牀頭監護記錄上的內容證實了老陳頭的話,李白松了一口氣,三級監護,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更何況王老頭手背上掛的是葡萄糖水,沒有加料的那種,估計好好休息一陣子,應該就能緩過來。
“小李,金書ji給你的名片讓我看一下。”
不知爲何,鄒學平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李白。
老陳頭沒好氣地說道:“金書ji的名片?不都一樣嗎?”
“是啊?”
李白摸出紀委金書ji的名片,卻有些發楞,似乎與給老陳頭和鄒學平的名片真有些不太一樣。
“果然是了!”
鄒學平拿出自己手上的名片,兩張名片湊到一起,立刻呈現出不同來。
雖然都是一樣的白卡紙,鄒學平和老陳頭手上的名片都是正經的工作名片,姓名,職務,單位,手機,固定電話,傳真,電子郵箱,地址等信息,而李白手上這張名片,除了姓名,就只有手機和電子郵箱,而且與另外兩張名片上的聯繫信息並不一致。
老陳頭看出了玄機後,笑着說道:“呵!私人名片,小李,去考公務員吧!有金書ji罩着,你這輩子都妥了!”
金書ji給老陳頭和鄒學平的是工作名片,最多隻能聯繫到辦公室和秘書,而李白手上這張是私人名片,上面的聯繫方式卻能夠直接聯繫到金書ji本人,對他的重視程度與對兩位退休老幹部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要不是已經退下來,老陳頭和鄒學平都會生出嫉妒的心思。
在某種意義上,這張名片意味着簡在帝心,不用整日戰戰兢兢的擔心被人抓小辮子,若是給公務員,等同於一張護身符,但是給李白,卻有些白白浪費了。
一個羣衆身份拿着紀委書ji的私人名片有個蛋用?
舉報某個不爭氣的公務員,純屬是殺雞用牛刀。
“不去!”
李白嗤之以鼻。
當公務猿,等着被大佬抓去下酒麼?
當然是做人民羣衆更適合他,沒看到很多大佬的茶缸子上印着“爲人民服務”的字樣,他就喜歡這樣被人服務,很有一種當大爺的感覺。
要是披上一身官衣,特麼的說錯話都有可能會被請喝茶。
沒有爲人民服務的決心,最好別想着升官發財的事情。
將金萬開的名片收好,李白再去看躺在牀上的王老頭,拉着凳子坐在牀邊,三尺範圍的琉璃心立刻籠罩了過去。
“放心!老王沒什麼事,就是給累的,估計過了夜裡十二點才能醒來,想要跟他說上話,起碼得明天!”
鄒學平是從衛生局退下來的,118這邊也是他給打的招呼,找來專家仔細看過,瞭解了一些情況。
軍醫比地方醫院的醫生牛逼多了,資深的老專家甚至能夠一言斷生死,說幾點醒來就幾點醒來,一個鐘頭都不會差。
“我就看看!”
李白憑空划起了符文,聚靈爲符,即使在異界術道,也沒有多少人能夠熟練掌握。
一絲絲淡淡的靈氣從四面八方匯聚會過來,因爲天地規則限制,原本凝滯呆板的靈氣漸漸鬆動,依照心神牽引,變得越來越靈動。
這個世界的靈氣還需要多一道煉化的手續,否則難以像在異界時那樣如指臂使。
118醫院被青松翠柏環繞,裡面隨處可見參天大樹,遠離城市喧囂,空氣極爲清新。單以環境而言,湖西市其他醫院遠遠無法與其相比。
良好的自然環境,使得引聚靈氣的過程比在其他地方更加容易許多。
“咦?小李,你在幹嘛呢?”
鄒學平瞪大眼睛,看着李白伸手平空“鬼畫符”,弄不明白這小子究竟在幹什麼?
“別亂來!”
老陳頭瞅了一眼,便知道李白想要幹什麼,多半又是祝由術的那些把戲。
三湘之地的那些巫師最喜歡玩這些東西,任何事情都是有代價的,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後遺症。
“放心,王老頭馬上就能醒來!”
