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等我”,卻讓李白足足等了24小時。
或者說,那個本名應該叫作吳氏福生的越南女人之前壓根兒就沒想來。
李白沒有回到賓館,而是在就近的村子裡落了腳。
假吳福生和幾個彪形大漢則不知去向,或許清萊府有他們自己的落腳點,但肯定不會在村子附近。
泰國平民往往都很好客,也很有禮貌,只要說明來意,給一些伙食費,基本上都不會拒絕提供一間借宿的房間和三餐。
別指望泰國的伙食費能夠有多高,曼谷市中心緊挨着四面佛的位置,相當於北京王府井大街的熱門地段,一份蛋包飯摺合人民幣4塊錢,沒錯,19銖(特麼又升值了,當初摺合人民幣三塊八)。
更何況是清萊府犄角旮旯裡的小村子。
如果打算吃個二三十塊錢的簡餐,也就是華夏普通外賣的價錢,對於普通人的飯量來說,絕對能夠撐到懷疑究竟誰纔是社會主義。
東南亞一帶的長粒香米很適合蒸飯,放進電飯煲完全是白瞎了,最好還是用木桶蒸煮,雖然時間有點兒長,但是卻能夠顆粒分明。
用芭蕉葉當作餐盤,再放上幾塊炸魚和水煮西蘭花,澆上自制的泰式辣醬,算不上什麼特色,只是普普通通,有葷有素的一頓飯,也依然讓李白和清瑤妖女十分滿意。
待那個肥胖版冒牌吳福生離開後,清瑤妖女便迫不及待的撞開了李白走到哪兒拎到哪兒的寵物航空託運箱,現出人形。
留宿李白的村子對突然冒出來的妖女視若無睹,只有那些年輕小夥子纔會懵懂無知的多看幾眼。
萬佛之國還怕妖怪?
666……純屬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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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李白終於看到了風塵僕僕趕來的吳福生。
儘管穿着最傳統的泰國女性服裝“恰可拉發特”,以本來面目出場的她依然沒有穿出泰國婷婷嫋嫋的暹羅風。
畢竟是越族人,沒有泰國女性常見的香米臉。
情報販子又不靠臉吃飯。
在東南亞地下情報圈子裡面以千面人而聞名的吳福生即使以本來面目示人,恐怕她的那些手下也多半會以爲是衆多僞裝之一,甚至有可能是“影子”。
“你一個人?”
吳福生上下打量着李白。
雖然不想過來,可是又不願意自己好不容易即將完成的買賣砸在手裡,畢竟也是花了一番心血和力氣湊起來貨單,因爲十分特殊,連接手的其他下家都不好找。
吳福生帶來的十幾個手下分散草亭附近,荷槍實彈的小心戒備。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在大馬的雲頂遭到cia行動部隊突襲,差點兒把命丟掉,從此格外加強了出行保衛。
畢竟吃了大虧的cia怎麼可能會輕易善罷甘休,一直都在尋找那次交易的雙方。
“一個人!”
李白點了點頭,他說的是實話。
妖女還在村子裡撒野,不過她是妖怪,不能算人。
“那些武器你能帶走?”
從緬甸趕過來的吳福生一臉冷笑,似乎在嘲諷李白沒有說真話。
她爲了這筆生意費了不少力氣,東西雖然不難搞,整個湊齊過程卻非常麻煩,零零散散的前後花了足足兩個月,這還是通過許多人脈關係的緣故,換作旁人根本不會理會這些不成批量的散單,甚至會招來其他情報組織的注意。
10具rpg-7,配500枚火箭彈,20支aug,20支sg553,10支m16a4……這些武器彈藥起碼需要兩輛大卡車才能運走。
居然還敢說一個人來的,這種事情真的敢一個人完成嗎?
李白淡定地說道:“這是我的問題。”
他覺得生意就是生意,一個願買,一個願賣,又不差錢,管那麼多幹什麼?
“我帶你去看貨,首先說清楚,東西就在那裡,我不負責轉運,無論你加多少錢。”
對於李白的故弄懸虛,吳福生沒打算給他更多的優待,她不喜歡難以掌控的交易,其中存在太多的變數。
“那就愉快的說定了,遠嗎?”
