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恩奇以爲她忘記了,便提醒說:“就是我上次說她的胸型比你好看的張妙茹。”
沈冰晴冷冷地斜了眼傅恩奇。依舊沒有答腔。
傅恩奇清了清嗓子:“我救過她一回,自己差點死了。而我救她的原因有兩個,一是出於好感;二是她有心善,而且醫術精湛,你明白我的意思麼?”
傅恩奇回頭望了眼沈冰晴,接着說道:“我救她一個,她能救很多人。而你,我知道你有權有勢,如果你願意,你舉手之勞,就能造福很多人。我不僅希望你能在百忙之中照顧我的家人,還希望你可以多抓些壞蛋。但記得不要以身犯險,這不值得。”
“你在交待遺言麼?”有那麼一會兒,沈冰晴覺得傅恩奇不那麼討厭了,但流氓就是流氓,好感永遠也談不上:“我不會領你情的。”
說完,沈冰晴將降落傘扔回給傅恩奇。
“少廢話。”降落傘再一次被傅恩奇費力地扔給沈冰晴:“還有不到兩分鐘,再不走,你就要給我這臭流氓陪葬了。你那香噴噴的身子喲,和我臭流氓的屍體燒焦,然後混在一起。法醫無法分開,就把我們一直燒成骨灰,放一個盒子裡直到永遠。”
“你逞什麼英雄?別以爲這樣就能讓我感激你。”
好幾次,傅恩奇都想讓沈冰晴看看她開槍打傷的地方,他衝動地想告訴她:是你斷絕了我的退路,而不是我想逞英雄。
但傅恩奇沒有這麼做,他不瞭解沈冰晴,沒法保證這姑娘是否會在跳傘前,給自己來那麼一下,致命的一下。所以傅恩奇咬牙忍住了。
“愛跳不跳。隨你便。”傅恩奇說完,將直升機的自動模式改爲手動操作。
“你又想做什麼?”
“根據衛星地圖顯示,我們正在鐵營市二環北路的上空,這裡是人口最密集的城鄉結合部。”說到這裡,一陣奇癢涌上傅恩奇喉嚨,他開始猛烈地咳嗽,突然“噗”的一下,一口鮮血噴在儀表上。
傅恩奇渾身一顫,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梟雄一世,居然會死在一個姑娘的黑槍下。
“你吐了什麼?”沈冰晴側面一望,疑心頓起。
傅恩奇強撐身體,用袖子抹去血跡,胡亂扯道:“這裡到處是那飛行員的腦漿,我看得噁心,把晚飯給吐了。”
“你真噁心。”
“嫌惡心就給我滾出飛機。”傅恩奇提高音量,大聲吼道:“沒人強迫你留着。”
“你叫我走我就走,你以爲你是誰?”沈冰晴官小姐脾氣上來,什麼人都不放在眼裡,何況傅恩奇只是一個臭流氓:“我告訴你傅恩奇,這包降落傘我不會碰的。想讓我欠你,門兒都沒有。”
這時直升機在劇烈的震動中猛然傾斜,沈冰晴跌倒在機艙地面,朝緊閉的艙門滾去。同時在極度的驚嚇中,拼盡全力哇哇大叫。
“油量顯示,直升機最多可以再飛行五公里。”傅恩奇面無表情地說,“你還有最後的機會跳傘。”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想什麼,死就死吧,我沈冰晴身爲高級警司,豈能向你臭流氓示弱?”沈冰晴斬釘截鐵地說完,扶着艙壁起身,又把降落傘踩到腳底,開始整理自己的着裝。姑娘家就是姑娘家,臨死也想保持自己的體面。
“現在,”沈冰晴以最大的努力保持語調的平靜:“你,我,接下來怎麼辦?坐着等死?”
“你可以爲自己的生命倒計時。”傅恩奇語調間沒有絲毫變化:“而我,得把飛機開出這塊區域,免得墜毀以後殃及無辜。”
說完以後,傅恩奇專注於盡可能讓直升機飛得快而平穩。那個時候他不斷出汗,不斷地吞嚥唾沫……危險的正常現象……人體一旦失血過多,就會處於虛弱的飢渴狀態。
“我們盡了最大的努力,難道一點逃生的辦法也沒有了麼?”沈冰晴纖弱潔白的十足捂住面孔:“我的生命真的只剩下幾十秒了?”
傅恩奇冷哼一聲沒有應答。
“我跟你說話呢傅恩奇。”
“逃生機會明明被你踩在腳底。”傅恩奇說着,拉動操縱桿,讓直升機爬升至最高。然後他離開座位,從沈冰晴修長的腿邊拾起傘包。
此時此刻,直升機內部猶如天崩地裂,各個部件都在顫抖,發出“咣啷嗆當”的金屬撞擊聲。
傅恩奇拼盡全力吼道:“要麼你背,要麼我背,不然一起背,這就是你想要的,咱們誰也不欠誰?”
沈冰晴捂住耳朵大喊:“一起怎麼背。”
傅恩奇不再廢話,靠住艙壁,使自己能夠在劇烈的震動中穩定身體,同時將沈冰晴拉到胸前,兩人緊緊地貼在一起。
沈冰晴受驚似地瞪着傅恩奇,貝齒暗咬,想要掙扎,傅恩奇卻抓住她手臂,將傘包肩帶不容置疑地套上去。
“好了。”傅恩奇將滿頭冷汗擦在手臂上:“我們跳。”
話音未落。
傅恩奇雙臂環抱沈冰晴腰圍。二話不說縱身出船,一時間,直升機旋翼噪聲大作,急風掠過耳畔,沈冰晴拼了命的尖叫:“救命救我……”
傅恩奇心中納悶,脫口而出:“你別告訴我沒有跳過傘?”
