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小王的注意力被門口吸引走的那一剎,中年男子趁機將懷中女子猛推過來,自己也緊隨其後,順勢奪槍成功。
女人與小王撞作一團,哇哇怪叫着亂抓亂蹬,將試圖重新站直身子的小王給摁倒在了地上。
中年男子看了一眼到手的警用手槍,洋洋得意的冷笑了幾聲。
這個小菜鳥警察,竟然連保險都沒有開,真是沒經驗。
撥開保險,他將槍口對準了依然糾纏在一起的小王。
“嘿嘿,小警察,想要活命,就自己把自己銬上。”
“啊!別開槍,別開槍,我還年輕,不要亂來啊!”
小王警官似乎傻了眼,用力推開嚇慌了神,死死拉住自己的403室女主人,只好慢慢的站起來,手伸到腰間似要聽話的去摘手銬。
可是在下一秒,他手一擡。
對面兩步開外的中年男子突然渾身一僵,莫名其妙的劇烈哆嗦起來,眼睛向上翻着,僵直在原地抖個不停。
“中招了吧?”
小王抖了抖手中的泰瑟電擊槍,洋洋得意的走上前,拍了拍中年男子的肩膀。
對方儘管應手而倒,但是自己也猝不及防的哆嗦了幾下,悻悻然地說道:“特麼霹靂舞還挺帶勁兒的嘛!把槍搶走了又怎麼樣,沒子彈啊!”
最後一個音拖的老長,盡顯洋洋得意的愉快心情。
若是身後有小尾巴的話,說不定這會兒已經翹到天上去了。
在上來之前,專門討了一把電擊槍,果然派上了用場。
啪啪啪啪!
李白從陽臺走進房間裡,用力鼓着掌。
活不過十集的小王同志長進了,成功拿下目標,可喜可賀。
之前的話語和慌亂表現竟不似作僞,十分符合新嫩警察遭遇緊急情況的正常反應,也算得上是本色演出。
不僅騙過了通緝犯嫌疑人,甚至還騙過了自己人,連老張都有些着急起來。
現在看來,這一手移花接木與聲東擊西,玩的確實出奇致勝,讓人防不勝防。
“我去!李哥,你怎麼……”
小王的視線繞過李白,落在陽臺上,又難以置信的回過頭望向關得嚴嚴實實的臥室門,一個勁兒的直撓頭,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百思不得其解。
他壓根兒就沒有看見李白進來,又是怎麼跑到陽臺上去的?
“當然從隔壁窗戶翻過來的。”
李白指了指隔壁臥室,窗戶與陽臺的距離不過兩米多,哪怕在四樓,根本不需要費什麼力氣,就算是普通人,稍稍訓練一下也能做到。
不過關鍵在於無聲無息的完成這一系列動作,沒有驚動任何人,也沒有讓警犬路虎察覺到,這纔是最難做到的。
警犬的感知比尋常犬隻更加敏銳,能夠欺騙過軍犬轉業的警犬,意味着軍隊和警察的絕大多數手段已經很難搜捕到李白,不愧是湖西市第一“悍匪”,各區分局的精銳特警們都栽的不冤。
“啊?一直在外面?”
小王陷入了凌亂中,設計用泰瑟電擊槍弄翻通緝犯的得意勁兒立刻蕩然無存,特麼自始至終都在李哥的眼皮子底下,那麼這有什麼好驕傲的。
咔嚓!
聽到房間裡面的動靜,臥室門剛被打開一條縫,警犬路虎同志第一個身先士卒的衝了進來。
“汪汪!”
咆哮了兩聲,然後沒了動靜。
通緝犯嫌疑人仰天大半個身子躺在牀上,依舊瞪大了眼睛,身子還時不時抽搐兩下,完全動彈不得,更不要說有任何反抗能力,連哭都哭不出聲來。
路虎歪着腦袋打量着這個中年男子,也知道這傢伙已經失去了行動能力,只要敢稍有動彈,就會毫不猶豫的嗷嘮一口上去。
被黑背大狼狗結結實實的咬上一口,絕對比吃槍子兒要嚴重多了。
咬合力一百公斤左右,不止是撕裂傷,還有可能咬傷骨頭,一槍兩個眼兒的貫通傷卻要相對好治許多。
幾乎緊跟在警犬身後,特警們舉着槍再次衝進來,黑洞洞的槍口齊齊對準牀上,都不用勞煩小王,特警們就將這貨鹹魚翻身,雙手拗到背後,當場給拷了個嚴實,又在所有房間裡搜索了一圈,終於解除了警戒。
將癱在地上的403室女主人這才被扶了起來。
再次看到警察們,女人似乎回覆了一些精氣神,扯着一位特警問道:“他,他到底是什麼人?”
“……”
那位特警同志無語,特麼睡了你多少遍,居然還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人?
這算什麼,白嫖?
“通緝犯,嗯,還是殺人犯,問你怕不怕?”
小王倒是沒好氣的回答了她。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娘們兒,不僅牽制住自己,還差點兒拔不出泰瑟電擊槍。
“啊?殺人犯!”
