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大聲嚷嚷,人在這呢?你沒看到哇!”吳煌斜着眼,瞪着黃友根。
事實上,黃友根他們一進村,吳煌幾個便知道了。前幾天被雲飛罵了一通,他們哪還敢像之前那般自視甚高而躲懶。而且有云飛在家,他們半點壓力也沒有,早就將鄉里的一些事情摸個通透了。
鄉里也就那幾個領導與辦事員,哪需要發什麼時間與力氣去記憶呢!當然,要不是雲飛那天晚上去送了警告信,他們就會發現,其實鄉里出現了不少可疑人物。
只不過這些可疑人物一直髮來,都沒有什麼過激的舉動而已。但是,以他們軍隊裡出來的那種特性,一定可以輕易發現,那些人,同樣擁有與他們相近的氣息與特徵。
一個長的派出所所長而已,吳煌覺得沒什麼好顧忌的。特別是這傢伙還很沒禮貌的大聲嚷嚷,把他當成空氣一樣視而不見,他還跟他客氣個球哦!
黃友根被突然從旁邊跳出來的吳煌給嚇了一跳,面露苦笑道:“兄弟,不好意思,我剛纔確實沒看到您!請問您是?還有,雲飛兄弟在家嗎?”
黃友根確實是沒看到處在邊上的吳煌,院子挺大的,而吳煌又窩在角落裡弄着花草,他自然就忽略了。至於爲何對吳煌哪些客氣,那是因爲他從吳煌身子感覺到一股危險的氣息,心裡非常明白,眼前這個看起來很普通的青年人,絕對是飲過血的人!跟前些時候,他看到的那些可疑人物的氣息,有幾分相似。
“喲!黃所長來了,來來來,裡面請!”
說這話是從大廳裡出來的雲海山,黃友根的大嗓門,他哪裡能聽不到呢!只是他沒想到,黃友根身旁,居然還站着一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人,看這中年人的氣度,比起黃友根這個有點泥腿子似的人來,可就要強出數倍了!
“海山叔啊!早上好早上好,小黃我打擾了啊!”黃友根的姿態放得相當低,跟雲飛稱兄道弟,即便他的年齡比雲海山小不了幾歲,但還是厚着臉皮叫叔了。“海山叔,給您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鄉新來不久的新鄉黨委書/記兼鄉長鬍明疆同志。”末了又給他旁邊的中年人介紹了一下,道:“胡書/記,這位是雲飛的父親雲海山!”
中年人的國字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朝雲海山伸出手來,笑道:“雲海山同志你好,冒昧打擾,還請不要見怪!”
“不見怪不見怪……”雲海山雙手握着胡明疆的手,使命的晃着,心裡很有些激動。
沒辦法,以前他哪見過鄉黨委書/記或是鄉長什麼的對他這麼客氣過啊!人家是國家幹部的說,願意跟你說話都是給你面子啊!要是讓他知道,他兒子云飛還經常往一市書/記,或是一省書/記家常跑,估計要無語吧!
“喲!是黃所啊!這大清早的,可稀罕啊!”雲飛帶着葉子,施施然從樓上下來,走出廳裡,就看到老爸握着一中年人晃啊晃,而那中年人還一臉矜持的模樣,雲飛心裡就膩歪!
丫哥們兒碰到市委書/記,都得熱情的跟哥們兒握手呢!你丫一鄉黨委書/記,大清早跑我家門來裝/逼來了?
是以,他說的話,可就沒那麼好聽了。
雲海山可不明白了,聽到兒子說話這麼不禮貌,回頭就瞪了,“小孩子家家,說話哪能這麼沒禮貌啊!平時我是怎麼教你的?還不快點過來跟胡書/記問好?”
胡明疆聽到雲飛這吊兒郎當的話,心裡就有些彆扭,不過想想,自己是來求人的,人家是財神,也就不跟他一般見識了。但是在其心底,雲飛的態度,還真的叫他有些反感。
小小年紀的,有點錢尾巴就翹起來了?還是他父親雲海山的態度讓人舒服一些。
胡***這樣想,但黃友根卻不這樣想。在他看來,在不惹惱雲飛的情況下,其實他還是比較好說話的。顯然胡明疆的態度讓雲飛感覺到不爽了。當然,換個角度思考,如果是他處在雲飛這個位置,他肯定也會不爽這個胡明疆的。尼瑪蒂!你是來求財神爺來了,居然還對人家財神爺的父親如此矜持,拿出點熱情來會死啊!
更何況,人家財神爺的父親對你的態度,不可謂不親熱吧!你姿態放低一點,能少一塊肉嗎?
聽到父親的訓斥,雲飛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呵呵笑道:“爸你就放心吧!我想以胡書/記的大量,應該不會跟我這個小孩子叫真纔是!是這樣的嗎?胡書/記?”
胡明疆哈哈一笑,拍着雲海山的肩膀,道:“雲海山同志,你有一個好兒子啊!”
胡明疆顧左右而言他,顯然是不想把氣氛搞死。此行前來,可是來求人的啊!
