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金盃車裡的男人我根本不認得。”路之遙睜着眼睛說謊話,而且還是當着一個戴墨鏡的中年老變態。
說實話,在那種情況下,遙遙身爲一個嬌弱的姑娘,心頭少不了慌亂,怦怦狂跳也難免,但她盡了全力,不讓臉上的表情出賣自己。
姓雞的墨鏡男人聞聽此言,陰陽怪氣地笑了笑:“是嗎?請路之遙小姐解釋一下,爲什麼你和那個男人一起在樹蔭下?爲什麼你一走,他也離開了。”
路之遙本想反脣相譏:你媽纔是小姐!不然別人怎麼稱呼你雞大哥?
但姑娘轉念一想,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還是想個法子回答糊弄過去。
左思右想,路之遙好歹寫小說混口飯吃,一道靈光在她腦海中閃過,極短的時間內,構思情節的靈活思維發揮了重要作用。
只聽姑娘說:“那男人……那男人。”
“那男人怎麼了?”路之遠這時比誰都急:“我早就說你是傻逼了,沒什麼事叫狗入的幫手幹嘛?”
“聽我把話說完。”路之遙瞪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氣緩緩呼出後,慌亂緊張的情緒纔有所平復。
那當口,路之遙清了清嗓子,故作輕鬆:“我原本在樹蔭下等你們,結果有個男人跑來與我搭訕,一開始我沒理他,但不得不說,他很風趣,接二連三的笑話讓我忍俊不禁。”
說到這裡,路之遙有意停頓下來小賣關子。
“然後呢?”墨鏡雞男人果然忍不住發問。
路之遙這才繼續:“而且他對我很有禮貌。我那時想,反正閒着也是閒着,就跟他聊了幾句,最後,我走了,他自然也走了,不然站樹蔭下面過年嗎?”
“那爲什麼,咱們車子不動,他的金盃也不動?”墨鏡雞實在警惕得過分,簡直是丫挺的。
傅恩奇通過路之遙胸前的胸章,把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忍不住在心中尋思:這位雞兄不得了……回頭弄死了他,看這逼小子二龜,還那麼多問題刁難別人。
下一秒,傅恩奇直接啓動金盃,駕車趕在道奇車前,兩車擦身而過剎那,傅恩奇故意降低車速,衝道奇車連按三次粗獷的喇叭。
小驢看到這裡不免奇怪:“奇哥,你真是出人意表,開過去就成了,還大張旗鼓地亮喇叭,就不怕姓雞的人注意?”
“那傢伙早留意上了。”傅恩奇表現從容:“遙遙說我主動朝她搭訕,那就演得逼真些。就像一個死皮賴臉的追求者,和女孩子道別前還想着多看她兩眼,多聽她說兩句話。”
小驢聽到這裡大有獲益,一個勁點頭,心頭尋思:要是我跟着奇哥混,要不了兩年,神機妙算說不上,但能夠察言觀色,對於爲人處事方面,也有極大幫助。
與此同時,道奇車內的墨鏡雞帶着明顯的嘲笑意味:“路之遠,你這妹子挺能耐,在樹蔭下等了十幾分鍾就釣了個男的。還是處不?”
“當然是處!那必須的!不是處我揍不死她!”路之遠拍着胸脯大叫。
“那可說不定。”墨鏡雞發出難聽的嘎嘎笑聲:“現在的女孩可不比咱們年輕時候。”
而這時候,路之遙毫不客氣地說:“我不是處了。你們幾個想怎麼樣?”
路之遠聽到這裡大驚失色,他舉起手掌就往妹子臉上拍去,一面大罵:“臭逼,賤成這樣子還有臉皮說出來。”
那剎,傅恩奇牙關一咬,他彷彿看到路之遙捱打的畫面,胸膛內一股血液急驟翻騰,很快就衝到腦門芯子,讓他腦海中充滿了驚濤駭浪。
而在這個時候,對面有輛帕薩特從路口拐來,逆向行駛,狂得令人髮指。
傅恩奇那會子,心中憋悶沒有任何地方能夠發泄,油門一踩到底,將馬力加到最大。
這種不要命的開法,迎上去直接就把帕薩特司機嚇得半死,但是兩輛車子距離實在太近,帕薩特駕駛的手段一般幼稚得不行。
眼看着就要頭對頭撞上,傅恩奇腳下油門絲毫不鬆,轉瞬拉起手剎,同時方向盤猛打。
人行道上等紅燈的路人不在少數。只見其貌不揚的金盃車身,原地一個乾脆漂亮的甩尾漂移,輪胎磨着柏油路面,一陣刺耳聲響起的同時,大量足以迷人眼睛的煙霧瀰漫在半空。
下一秒,傅恩奇擺正金盃車身,而那帕薩特司機,情急之下也在避免自己撞車,但他的技術實在遜到了西天,方向打過頭,油門加壓用力太猛,輪胎“喀吱”一聲怪叫打滑,車身衝上馬路牙子,半個車頭撞上直徑超出一米的梧桐樹杆,半個駕駛座位嚴重變形,不成樣子。
現場半部慘不忍睹。
小驢坐在車裡拍手叫罵:“王八蛋,比黑社會還狂,逆向行駛該你死逼!”