李白的手勢終於停了下來,食指點向王老頭的胸口,空氣中隱約可以聽到微弱的裂帛之音。
鄒學平依然一頭霧水,不過他發現老陳頭卻是見怪不怪的淡定表情,不禁疑惑地問道:“老陳,小李在搞什麼名堂?”
“祝由術,要不就是巫術!誰知道呢!”
老陳頭始終無法理解那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兒。
在三湘之地,他已經見得夠多了,如果事事都得打破砂鍋問到底,非得全部弄個明白,人都乾脆不用活了,所以想不明白乾脆就不去想,免得過於糾結而少活兩年。
“……”
祝由術?巫術?鄒學平表示理解不能。
他們可是反封建迷信協會,搗鼓這些東西不是打着紅旗反紅旗麼?
李白這小子難道是打入我黨的叛徒?
老鄒無力吐槽,他看着李白的食指點中老王的胸口,白色被單在一瞬間彷彿激起一圈漣漪,猛然一漲,從點中處向四面八方擴散。
與此同時,鄒學平與老陳頭二人感覺到微風撲面,眼前這一幕無比神奇。
這個世界上的千奇百怪太多,所有人早已經練就了鋼鐵般見怪不怪的強韌神經。
在瀟湘省的龍頭寨巫師大聚會上,驅蠱、趕屍還有降頭,樣樣齊全,普通人也沒被嚇得雞飛狗跳,而是看得津津有味,神經大條到無以復加,甚至還對那些肥碩的蠍子,蜈蚣,蜘蛛什麼的產生了興趣。
李大魔頭以身作責,一鍋炸蠍子證明了只要是能吃的,統統都不是威脅。
華夏人(食)才(材)遍地出,還會被一口吃的給嚇到?那才真是笑話了!
跟李大魔頭混久了,神馬董家千金的癔症,三清觀的科學道法,瀟湘省的巫術,湖西市反封建迷信協會的這些退休老幹部們也是開了眼界,不會一驚一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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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聚而來的些許靈氣沒入王老頭的身體沒多久,他突然哼了一聲,身體一挺,在牀上打了個呵欠。
呵欠還沒打完,卻嘶嘶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在握拳伸懶腰的時候,王老頭無可避免地觸動了手背上的吊水針,給紮了一下。
針尾的透明細輸液管裡稍稍有點兒回血,很快又被頂了回去,老頭兒也終於清醒了過來。
“哎!醒了?”
鄒學平瞪大眼睛,不是說好的夜裡十二點以後嗎?怎麼說醒就醒了。
他看了李白一眼,這小子還真有兩下子,一下子就把老王給搗鼓醒了。
那一指點在膻中穴位置,膻中爲心包絡經氣聚集之處,是任脈、足太陰、足少陰、手太陽、手少陽經的交會穴,又是宗氣聚會之處,能理氣活血通絡,寬胸理氣,止咳平喘。
所以應該不是祝由術或巫術,而是點穴術纔對,拿根銀針也能辦到,何必裝神弄鬼的多此一舉。
在衛生局任職的時候雖然只負責醫療器械這一塊,但是鄒學平對各種醫學知識瞭解的並不少,對於李白露的這一手,他有自己的見解。
“咦?我這是在哪兒?”
王老頭睜開眼睛後,看到了雪白的天花板,還摸到了左手背上的吊針和輸液管,隨後又看到了李白、陳永和鄒學平三人,自己似乎躺在病牀上。
老陳頭沒好氣地說道:“你在118醫院!”
接着又繼續說道:“老王!你最近在忙什麼?都弄到要喊120,年紀已經這麼大了,就不要再這麼拼!”
