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羣白鵝從路邊涌了上來,數量比之前只多不少,將村口的路堵了個嚴嚴實實。
那幾個不懷好意的懶漢們臉色立刻變了,前車之鑑還記憶猶新。
哪怕再不愛學習的人,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點兒例如希特勒、丘吉爾和羅斯福是誰。
之前在那幾位“大佬”包圍下差點兒沒去了半條命,眼前這個斯大林,一看就是不好惹的。
想當年蘇聯滅老美,傳聞只要三十分鐘,一個月推平歐洲,半年掃完南北美,一年統治地球。
眼下這陣勢,白鵝洪流和鋼鐵洪流真心沒什麼分別,烏啦!
情況緊急,也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
“跑!”
眼見不妙,風緊扯呼!
誰也顧不上誰,一個個抱頭鼠竄,被鵝羣攆的狼奔豕突。
更有的甚至跑昏了頭,又一頭衝進村子裡,這不是倒黴催的嘛。
前腳剛進去,後腳又鬼哭狼嚎的抱着屁股逃出來,半邊屁股上還死死咬着一隻大白鵝,一咬二擰三拍擊,組合連擊。
鵝喙裡面有鋸齒結構,學名叫齒狀喙,表示祖上有恐龍血統,一旦咬上,甩都甩不脫,再360度擰轉,特麼那是要人命。
靠近哈薩克斯坦的西疆地區,家鵝是治安維穩的主力隊員之一,收拾個把不懂事的無賴漢,就跟玩一樣。
在國外,有一句話叫作“goose-vs-anything”,對於大鵝來說,它們樂意於挑戰一切,沒有不能值得一戰的,足見鵝羣有多麼兇猛。
結果就成了現在這樣,一夥無賴漢覺得自己的優勢不錯,想要逮個小姑娘弄點兒花差花差,他們試圖A過去,卻遭到瞬間團滅。
不!堪!一!擊!
等村裡人出來收拾殘局的時候,只有兩個幸運兒逃出生天,其他的幾個不是被鵝羣踐踏撕扯的人事不省,要不就是躲進豬圈裡,跟老母豬親嘴兒。
至於身上,完全沒個好樣子,腫脹起來後,都快沒了人形,只剩下要死不活的模樣。
對手實在太弱,這會兒都還沒有出動“秦始皇”和“武則天”這兩個殺手鐗。
連南村也沒有報警,找了對方村子裡的人,也不管什麼七大姑八大姨什麼的,把這些倒黴孩子給統統領回去。
讓村裡的大鵝給教育了一頓,反正罰都罰了,沒必要再逮進去關幾天。
看他們的悽慘模樣,多多少少有些不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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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黎明時分,悄然離開連南村的醫療隊再次修改了行程計劃,故意繞過與連南村相鄰的幾個村子,讓那些得到風聲的無賴們一時半會兒沒有辦法賴上他們。
爲此朱幹事又一次向各村致歉,並且說明了情況,讓各個村子有所準備,不要讓幾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若是讓醫療隊有所顧忌,乾脆不來村子,那是全村人的損失。
村民惹事,全村擔責,自然怪不得旁人。
總不可能冒着被敲詐勒索的風險,主動送上門來陷入麻煩吧!
縣裡很快作出了反應,派下來三個人,一個是專業的財務人員,全程協助出納工作,不再借助鄉里的會計人員,另外兩個人是縣公安局的警察,一個叫尤志輝,一個是魯元。
三個人當中的尤志輝與黔南省衛生廳接待員陸力主任一樣,都是少數民族,但不是同一個族。
黔南多山多民族,有時候一個山頭一個少數民族,大雜居小聚居是常態。
不少家庭的夫妻雙方都不是同一個民族,有些人往往有兩個名字,一個是本民族的內部名字,另一個是登記戶口的名字,和漢人一樣,使用漢名漢姓,又被叫作大名或官名,所以光從姓名上,幾乎很難區分出民族背景。
南方的少數民族與漢族混居久了,許多風俗習慣有相似之處,飲食上的禁忌差異比較少,合成一隊後,倒沒有任何不便之處。
在歡迎完縣裡下來的三位同志上車後,領隊醫生孫書輝第一時間意識到了新問題。
“這車裝不下啊!”
