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張妙茹反應過來,發現攔住去路,嚇自己一跳的傢伙是傅恩奇,二話不說瞪了他一眼,一面用右手輕輕拍着胸口,一面生氣地伸出左手,打在傅恩奇肩頭。
“你這傢伙……你這傢伙,怎麼喜歡嚇人呢?”
張妙茹真被嚇到了,小臉一陣煞白後,旋即紅成好看的一片。一張娃娃臉,說不出的甜美誘人。
張妙茹打人,頭兩下的時候,傅恩奇站着不動,任由這姑娘拼盡全力,將那柔軟的小拳頭,打在自己寬闊的肩頭。
但張妙茹打到第三第四下的時候,傅恩奇擔心起來:我一身橫練的硬氣功,刀槍不入,無堅不摧,別傷了小妙茹纔好。
更重要的是,爲了讓張妙茹解氣,傅恩奇裝作很痛很狼狽的模樣:“哎喲別打,疼。”
他一面說,一面在儘量不牽動傷口的情況下左閃右避,還用各種滑稽奇怪的叫聲逗着她笑。
張妙茹打了十幾下,初時的驚嚇早已煙消雲散,心頭唯一的惱火就是傅恩奇那些妄自菲薄的話。不過此時此刻,被傅恩奇搞怪滑稽的叫聲一逗,她也沒怎樣生氣了。
“真羞。”張妙茹忍着滿滿笑意,白了眼傅恩奇:“我打得又不重的,叫那麼大聲,別人還以爲我有多暴力呢。”
“小妙茹學武的吧,練的估計是失傳已久的大力金剛掌!出手不是一般的狠。”傅恩奇一本正經地搖頭。左手按一下右肩,右手撫一把左肩,搞怪的齜牙咧嘴。
“活該活該。誰讓你嚇我來的。”張妙茹嘴上說是這樣說,但一雙清澈黑亮的眸子,卻帶着百分百的關切,偷瞥傅恩奇,畢竟他連續好幾天動手術,生怕他真被自己打傷吐血。
“痛啊,全身骨架都散了。”傅恩奇煞有介事地叫苦。
張妙茹和傅恩奇相處的這些日子以來,差不多摸清了他的脾氣,但凡出了大事,傅恩奇這傢伙絕對會一個人擔下來,如果是受傷,越重越痛越致命,他就越不會吭聲,所以現在傅恩奇嚷嚷着說自己重傷,肯定是裝的。
傅恩奇要知道張妙茹這姑娘如此瞭解自己,那肯定感動地泣涕四溢。當下說道:“小妙茹,我傷重難治,你賠我。”
“不賠不賠。”張妙茹滿眼笑意,娃娃臉一直紅到了耳根,又嬌又嫩又好看,讓人忍不住想聞一下,掐一把,親一口。
傅恩奇見張妙茹對自己還是很關心的,心頭略寬,隨即撿起地上散落的藍玫瑰:“小妙茹,這個花……”
張妙茹不等傅恩奇把話說完,雙臂一張,將九十九朵藍玫瑰捧在懷裡:“不關你的事。”
傅恩奇鬆開花束,手僵在半空,見張妙茹這樣緊張藍玫瑰,心中一酸,神情不由得大爲失落,尋思:我這蠢貨,早先幹嘛說自己不配?這下糟糕透頂,小妙茹已經接受了別人的追求……
張妙茹的目光越過藍色芬芳的玫瑰花瓣,短暫而認真地望了眼傅恩奇,那個時候,她揪心地發現,傅恩奇眉宇間那股神色,就像即將油盡燈枯的老人,黯淡的近乎深刻。
她不由得尋思:剛纔還笑着呢,怎麼轉眼就不開心了?
“妙茹,回家?”傅恩奇語氣沉重地問。
“嗯……”張妙茹有些不知所措了。
wωω✿t tkan✿C〇
“我陪你走一段。”傅恩奇側過臉來,與偷望自己的張妙茹對了一下眼神,勉強露出笑容。
張妙茹收回自己的目光,不知道爲什麼,她的心口越跳越快,而且慌得厲害。
她又望了眼傅恩奇,他那種怏怏不樂的神色……張妙茹驀地意識到一點:是我太緊張藍玫瑰了,而且還說“不關你的事”。傅大哥以爲我另有心上人,心裡頭難受,所以臉上也開心不起來。
其實沒有的,張妙茹忙不迭搶過藍色妖姬,反倒是怕傅恩奇誤會,只不過一時心急,用錯方法而已。
想到這裡,張妙茹的呼吸都開始加快,與此同時,她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憂慮:傅大哥這傢伙,總說沒條件,配不上我。我總不能說沒條件也成,主動倒貼吧……要命的是,就在十分鐘前,我已經打電話給武成斌,答應他共進晚餐的約請了。而且武成斌說,二十分鐘內就會開車接我去餐廳。
“想什麼呢?”傅恩奇用自己最輕緩的聲音說道,生怕嚇到出神的小妙茹。
張妙茹望了望藍玫瑰,目光又停留在傅恩奇臉上:“傅大哥……其實這花,沒什麼的……你……不要多想……”
傅恩奇強笑着點頭,從口袋裡掏出捲毛的車鏈那麼粗的金項鍊:“我說小妙茹,你懂鑑賞黃金麼?”
張妙茹瞪大眼睛:“這麼粗的項鍊?”