老陳頭和鄒學平一樣,並不知道王老頭參與了紀委解密黑封皮軟面抄的項目,而且還涉及了那麼兇險的鬥爭。
“呵呵,還不是爲了這小子的事情,總算是解決了,差點兒沒要了我這條老命。”
王老頭恢復清醒後,嘿嘿一笑,被人用槍口指着的時候,說不怕那是不可能的。
不過那幾個五大三粗的傢伙也是心存忌憚,不敢真的亂來,否則政府的專政鐵拳可不是吃素的,涉及的關聯人員很有可能會因此罪加一等。
有期判無期,無期判槍斃,死緩判立即執行。
當時要是一勾扳機,呯一聲響,血濺五步,趕明兒刑場上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特麼死一個王老頭,就得有一大堆人替他陪葬。
所謂禍不及家人只要聽聽就好,千萬別當真。
沒看到那些老賴的子女們連大學都不給上,貸款也不批,無論做什麼都處處被限制,照樣被牽連到,正所謂一人犯法,全家倒黴。
“您完全可以不要啊!我拿去賣錢,十輩子都夠花了。”
李白翻了個大白眼,這老傢伙完全是得了便宜又賣乖。
終於能夠有機會把曾經在任時留下的豺狼虎豹掃蕩一空,估計這會兒正念頭通達呢!
“你敢!”
王老頭一瞪眼,皺眉、瞪眼、亂彈琴,老幹部的套路就這三板斧。
李白要是敢拿去賣錢,他真敢跟這小子急!
以前光顧着抓公務猿,今天也得逮個老百姓嚐嚐鮮。
不過王老頭當然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財帛要是真能動這小子的心,對方銀行帳戶裡也不會只有兩千多萬在那裡躺屍,說不定會變成三個億,甚至更多。
王老頭最終還是悻悻然地說道:“這次還是謝謝你了。”
謝的不止是因爲那些豺狼虎豹難逃法網,自己念頭通達,再無遺憾,還有關於王平康,這一聲謝他是欠李白這小子的。
當初親自把弟弟送進大牢,雖然是大義滅親,但要說王老頭心裡沒有刺,那是沒可能的。
如今黑封皮軟面抄裡的內容,卻給了王平康一線翻案改判的希望。
儘管是被人設計與陷害,但是行賄行爲終究需要承擔法律責任,前面蹲的那幾年班房也算是罪有應得,王老頭並不覺得有多少冤枉。
只是現在,終於不用擔心弟弟王平康會老死在西郊監獄,而能夠在有生之年重見天日。
外人眼裡向來冷血無情的鐵面書ji王平安終究不是鐵石心腸。
李白臉上笑嘻嘻的說道:“呵呵,您開心就好!”
他只是順水推舟的把東西交給正確的人。
人在做,天在看。
有些人,有些事情,終究是逃不掉的。
“開心!嗯,真的很開心!哈哈,哈哈哈!”
王老頭心情愉快地大笑了起來,他正在享受勝利,這是自己應得的。
“你們這是在說什麼呢?”
聽了李白和老王互相打着啞謎,老陳頭和鄒學平原本就一頭霧水未散,現在反而變得更加糊塗了。
爲了小李的事情忙到趴下,卻又要感謝小李,到底誰在幫誰啊?
“沒事沒事!咦?還插着針呢!”
王老頭這纔想起來自己的手背上還插着吊針,想要拔又不敢覺着礙事,叫嚷起來:“喊個護士來,把針拔了!”
“老王,你還是躺着吧!多休息休息!”
看到王老頭醒來後一副生龍活虎的模樣,老陳頭就覺得李白這小子真是吃飽了撐的多事。
外面的天都黑了,你把老王搗鼓起來幹嘛?
好好睡上一覺,第二天就能緩過勁兒來不就挺好嘛,非得要多此一舉!
“休息?不用不用,我感覺好的很,118的藥水不錯嘛!”
那一縷精純的靈氣效果立竿見影,王老頭絲毫不覺得疲憊,感覺像是一下子年輕了好幾歲。
他擡頭看了看還剩一小半兒的吊水瓶,覺得還是掛完再說,免得浪費了,說不定這裡頭的藥水挺貴的。
鄒學平翻了個大白眼兒,什麼好藥水,就是不加料的葡萄糖水,十幾塊錢一大瓶的便宜貨。
要是真有這麼神奇的效果,他也天天來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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