雲海山除了兒子這點值得驕傲外,似乎也沒其他事情值得他驕傲了。聽到胡明疆誇他兒子,雲海山自然是喜上眉梢。連連邀着胡明疆與黃友根往大廳坐坐。
在經過雲飛面前時,胡明疆朝雲飛微微點了點頭,依然還是那麼矜持,不想失了風度。
雲飛瞥了眼進入大廳的胡明疆,朝黃友根走去,掏出大中華來遞了根上去,輕聲道:“黃所,這胡書/記是怎麼回事?”
“求財神爺來了唄!”黃友根接過煙,笑嘻嘻的點上道。
雲飛挑了下眉頭,朝葉子看了眼,葉子很乖巧道:“你們聊,我去幫伯母燒茶!”
“雲飛兄弟,你女朋友啊?真是水靈呢!”黃友根說着朝雲飛豎了個大拇指。
“透露一下,求人是他那副模樣的嗎?”雲飛笑了下,自己也點了根菸。
黃友根呵呵輕笑道:“按理說呢!這件事情,應該由你們村的村支書來找你,是最好的了。可惜,這個新來的書/記需要做點事情,來提高一下他的聲望,那麼,這件事情,也就沒你們村的村支書什麼事了!”
雲飛點了點頭,朝吳煌招了招手,道:“去請福伯來一下!”
“別別別!兄弟,你這麼做,會讓福叔爲難的。”黃友根苦笑道:“周佑福只是村支書,敢在鄉黨委書/記面前刨食兒嗎?你這是陷他於泥潭之中啊!”
“呵呵,那我還真得跟他說聲抱歉了,錢在我手中,我答不答應,可是我的事情!”
黃友根苦笑道:“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想必你也聽說了二級路從咱們縣到鄰縣這件事情了吧!本來這條二級路是不從你們村子旁邊過的,但是周佑福同志一力爭取,這胡書/記嘛!還需要研究研究……你看!”
“呵,他這是綁架羣衆來了!?”雲飛冷笑起來。
黃友根微笑搖頭,道:“這二級路,雖是縣裡決定的,可是,他身爲一鄉書/記,一點建議權,還是有的。所以周佑福同志在這件事情上,不得不聽他的話!”
“那到底是何事需要我來投資?”雲飛皺着眉頭問。
“這件事情,說起來,也是你們村村支書周佑福同志開始提的點子,不過現在嘛!估計就是那位胡書/記的點子了!”黃友根瞟了眼別墅大廳的方向,低聲道:“拒周佑福同志說,你們村到習峰村其實非常近,翻過兩座山頭就到了。而在第一座山頭前面,有一個非常寬大的大坪,咱們鳳鄉這幾年的發展,蔬菜一直跟不上,都需要從縣裡頭輸送過來,周佑福同志就提出,在那個地方,搞一個蔬菜種值基地……”
雲飛朝對面山頭的右上角看了眼,道:“那個地方,可不近啊!而且一路都是上坡,這公路也不好開不是?”
黃友根點頭道:“所以,這個投入就非常高了,咱們鄉政府有多窮,想必你也有所耳聞,想單獨搞這個蔬菜基地,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所以……”他說着,聳了聳肩。
“雖說這件事情,是利民之事,但是,這個胡書/記這樣搞,未免太那啥了吧!就算他不搶着出頭,回頭這個政績,還不得同樣落到他的頭上去?”雲飛撇着嘴道。
“呵呵……不是跟你說了嗎?他需要提高一下威望啊!新來的書/記,不點幾把火,哪能像新官呢!”
雲飛眯了眯眼,點頭道:“你先進去吧!我去福伯那裡走一趟。這種事情他一個鄉黨委書/記也幹得出來,也太沒風度了吧!”
黃友根笑着點了點頭道,“當官的,有了政績還要什麼風度啊!真是的,呵呵……”
雲飛看着黃友根進去之後,便朝福伯家走去了。
雖說這是一件利民的事情,特別是開一條路去那個大坪,對於鳳坳村的人來說,不說路開好後,山上的水田不必再荒廢掉,就說開這條路所需要的農民工,就可以從自己的村子輸送了。
有錢,當然還是讓自己的村民們掙比較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可是,就胡明疆這樣的做法,雲飛是相當不恥的。你一個政科的國家幹部,居然跟一個下屬搶功勞,太丟人了吧!更何況,這個功勞,回頭也不可能少了你鄉黨委那一份不是?何必做這種讓人不恥的事情呢!
“福伯,福伯,在家沒有?”
“喲!小飛啊!這一大清早的呢!早飯吃了沒啊!”
福伯表面上看起來只有四十幾歲的樣子,微有幾分發福的跡象,就是耳鬢兩邊已經有些斑白。如今他的大兒子在外頭做生意,雖然掙的不是非常多,但小富卻是沒有問題。還有一個兒子在讀高中,比雲飛小三歲。
“吃了吃了,鄉里的胡書/記跑我家裡來了,我就過來跟你談個事!相信福伯也猜到了是什麼事了吧!”
周佑福呵呵一笑,道:“我當是什麼事呢!原來是那個胡明疆來了啊!這事你清楚了?”
“看來福伯還蠻看得開的嘛!不過具體的,我不太清楚,所以過來問問你!”
“看不開又能如何?我今年已經四十六了,還有什麼奔頭?難爲村子做多少事情,就儘量去做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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