“我有恐高症……啊……”
傅恩奇死死抱着沈冰晴,兩人在半空接連翻滾。
“開傘,開……開……開……快呀……”沈冰晴嚇得號啕大哭,淚水迷離中,她發現傅恩奇不知道爲什麼臉色煞白,只見右手哆嗦,好不容易抓住索環,死命一拉。
“呼。”
降落傘的特殊面料隨風伸展的聲響過後。傅恩奇與沈冰晴身形一墜,下降速度立時減緩。
此時此刻,沈冰晴痛哭不已,她拼盡全力抱着傅恩奇,嫩滑白淨的臉蛋貼在他頸部,斷了線的淚珠無窮無盡,豐滿又富彈性的胸口緊挨着他堅實的胸膛。
沒有幹練沒有強勢,也沒有傷害和鮮血。
此時此刻,傅恩奇懷裡,只有一個被嚇壞的美麗姑娘。
五秒過後,直升機在一處沒有燈光的地方墜毀,橙紅色的火焰沖天而起,跟着又是醒目的藍白色火焰四處縱橫,烏黑的濃煙在空氣中翻來滾去,爆炸的巨響久久不能平息。
傅恩奇環抱沈冰晴的雙臂已經麻木,好像他不是抱着溫香軟玉,而一塊僵硬的木頭。
心跳數到十七下,降落傘帶着兩人順利逃生,只不過他們落地的位置並非踏實的土地,而是一處水庫。
落入水中之前,沈冰晴突然一句話,讓傅恩奇差點崩潰。
“我不會游泳。”
傅恩奇正想反問挖苦她:除了開黑槍以外,你還會什麼?
“撲通。”
兩人同時落水。
巨大的降落傘在此時就像一張無邊無際的漁網,罩住了水面,同時也擋住了傅恩奇浮出水面的去路。
更糟糕的是,沈冰晴這姑娘不會水,當她開始在漆黑的水面下掙扎,情況卻變得越來越要命。
原來傅恩奇爲沈冰晴脫下傘包扣帶的時候,發現降落傘的傘繩纏住了她的脖頸,手臂等部位。
想那傘繩是高強度纖維,彈性好,可伸長,如果不借助工具,光用人力可扯不斷,何況還是在缺氧的水中。
當時沈冰晴已經失去理智,傅恩奇知道照此下去,這姑娘必死無疑!
傅恩奇強制鎮靜,花了兩秒鐘時間除去沈冰晴脖頸的束縛。隨後他根本沒不及多想,下意識地拉近兩人間距離。
在沈冰晴因爲缺氧而雙目翻白的時候,傅恩奇摟住她曼妙腰身,湊上嘴,將自己肺部僅剩的氣體全部灌輸到沈冰晴口中。
得到一絲空氣,沈冰晴精神一震,猛然間發覺傅恩奇這臭流氓居然在吻自己,那可是自己的寶貴異常的初吻!
沈冰晴當即嚇得魂飛魄散,急切間,她一拳捶在傅恩奇腹部。
“哇……”
傅恩奇連血帶水和着氣泡,劈頭蓋臉地噴向沈冰晴。
這姑娘在水下避無可避,何況還被傘繩勒着手臂,一時間只覺得腥氣撲面。
下一秒,傅恩奇在腹部劇痛的刺激下,大腦清醒異常,他沒有時間解決沈冰晴被傘強束縛的手臂,那個時候只能拖着她往水面浮去。
結果該死透頂。那降落傘好像塑料薄膜,相當大的一片水域都沒有了浮出水面的可能。
傅恩奇因爲憋氣時間過長,控制不住地小便失禁,幸虧到處是水,沒人發現他的狼狽。那時候傅恩奇眼前冒出無數星花,嘴脣和舌頭變得麻木而僵硬,至於肺部,越來越癟越來越癟。分明有一雙魔爪在前後擠壓。
傅恩奇此時完全沒辦法控制身體,而他所做的一切,僅僅是生存本能在驅使肉體不停地運動,就像被砍頭的死人,手腳一樣會抽搐會痙攣。
不知過去多久,最多隻有三秒,傅恩奇拖着沈冰晴游出了降落傘覆蓋範圍。不幸中的萬幸。
兩人浮出水面,傅恩奇猛烈地大口吞嚥空氣。那種呼吸聲,比叢林間茹毛飲血的野獸還要粗野百倍高亢千倍。
肺部充滿空氣的感覺讓傅恩奇感覺十分美好。可這時,他發現手中的沈冰晴,沒有一點兒動靜……
傅恩奇心中一沉,側臉看到沈冰晴這姑娘,嬌好而精緻的小臉在夜晚月華下,毫無血色可言。
傅恩奇沒有想要輕薄佔便宜的意思,但又不得不這樣做。他將沈冰晴拖上了岸。然後右手中指食指併攏一處,擱在沈冰晴下巴靠右的脖頸,還有跳動。
傅恩奇當機立斷,以掌作拳,一拳捶在姑娘家柔軟豐滿的胸口。
傅恩奇雖然在國外生活九年,但潔身自好,從來沒有碰過女色,就算有了陸婷婷這個女友,兩人間最親密的舉動也就擁抱和接吻。所以說,傅恩奇今天是第一次摸到姑娘家的胸。
那剎。
傅恩奇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