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了。”路之遙從臀後的口袋裡,拿出一瓶250毫升的礦泉水:“這是農婦的山泉,我喝過一口,你不嫌棄就喝點吧。”
傅恩奇只覺得,頭頂有烏鴉成羣結隊的“呱呱”飛過。當下只得坦白:“這麼說吧遙遙,其實這些文件夾裡面的內容,很有可能是那種骯髒噁心的畫面。”
“什麼是噁心骯髒的畫面?殺人?綁架?酷刑?”路之遙的口味原來這麼重,只聽這姑娘道:“我要看,以後寫小說能用得着啊。”
“可是……可是……”傅恩奇還是頭一回在路之遙面前語塞。
“可是什麼?”路之遙單純地眨了眨清澈明亮的大眼睛。
“可是少兒不宜啊。”傅恩奇忽然把“過肩摔”動作弱化爲“過臂摔”,將環抱自己脖頸的路之遙摟在懷裡。
路之遙咯咯一笑:“我又不是小孩,再壞再限制級別的事情,我也能看的。”
傅恩奇沒有辦法了,他本打算將路之遙的腦袋抱在懷裡,然後讓大夥打開文件看視頻,可姑娘家把話說到這份上,傅恩奇也不能扭扭捏捏瞻前顧後怕這怕那。
當下,雙擊文件夾,裡面還有二十個G的視頻文件,傅恩奇隨便選了一個,在雙擊打開之前,朝路之遙望了眼。
路之遙同時向傅恩奇投來目光,然後微微一笑。
傅恩奇尷尬地嘆了口氣,鼠標鍵順利點下。
然後呢?
什麼雙飛了。
快槍手了。
一夜七次郞。
甚至連基佬都有。
一些人的面目很清楚,虎堂心腹兄弟中不乏愛看新聞的,其中一位指着視頻的男人:“哦我擦,這傢伙是xx局辦公室主任嗎?原來他是基佬!真噁心。”
當大夥看得津津有味的時候,路之遙早已經羞紅了臉,並且把半個身子都撲在傅恩奇胸膛中。
傅恩奇能夠感覺得到,姑娘的身子在發熱。
“我就說少兒不宜了。”傅恩奇哭笑不得的說,沒想到吳老三這傢伙的口味這麼重,喜歡偷拍這種東西,並且留下來做紀念。
路之遙這會子滿臉紅暈,小聲說:“其實……其實沒什麼的……因爲我們……以後總是要經歷的對不對?那種壞壞的事情……然後要生孩子。”
傅恩奇呵呵一笑:“你能這麼想就最好了,不過我覺得呢,酒店視頻中的那些畫面,已經把性驅使到變態的地步,讓男歡女愛成了慾念的犧牲品,沒什麼可看的。”
路之遙淺淺一笑,忽然轉開話題:“怎麼樣傅恩奇,你在不醉不歸這兒還有事要辦麼?我等你,然後一起去吃飯好不好?”
“好啊好啊。”傅恩奇瞧着路之遙清秀的小臉龐,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她的額頭,就像當初因爲疼愛張妙茹,輕撫她的腦袋一樣。
下面的事,傅恩奇只負責出謀劃策,他對石黑虎及一干虎堂的心腹兄弟道:“聽說吳老三重傷住院了?”
楊小山道:“是踩踏事故。因爲是在虎堂的場子,所以醫藥由我們出了。”
傅恩奇點點頭:“這事得多留個心眼,無論怎樣,吳老三都會記着仇,好在這情況本來就是我們計劃好,並且故意做下來,所以吳老三興師問罪,我們也不冤枉。”
石黑虎大笑,接着話說:“不過吳老三真敢來興師問罪,咱哥幾個可得大叫撞天屈,畢竟娛樂城人員密集,魚龍混雜,最多的就是酒了,醉酒砍人起火流血,這些都是常事,我們虎堂能有什麼辦法?”
傅恩奇這會子笑道:“何況還是他吳老三自己跑來找罪受,又不是咱們綁他來的。”
“就是這麼個理!”楊小山熱切地一旁附和。
傅恩奇又道:“而且虎堂連醫藥費都出了,作爲同袍兄弟真的是仁至義盡了。”
“這叫做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石黑虎拍手叫好:“話說回來,這場仗咱們勝得那叫一個漂亮,歸根結底還是奇哥的腦子好使,還有楊小山指揮有功!”
說完,石黑虎豪氣一展,舉杯高歌:“敬兩位兄弟!”
虎堂心腹兄弟的熱血在這一瞬被點燃,衆人齊聲吶喊,歡言高呼,有兄弟,一杯酒,盡興而已。
路之遙在一旁將會議室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多年以後,她以女性的溫婉筆觸,書就男性狂野骨血,就是以這一幕開場,小說主角以傅恩奇爲原型,將他大半生的故事用文學手法進行處理。
一經面市,路之遙的書驚豔整個文壇,讓她擁躉千萬,並翻譯爲一十七種語言,暢銷西方國家,一躍成爲國際知名作家。
只不過讓路之遙的讀者,還有研究她著作爲生的學者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小說內容情節險絕奇危,主角經歷曠世未有,真正的原型究竟爲誰?