大魔頭根本沒在乎。
“不遠!”
吳福生站起身來,她現在只想一手交貨,一手收錢,然後把這個混蛋踢得遠遠的,再也不接對方的單。
在路過附近村子的時候,李白突然停下腳步,向村內望去。
“有什麼?”
吳福生和她的手下們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
“等一會兒!”
李白站了一會兒。
一個年輕女子從村子裡直奔出來。
“嘻嘻!”
清瑤妖女飛快來到李白身邊,穿着不知從哪裡弄來的“恰可莉”,與吳福生身上的“恰可拉發特”相近,小紅鯉化身的玉鯉佩掛在妖女的腰間。
但是顏值就是正義,妖女一身暹羅風比吳福生要正宗多了,後者哪怕再怎麼不在乎,也依然難免露出一絲嫉妒之色,太妖媚了。
哪裡冒出來的狐媚子,長這麼妖,究竟想幹嘛?
不過大魔頭直皺眉頭,目光在村子裡巡視了一遍,很快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
盛裝打扮的小夥子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有的拉着別人的手,有的捧着一束綻放的鮮花向另外的人說着什麼。
雖然距離很遠,看不清長相和表情,但是依然能夠感覺到那種情意綿綿,還有信誓旦旦,有些激動的甚至抱在了一起。
特麼他們都是男的啊?
這詭異的場面實在是辣眼睛!
究竟是什麼鬼?
纔多會兒的功夫,這妖女就把村子給禍禍了。
看來在華夏本土沒有把這頭妖王放出來,顯然是對的。
“你一個人?”
吳福生似笑非笑的看向李白。
“當然!她不是人,是妖怪!”
李白一本正經的指了指挽住自己胳膊的妖女。
作爲精神專科的資深心理醫生,旁人已經很難分辨他的話究竟是真是假,哪怕用測謊儀器或吐真劑都沒有用。
用真話編織而成的謊言,上帝來了都沒有辦法。
“呵呵!”
啞口無言的吳福生只能報以冷笑,這個年輕人就沒有一句是“實話”。
李大魔頭在幾個月前預定的軍火存放在距離村子15公里左右的地方,那裡是一座沒有人煙的山谷,荒僻的道路上野草叢生,但還是可以勉強看出一些車轍痕跡,卻是吳福生的手下們運送軍火的車輛新碾壓出來的。
山谷深處有十幾座被廢棄的房子,有不少年頭,曾經有人在這裡居住過,但是早已經全部搬走,只剩下這些年久失修,裡外爬滿了各種藤草的破舊屋舍,有些甚至已經坍塌。
沒有人類的活動,在大自然強大的修正能力下,這些人造建築物總是消失的很快。
恐怕要不了二三十年,這裡恐怕連斷壁殘垣都不會剩下。
李白要的東西被堆放在一座看上去還算完好的房子裡面。
看裡面的擺設,以前似乎是一座學堂,牆上還殘留着大塊斑駁的黑板,水泥地面不規則散佈着青苔和野草。
一隻只綠色的木箱整齊有序的堆疊着,因爲臨時搬來的緣故,對周圍的環境並沒有進行任何清理。
因爲地處荒僻,人跡難尋,東西放在這裡根本不用擔心會不會被人發現,哪怕開槍放炮的動靜再大,也依然傳不出去。
“全在這兒,你可以對一下清單。”
吳福生拿來一張紙遞給李白,上面標明瞭預定的東西和數量。
“不用了,我相信你的名聲。”
李白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琉璃心就已經籠罩了這些木箱。
器械一樣不少,彈藥甚至比清單上還要更多一些。
“這樣就可以了?”
吳福生也不多說什麼,對方肯定有所準備,只是不肯透露半點口風罷了。
她依然有些好奇,自己提出在泰國境內交易,這個年輕人卻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要知道泰國不是緬甸,也不是越南,這一批數量不多也不算少的槍火轉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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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睡了一覺,勉強緩過來了。整夜火車真是難坐,根本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