盒子從揹包裡拿出來的時候，於小雨已經麻溜地訂好了午餐，她還信誓旦旦地向周夏保證絕對好吃，而且是她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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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夏說，“這怎麼好意思！”
“這算不得什麼，我可是等着你請吃大餐的。”於小雨這姑娘也不傻，深得以小搏大的精髓。
周夏只能搖頭，他知道，於小雨這丫頭，和柳家是有那麼些親戚關係來着，要不然，也不可能在天地拍賣公司混得這樣如魚得水。她又喜歡八卦，這消息靈通也就在情理之中。
在拍賣公司耳濡目染得久了，於小雨的古玩收藏水平，比普通人可是高了一個層次。那些低級的錯誤自然是不會犯的，她剛打開盒子，就被盒子裡面那瓷片的美麗給震撼得說不出話來。
如果說之前的時候，她還當那傳說中的柴瓷是個遙不可及的夢想的話，那麼這一會，她已經切身感受到，什麼是瓷器最爲極致的美。
的確是那種能讓人心靈感覺到悸動的美好，彷彿整個人的精神，都能跟着得到昇華一般。
沉醉了好一陣子，於小雨這纔回過神來，小心翼翼地將它拿出來。
輕輕用手撫摸，她能感覺到那份精緻細膩和滑爽的感覺，感覺比嬰兒的肌膚，手感更美妙。
這一刻，於小雨忽地明白過來，爲什麼那麼多人會終身癡迷於瓷器。
和書畫作品不太一樣的是，像這樣的瓷器，你不僅能夠通過精神和眼睛感受得到，你還有機會親自去觸摸。
觸覺，可是相當重要的一種感覺，即便閉上眼睛，你同樣能感受千百年前的風情，清風明月，金戈鐵馬，不一而論。
總之，這是一種相當神奇和美妙的感覺。
要她具體說好在什麼地方，以於小雨的言辭，也許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這種感覺，卻是深刻印刻在她心中，一輩子都不會忘懷的。
要說瓷器的話，於小雨在天地拍賣公司，也見過各種精緻的瓷器，但唯有這瓷片，才能讓她有這般刻骨銘心的印象。
良久之後，於小雨才輕輕地將手裡的瓷片放回盒子，感嘆着說，“以我個人的感覺，也只有柴瓷，才能配得上它的身份。”
周夏道，“這個我們說了可不算。”
於小雨就問，“那誰能說了算，我敢肯定地說，每個見過這瓷片的人，都會生出和我同樣的感概。你要是不信的話，可以讓公司其他人做試驗。”
“小雨人可真好，不忘公司的同事。”周夏笑。
於小雨嘻嘻笑，“我也只是順水推舟而已，我知道，你也是很樂意讓大家都漲漲見識的，只是你自己出面的話，難免有些炫耀的意思。你放心好啦，這事交給我去辦就好，保管讓你滿意。”
周夏笑着搖頭，“還是趕緊去看看外賣送過來沒有，你前臺那邊就不需要照看啦！”
“好啦，我這就去！”於小雨正準備出去的時候，忽然掃到他先前正在研究的青花大盤上，她也就好奇地問，“周夏，這青花瓷，能上我們的拍賣會嗎？”
“不上的，是我把它買了下來。雖然品相併不完整，可好歹也是元青花，也是有相當價值。當然，比起那兩億多的元青花鬼谷子下山大罐，價格還是差了太多。”周夏先前本來還想找徐耀輝打下掩護的，後面爲了故意氣周南明，道明瞭事實，他也就不打算隱瞞了。如果天地拍賣公司高層真要聽信周南明的訴苦，將他逐出公司的話，他倒是求之不得。天下之大，何處去不得，還不用償還人情。讓他略略感到失望的是，並不是所有人都跟周南明一樣文藝和草包，最起碼，柳隨風表現出來的素質，就相當讓人覺得驚異。
想想他和周南明常年相處，應該是相當深厚的基情，這陣子，周南明恐怕都不會相信這份基情了。
這也意味着，柳家對周夏，可是相當看重的。想來也不會覺得奇怪，有周夏在的話，天地拍賣公司的發展，可謂是前途大好，光他弄來那些好寶貝，就足以讓他們少花費很多廣告費用，更別提這些寶貝所蘊含的其他價值了。
於小雨點頭表示贊同，“是啊，是元青花就不容易啦！我先出去看看，外賣應該到了，等下我就給你送進來。”
看她邁着輕快地步伐，嫋嫋娜娜地出門去，周夏腦門上都快出了一堆的汗。
沒一會，王超王豔麗陳軍幾個周夏玩得好的朋友，也先後敲門進來，目的也很明顯，就是想親眼目睹，號稱遺失千年的柴瓷。
儘管現在大家對周夏好到逆天的狗屎運習以爲常，可他弄出這樣的東西來，還是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要知道，柴瓷在陶瓷史上，可是有着神一樣的地位，別說擁有那樣不切實際的幻想，有生之年能夠見上一眼，這些喜歡瓷器的，就會覺得此生無憾。
無一例外的，王超他們在看過這瓷片後，那種震撼的感覺，和於小雨先前如出一轍。幾個人鑑定水平都不算特別高，他們也就更注重個人的感覺，而不是那些虛無縹緲的證據。
事實上，在鑑定柴窯這點上，由於大家都沒見過真品，所以，實際都處在同一起跑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