就在這一切發生的時候,路之遙被路之遠重重地打了一個耳光,緊接着就聽到那雞大哥冷漠的嗓音說:“路之遠,把你稱作人連我都怕天打雷劈啊。哈哈。”
路之遠腆着臉笑道:“誰讓她不聽話,就該打,不打不聽話。”
“人渣。”傅恩奇聽到這裡,猛然一拳砸在方向上,那塑化橡膠化合物,竟然在他重壓鐵拳之下從中裂開。
“奇哥……”小驢坐在副駕駛位置,咬着牙關,被傅恩奇暴躁的一面震在那裡,動也不敢動。
那剎,傅恩奇深吸一口氣,也不說話,此時此刻他恨極怒極,如果路之遠在面前,他會毫不猶豫地將其活活咬死!
下一秒,傅恩奇抄起後座上用來包裹砍刀的黑色塑料袋,套在頭上只露口鼻和眼睛,跟着拿起用來接收路之遙胸章語音的設備,掛在耳朵上,轉身大力一腳踹開車門,反正這黑車也準備用第二次,往狠了折騰。
“奇哥你做什麼去?”小驢大驚,學着傅恩奇的模樣,用另一隻黑色塑料袋套在頭上,轉身抄起一把長一米五,寬四釐米馬刀,光看刀身反射的寒光,小驢就知道這些刀都是見過血,開過封的,擱在一般人身上,絕對不是玩笑。
傅恩奇下車以後,徑直走向車頭冒煙不止的帕薩特,駕駛座上的司機被夾在座位上,而後排的乘客已經逃生而出,總共三個,都是寸頭大金鍊子,肥頭大耳,腦後三層槽頭肉,分明是道上混的猛人。
傅恩奇這邊,絲毫沒有將三名猛人放在眼裡,他關心的情況很簡單……路之遙被打,她可是妙茹親如姐妹的姑娘,怎麼可以,那些渣滓不要命了嗎?
另一方面,憑藉傅恩奇的能力,完全可以逼停道奇車,也可以打死路之遠和姓雞的王八蛋,但情況發展到現在,事態已經涉及到天成幫內部的紛爭。
沒有辦法,沒有辦法,只能委屈路之遙先冒一趟險!
就是爲了這個原因,傅恩奇心中怒火沖天而起而無處排遣!
那當口,他咬緊後牙槽,大刀闊斧朝帕薩特走去。
“餵你幹什麼?”正前方三個大金鍊的猛人,很快發現來勢洶洶的傅恩奇,還用塑料袋包頭,是禍躲不過呀。
當時的情況,雙方相距最多五米。而路之遙所在的道奇車,因爲跟在金盃後面百來米,車禍一發生,傅恩奇還在用塑料袋蒙臉的時候,道奇車就刷一下子開了過去。
只聽道奇車內,墨鏡雞幸災樂禍:“瞧見沒有,是剛纔那輛金盃,出車禍了哈哈。”
路之遙捱了親生哥哥一巴掌,雖然疼得厲害,但自始至終沒有哭,這時候的姑娘,已經看透了路之遠。
然而,當路之遙聽到傅恩奇的金盃遭遇車禍,她什麼也顧不上了,立馬將臉蛋湊到封閉的車窗,急切萬分地往外張望。
那時候,姑娘家看到金盃中下來的男人雖然看不清臉孔,但瞧他穿着衣物,分明就是自己心中無比牽掛的傅恩奇。
“他沒事……他沒事。”路之遙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默唸。
與此同時,墨鏡雞又起了疑心:“只在樹蔭下聊了幾句話的人,用得着這麼關心?”
路之遙已經知道傅恩奇沒事,只要傅恩奇安然無恙,那便是天塌地陷,她的內心也無比踏實。
當下,路之遙冷冷一笑,沒有表現出絲毫怯意:“一個陌生人和一羣人渣相比,你覺得我更關心誰?”
墨鏡雞聽到這裡微微一愣,隨即放聲大笑:“嘴巴挺毒。”
路之遠在這當口,再次毫不留情地推了自己的親妹妹,轉而對墨鏡雞諂媚地笑:“我妹妹是寫小說的,所以說話非常刻薄,雞大哥千萬不要見怪。”
“寫小說?”墨鏡雞聽到這裡大感興趣:“寫什麼小說?黃的?哈哈。”
路之遙“呸”了一聲,在後排座位上蜷縮身子,同時心中默默期盼,期盼傅恩奇趕緊救她出虎穴狼窩。
而在這個時候,傅恩奇面對三名帕薩特邊上的寸頭金鍊猛漢,只進不退,步步進逼。
小驢隨後趕來,眼看着對方三個傢伙人高馬大不好對付,奇哥雖然烈如戰神,但搞不好失手,所以他馬刀緊握,搶上去助陣,好歹有個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