載着醫療隊的考斯特公務車是一輛二十座的中巴車型,醫療隊十人,隨行接待人員兩人,加上新來的三個人,剩下的五個座位用來放置藥品和行李等物資就顯得有些捉襟見肘起來,把最後面兩排座位堆得滿滿當當。
在此之前,存放在車裡的物資可是佔用了最後的三排,一下子少了三分之一的空間,車內就變的緊張起來。
原本就帶了不少東西,現在多了三個人,再加上他們攜帶的行李,醫生們只好將一些輕省的東西抱在懷裡,好讓那些堆疊的物資能夠更穩當些。
並不是所有的東西都經得住擠壓,那些設備器材的價格格外昂貴,若是被壓壞或者撞壞,損失就大了,哪怕磕碰到哪兒一點,都會讓人心痛。
“大家先擠一擠,我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再借來一輛車,專門用來放東西。”
朱幹事看在眼裡,並沒有無動於衷。
他自己就坐在車上,自然能夠感覺到車內空間變得侷促起來。
醫生們原本就需要在車上,藉着途中的時間臨時打個盹兒,好恢復精力在下一站工作,像現在這樣手上還得抱個東西,那是肯定沒有辦法休息好。
想要解決這個問題,要麼換一輛座位更大的車,要麼再加一輛車,哪怕小五菱都可以解決當下的燃眉之急。
“別急,我來解決。”
李白攔住了正準備打電話尋求幫助的朱幹事。
“李醫生,您怎麼解決?”
朱幹事拿着手機,疑惑不解。
“喂,小李,你不會用催眠術,讓大家以爲車內空間變得寬敞起來吧!”
孫書輝聽到李白的話,心裡立刻蹦出第三個解決方案。
覺得擁擠,私人距離喪失?
沒關係,一個響指立刻就會覺得狹窄逼仄的車廂遼闊如足球場,自己騙自己唄!
只要覺得開心就好。
用催眠術欺騙五感,還不跟玩一樣簡單。
至於睡不着,那更容易了。
好歹名字裡面還帶着“催眠”二字,響指落下,誰不得立刻睡得跟死豬一樣。
一個催眠術就能包打天下,光是想想就覺得邪惡。
“怎麼會?孫醫生,您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李白有些驚訝,孫醫生可真敢想。
哪怕這個新主意雖然同樣能夠解決問題,但是未免也太異端了。
催眠術的副作用哪怕再小,也不能隨便濫用。
濫用多了,一旦失去正常的空間感和引發睡眠障礙,完全是得不償失。
“難道你不會嗎?”
孫書輝見過李白的歪門邪道手段,理所當然的會這麼認爲。
“當然不會!”
李白堅決否人自己會用這麼LOW的手段來解決問題,這鍋不能背。
自欺欺人,這不是開玩笑嗎?
“李醫生,您在折樓縣有朋友?”
朱幹事的腦子轉得快,又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等!等到了地方就知道了。”
李白伸出食指搖了搖,且容先賣個關子。
“……”
孫書輝與朱幹事互相對視一眼,特麼又來了!
到哪兒?什麼地方?知道什麼?一堆問號在那裡,等於什麼都沒有說。
又不是做綜藝節目,至於這麼藏着掖着嗎?
其他醫生乾脆就沒開口,坐等看着李白的葫蘆裡面賣的究竟是什麼藥,現在他們根本看不到。
因爲路況比較好,在中午十二點時分,接了縣裡三位同志的考斯特公務車抵達了下一站的目的地。
在東王鄉的地圖上,溪北村恰好在連南村的對角位置,基本上可以避開那些得到消息的無賴漢滋擾。
剛進入村子,車上的人就看到一輛通體白色的房車停在村內,龐大的車體異常扎眼。
“嚯!奔馳房車,可真有錢吶!這村子不窮啊!”
開着考斯特公車車的司機一邊放慢車速,尋找臨時停靠位置,一邊打量着那輛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房車。
寬敞,舒適,逼格統統都有了。
“怎麼會?溪北村的條件並不好啊!”
朱幹事有些失神的喃喃自語,溪北村也沒有什麼旅遊資源,如果不是村裡人的車,外面的人不去旅遊景點,怎麼會跑到這裡來?
這裡也沒有什麼好玩的啊!
考斯特剛停穩,李白第一個跳下車,徑直走到那輛奔馳房車的駕駛位門邊,敲了敲窗戶玻璃。
車上的司機放下玻璃,與他聊了幾句,隨即下了車,將一件信封交給了李白,然後也沒有回車上,而是直接徒步走了。
“看到沒有,解決方案來了。”
李白從信封裡掏出一串帶有奔馳車標的鑰匙,在孫書輝和朱幹事等人面前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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