而最後,路之遙在她最輝煌的時期選擇沉寂,人們只知道她嫁了人,還生育了一男兩女三個孩子,但她的丈夫,卻從來沒有出現在公衆的視野中。
傅恩奇從吳老三酒店帶來的錄像視頻,後來交由虎堂保管,混黑這條道,一黑再黑,永遠沒有出頭之日,虎堂雖然義字當頭,但背地裡也幹過壞事,不然在道上沒有立足之地。
傅恩奇的意思是,視頻錄像就是大夥的護身符,將來東窗事發,總有用得着的時候。
至於傅恩奇從地下賭場搶來的錢,經不醉不歸娛樂城的會計清點,總共有三百一十三萬多。
傅恩奇原先只取五十萬,剩下的都是給虎堂兄弟的勞碌費。
但在場的虎堂弟兄既是心腹,哪能見錢眼開?
兩邊你推來我謙讓,傅恩奇只得拿了一百萬。
與衆人告別,借了一輛不醉不歸正常渠道購買的朗逸,把錢放後座,招呼路之遙去吃飯。
在車上,傅恩奇說:“五十萬給我媽,還有小雅妹妹的學費生活費,剩下的五十萬,遙遙,你和妙茹平分了吧。”
“什麼?”路之遙神情一窒,心跳沒來由地加快:“妙茹是你的準媳婦,你把賺來的錢上交給她那是應該的,但是爲什麼給我呢?”
“妙茹是我媳婦沒錯,但她不缺錢。你留着會更好。回頭我再和妙茹商量一下,想必另一半的錢她也會給你。”
“別……”路之遙想拒絕,但把話明說,傅恩奇一定不同意。
腦筋一轉,只聽路之遙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你給我二十五吶,好多錢呢!”
傅恩奇沒有答腔,超過一輛法拉利SUV之後,開始加速。
路之遙接着前面的話說:“在鐵營市,娶一個姑娘只要六到八萬塊的彩禮,外加三金,也就是金戒指,金項鍊,金手鐲。傅恩奇你給我二十五萬,可以娶兩個姑娘做老婆了。”
“胡說八道。”傅恩奇嘴角一揚,似笑非笑:“妙茹能嫁給我,這輩子就沒有遺憾了,哪裡能夠貪得無厭?”
路之遙聽到這裡,心頭一酸,不過她轉念過來,又爲閨蜜高興,畢竟妙茹是那樣柔弱良善的純然姑娘,如果嫁個負心漢,非得傷心死的。
這當口,趁着傅恩奇的話頭,路之遙趕上一句:“所以說嘍,二十五萬我絕對不能收的,除非你把它當作彩禮,準備用來娶我做老婆的,那樣我才能收。”
傅恩奇呵呵一笑:“二十五萬你就準備把自己賣了?”
“可不是麼。”路之遙眨了眨眼睛,怔怔地凝望着傅恩奇的側面,心裡卻在說:如果是嫁你,我一分錢都不要。
傅恩奇哪裡知道路之遙心思,不過她拒絕的法子確實高明,不愧是咬文嚼字的大作家,傅恩奇爲了尋思對策,竟然連車速都降了下來。
與此同時,剛纔被超車的法拉利SUV擦着傅恩奇的朗逸向前,可惜車裡的司機技術得回爐重造,超車的時候,硬生生把朗逸反光鏡給別成兩截。
傅恩奇雙眉一皺,這法拉利很明顯是故意的,而且這朗逸還是借的,甭管是不是兄弟的車,只要是借,傅恩奇就有責任保護好。
路之遙被反光鏡折斷的聲音嚇了一跳,因爲就是副駕駛這邊。
“這人怎麼這樣呢?”路之遙忍不住嘀咕。
傅恩奇打眼一瞧,對方法拉利竟然套的是軍牌。
不好辦吶。
地方警察肯定拿不下法拉利車主。
傅恩奇不由得尋思:“我要是出面,十有七八非死即傷。罷了,我認倒黴,吃虧修吧。”
傅恩奇這方面打算息事寧人,可人家法拉利不幹了。只見對方猛打方向盤,龐大的SUV車身打橫,兩車道,黃白倆線全壓,如果交警敢辦他,這本駕照分數就得倒扣。
可是現在沒有執法人員。
看情況得私了。傅恩奇真心不願動手,一方面有路之遙在身邊,還有一方面,明天就要陪着未來岳父去邊境,不要出什麼差池纔是做大事的人應有的心態。
傅恩奇正自尋思,法拉利車上,駕駛座和後排位上一股腦兒下來三個大漢,褂子衫,手腕戴大串的辟邪核桃,暴露在空氣的手臂上畫龍刺虎,看樣子一個比一個威猛。
路之遙見狀,知道事情不好,第一時間拿出手機,對準那些個漢子,咔咔地照相,跟着急道:“傅恩奇怎麼辦?”
“兵來將擋。”傅恩奇輕描淡寫地說完,也開了車門。
“傅恩奇……”路之遙見過傅恩奇動手,但沒見識過他真正的實力,以一敵百的悍將之力。關心情切,也跟着下車。
傅恩奇望了望路之遙對自己滿臉的焦切與關懷,滿意地點點頭說:“過來這邊,我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