一想到自己跟殺人犯有一腿,女人嚇得兩眼翻白,彷彿又要暈過去。
當然怕,怕的要死。
“拖到客廳裡,讓她休息一會兒。”
臥室裡的味道實在是感人,李白指了指她,又指了指客廳。
特警們當即將方纔被劫持爲人質的403室女主人拖了出去,尿的不止是她一個,捱了電擊槍的通緝犯嫌疑人也失禁了。
“呵呵,搞定了!這傢伙真好騙。”
小王警官撿回被搶走的手槍,又樂呵起來,心理素質那是相當扛造,無論怎麼樣都能恢復如初。
咔嚓一拉彈匣,裡面空空如也。
沒了子彈的槍械,威懾力甚至還不如棒球棍。
對方自作聰明,卻哪裡想到會弄巧成拙,以爲得手,實際上正中了小王的奸計。
事實上換作其他人,也會將注意力放在手槍上面,再加上刻意曝露破綻,蠢蠢欲動的想要奪槍,不中計都難,衝動是魔鬼,貪婪同樣也是。
“你這一手玩的太險了,如果對方二話不說,直接用刀子捅你,你該怎麼辦?要是抹脖子的話,穿防彈背心有用?”
李白直接一瓢冷水潑了過來,王選同志分明有些得意忘形了,下次再故伎重施,搞不好會弄巧成拙。
這一次是運氣好,通緝犯嫌疑人有所顧忌,沒有痛下殺手,所以像這種主動犯險的冒險主義不可一而再,再而三,遲早有一天會栽進去。
“小王,聽見沒有,下次別那麼傻,性命只有一條,沒有重來的機會。”
老張的咆哮聲單對單傳入小王的耳麥內,震得這個菜鳥渾身直哆嗦,聲音大到連李白都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知道了,知道了!”
小王心驚肉跳。
“回頭給我寫一份報告,不得少於三千字。”
老張依舊沒有放過他,還是在劫難逃。
“是是是!”
小王覺得老張比窮兇極惡的犯罪分子恐怖多了,他寧可單挑殺人犯,也不敢觸怒老張。
“好了,下去吧!”
李白擺了擺手,不願在充滿了尿騷氣的房間裡多待,這裡會由其他人收拾殘局。
帶小號刷副本經驗,一點兒成就感都沒有,全程打醬油。
“走了,路虎!”
小王招呼了一聲,站在牀上的警犬立刻竄了過來,拎起狗繩和李白往樓下走。
剛出了門,就聽到樓下一陣噪雜的聲音響起。
三樓的某位老大爺在發飈……
“……搞什麼鬼東西,還有完沒完了,成天養個破狗,我要去舉報你們,喂,你們幾個幹什麼的?誰讓你們上來的,滾出去……”
搞什麼鬼東西,還有完沒完了,成天養個破狗,我要去舉報你們……”
一個穿着黑色毛線衣的頭髮花白老頭,正指着樓道里的特警們一頓狂噴。
特警同志們十分無辜,所有人自始至終都沒有發出半點兒聲音,甚至上下樓都是小心翼翼的,怎麼之前噴樓上養的小狗,一見到他們,就立刻將火力轉移過來,實在是太冤枉了。
正巧見到小王牽着警犬下來,又鎖定了新目標。
“……嚯!這狗髒不髒啊?有沒有病,咬了人誰負責?我要投訴你們……”
啥?狗髒不髒?
小王目瞪狗呆,特麼自己吃的都沒狗好,還問狗髒不髒?
大爺您這是指桑罵槐,種族歧視呢!
路虎是退役軍犬,國家有伙食補貼,每天光伙食費就至少一百元,頓頓有好肉,尤其是現在肉價這麼貴,一兩都不能少。
這還不算修剪指甲、服裝、洗浴和醫療等常規生活費用,雖然不領工資現錢,但是每年花在它身上的錢,絕對不會比一位基層民警少,公犬還可以享受三妻四妾,打流動炮的福利待遇,就問你服不服。
更何況路虎同志還是一位退休幹部,就算不轉業到地方公安局,也依然可以享受到國家退休軍職幹部待遇,榮養到死,完全是拿狗當人來看待。
對於出生入死的軍犬來說,這樣的待遇完全沒毛病。
察覺到老頭的敵意,警犬路虎有些炸毛,跟對方吼了起來。
“汪汪,汪汪!”
“臥槽,你這狗還敢罵人,勞資今天非得好好教訓教訓你不可。”
所有人都是一臉懵逼,特麼這老頭兒怎麼就聽出警犬同志罵人了呢?
“汪汪汪!”
警犬有些激動,冷不丁的往前衝了兩步,連小王手裡的狗繩都掙脫了,嚇得老頭直往後躲,一轉身逃進屋裡,關上帶柵欄的老式防盜紗門,腿都哆嗦了。
路虎同志回過頭,看了看小王,銜起自己的狗繩,又給塞了回來,卻是一臉嫌棄。
眼力勁兒呢?
還不拉緊點兒,裝裝樣子也得裝的像一些!
李白一捂臉,老張的擔心果然是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