“你看看,真的假的。”
張妙茹接過手來,搖頭說:“看不出來,黃金造假可比鑽石造假要高明的多。”她頓了頓:“哪兒來的?不會在街上撿的吧。”
傅恩奇呵呵一笑:“剛纔有個黑社會找我麻煩,我打了他一頓,順便搶了點東西。”
張妙茹猛聽到傅恩奇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簡直氣得要吐血:“你沒腦子啊傅恩奇,受了傷還去打人……怎麼可以搶人家東西呢?”
“反正也沒有人關心我。”傅恩奇辛酸地一句。
張妙茹心中氣苦,紅了眼圈還想再說時,醫院外駛來一輛凱迪拉克SLS賽威,因爲被電動伸縮門擋住去路,凱迪拉克的司機急躁地按響喇叭,刺耳洪亮的聲響在空氣中迴盪。
伸縮門大開,凱迪拉克司機一踩油門,趾高氣揚地駛入。他繞着花壇開了一圈,好像在找什麼人。
傅恩奇觀察力敏銳,一眼就知道凱迪拉克司機的來意。
傅恩奇緊緊地盯着擋風玻璃,因爲反光,他看不清駕駛座上的人臉,但是傅恩奇有種感覺,駕駛凱迪拉克的傢伙,絕對不是個好東西。當然,傅恩奇並非因爲人家是情敵,才作出這樣的評價。
那時候,傅恩奇抿了抿嘴,雙手撐着自己後腰:“小妙茹,找你的?”
張妙茹打量着凱迪拉克,櫻脣一張一翕,最後神色爲難地點頭:“看牌照號碼……是他沒錯……”她說到這裡頓了頓,偷偷瞥了眼傅恩奇,特意補充了一句:“我今天頭一次坐他的車……傅大哥,你不要多想……”
說完,一股難以言喻的羞怯涌入柔腸百轉的張妙茹心田。她垂下腦袋,再也說不出話來。
傅恩奇這會兒把六成以上的注意放在凱迪拉克車身,還有四成留心周邊隱患,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揣摩張妙茹的女兒家心思。
同時他在心裡面忍不住刻薄:哪個混蛋和我搶姑娘?倒要見識見識。
“給我介紹一下唄。”傅恩奇裝作滿不在乎的模樣……高明的演技,讓張妙茹心裡面又酸又失落。
她捏了捏小拳頭,本想生氣地捶在傅恩奇臂膀,但這樣一來,豈不是太輕挑了?
張妙茹念及至此,撅了撅嘴,尋思:傅恩奇,你不把我放心上是吧。好的,我就讓你瞧瞧,你不在乎我,有的是人在乎我。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再說那些妄自菲薄的話,再沒有任何作爲和表示,我就將接受武成斌的追求,明天就和他去開房,我的第一次……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你也不在乎。
這樣胡鬧的念頭,純粹是張妙茹在不知不覺中,太過在意傅恩奇對自己的看法。更重要的一點,張妙茹是一個很懂得自尊自愛的姑娘,與柳南峰交往兩年,別說同居,就算接吻,那也是不被允許的。
……無論柳南峰,還是傅恩奇,他們不約而同地把張妙茹視作神聖不可侵犯的姑娘,所以完全能夠忍受柏拉圖式愛戀。
“你讓我介紹一下?”張妙茹不溫不火地反問。同時用力地眨眼,不讓自己表現出絲毫軟弱。
傅恩奇呵呵一笑,不痛不癢的點頭。
“那我告訴你。”張妙茹一字一頓,氣咻咻地說,“他是我新認識的男朋友,他來接我,是準備開房去的。”
傅恩奇猛聽到這句話,整個心臟一陣緊揪:“妙茹你等會兒?開房?是不是我聽錯了……”
“你沒有聽錯。”張妙茹扔下這句話,好看的娃娃臉轉向凱迪拉克,掛着非常不自然的笑,那雙眼睛,更是早被淚水模糊。
本來張妙茹的強顏歡笑,明眼人輕易就能識破,觀察力敏銳的傅恩奇更不在話下,但老話說的好,關心則亂。
傅恩奇一聽心愛的姑娘要同別人開房間,他哪裡還站得住?就連最起碼的理智都有七成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那時,張妙茹對着凱迪拉克的主人一陣招手,迎上前,車子輕緩地停在張妙茹曼妙的身側,駕駛座車門打開,一位衣冠楚楚的男人款步而出,優雅的舉止,十分紳士地替張妙茹開門。
與此同時,就在張妙茹即將俯身進入車廂,傅恩奇一個箭步飛身而上,長臂一伸,鼓起莫大的勇氣,摟住女神一樣的小妙茹,她纖細柔和的腰身。
張妙茹吃了一驚,娃娃臉紅得就像熟透的蘋果……她以爲武成斌這樣大膽,竟然趁自己沒注意的時候輕薄自己。正要施以顏色警告,側臉一瞧,摟着自己的男人,卻是傅恩奇。
他那粗壯的手臂,永遠強勁有力,就像那一天,黑社會大佬將她逼到跳樓的份上,是傅恩奇,還有他不服輸不退縮的韌勁救了她。
張妙茹抿緊了豐腴的櫻脣。心想:既然是傅大哥摟我的腰……那就不必用眼神警告了。張妙茹只希望傅恩奇適可而止,差不多可以鬆手了。
與此同時,在旁邊才反應過來的武成斌,見張妙茹如此誘人的小蠻腰,竟然被一個不曉得從哪裡冒出來的男人摟去了,登時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