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男一女出現,靈逍和赤巖卻不由得皺起了眉毛。
“好一柄靈品法寶,師叔比我年長見識更多,不知道師叔認爲這件法寶如何。”張口說話的是一個身着淡紅霓裳的美女,秀長的黑髮在腦後隨意挽了個髮髻,靈動的眼中透着一股俏皮。她的素白玉手上拿着一根碧玉的短杖,整根短杖被鏤空,鏤空處閃着紅色光芒,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刀勁深厚,靈氣十足,是件難得的靈寶。不過看起來卻似乎是個半成品,應該沒有鑄造完全。這次多謝師侄了,否則老夫怎能找到這罪魁禍首!”說話的那個男人是個面色陰兀的老者,一身黑色道袍在張狂擺動,有淡淡黑色的氣勁始終繚繞在他的身邊,陰邪無比。他的雙眼散發着陰狠的光芒,看着明淵刀似是有說不出的恨意,至始自終都沒有看李富貴一眼。
李富貴的眉頭皺了起來,這兩人的修爲明顯都是金丹巔峰,有靈氣宗這大門派的高手在場的情況下沒有半點唯諾之意仍舊氣定神閒,這一男一女絕不是普通人。
難道是仙門百花谷和不一門的高手?李富貴看向白棋山和關小二,這兩人跟其他家主一樣莫名其妙的注視着場內,沒有一點擔憂。又看了看靈逍,靈逍的眼中泛起了一股迷茫,似乎並不認識這兩人一樣。
李富貴心裡突然咯噔了一下,他看到那個老者眼睛緊盯着明淵刀單手祭出了一柄血紅色怪模怪樣的長劍,那血紅色長劍一出現,明淵刀突然開始顫動不休,竟似與那柄劍產生了共鳴!
那柄血紅長劍,赫然也是靈寶!
“黑心崖的貪血劍?”武火真人藉着李富貴的嘴問那老者。那老者根本不答話,明明是大白天體育館內也還亮着燈,不知道怎麼回事周圍卻突兀一暗,那老者體外滾動的黑氣越加濃厚,將那老者裹在其中凝成了一片烏雲。風雷之聲頓時響起,響徹天際。
轟雷巨響,李富貴早已震得頭暈眼花,體內鮮血更是洶涌翻滾,一道鮮血凝成般的紅光從烏雲深處疾射了出來,像一道血紅閃電一樣劈向了李富貴。
“死!”暴喝聲中,威勢乍放,在場世家弟子修爲低的直接吐血倒地,修爲哪怕如李富貴也是難以動彈分毫。
紅光當頭劈下,一道身影擋在了李富貴的身前,能在修真界金丹巔峰境界的高手威勢下行動自如的,也就只有同爲金丹巔峰境界的靈逍了。靈逍也祭出了他的法寶,一把銀光閃閃的羽扇護在了他的身前,擋住了那道紅光。
“在下靈氣宗靈逍,敢問閣下名號,爲何要鬧我靈氣宗選拔。”靈逍手一招,那羽扇法寶打了個旋飛回到了靈逍手中。靈逍眉頭緊鎖,他那羽扇法寶上有一根扇羽已然炸裂,中品法寶與這靈品相比果然有着不小的差距。
烏雲散開露出了老者的身影,那老者冷着臉,眯起眼睛看向了靈逍,“靈氣宗?”
“不錯!”靈逍握緊手中的羽扇,傲然道,“在下修爲高深又有靈寶護身,必是得道成名的人物,應該聽聞過我靈氣宗的名號。此地是我靈氣宗的仙門選拔,望閣下給我靈氣宗個面子,勿要爲難。”
“哼,靈氣宗又如何,同樣該死!”那老者冷哼了一聲,紅色長劍緩緩舉起,對着靈逍隔空一刺。轟隆一聲,那柄怪劍突然亮起了一抹血色,又是一道鮮血凝成般的紅芒由劍尖直瀉而下。
靈逍只覺得胸口一窒,彷彿周遭空氣都被抽乾了一樣,連忙祭起羽扇佈下了一道靈氣屏障。可惜中品法寶不過也只是中品法寶,即便靈逍也是金丹巔峰境界,面對靈寶威力也差了幾分。堪堪擋住了那道紅光,羽扇上的扇羽一下子又炸裂了三根,再這麼擋下去,一把好好的中品法寶恐怕也只能剩個把了。
靈逍面色鐵青,這老道聽聞了靈氣宗的名號居然還半點情分不講,出招凌厲毒
辣,必然是邪門中人!看他那矛頭直對李富貴,這番前來的目的定然也是因爲他,或者爲了他手中的靈品法寶。
仙門以斬妖除魔爲己任,李師弟又是宗門在那件事上能夠用得上的助力,絕不能讓李師弟有半分危險。
“閣下如此蠻橫不留情面,也勿怪我靈氣宗無禮了!”說完靈逍一聲輕嘯,周身猛然遍佈了一層清冽的靈氣,手中羽扇一搖,漫天輕靈的水屬靈氣在羽扇捲動中四面八方得匯聚而來,帶着無窮的壓力衝着中心的黑袍老者捲了過去。
同樣境界的高手出招,那老者身形並無半點晃動,似乎根本沒有把靈逍的攻擊放在眼裡。說時遲那時快,濃厚靈氣瞬間已捲到老者身邊,剎那間只聽得一聲清脆的叮鈴,一道閃爍着綠黃二色的光圈在黑袍老者與那美貌女子之間猛得盪漾開來。沒有任何響動,萬千水屬靈氣突然消散,那老者懸空下的地面仍舊完好無損,而周圍卻整整被壓低了一層,與黑袍老者腳下的面落出了一米左右的落差。
“陣法?”靈逍瞳孔驟緊,驚愕得看向了那美貌女子。
“呵呵,我們此番前來是爲了那小子,靈氣宗號稱仙門五大宗門之一,也還不要自找麻煩了。”貌美女子笑道,“在下聖門玲瓏門弟子媚舞,要跟這火屬功法的小子算一筆帳,靈氣宗的兩位給個方便吧。”
“媚舞師侄,與這等小人多費什麼口舌,那小子殺我黑心崖妖獸獨足金麟蛇,老夫尋仇還要什麼方便?擋我者必死,不管是這俗世還是靈氣宗!”黑袍老者恨恨道。
玲瓏門!黑心崖!靈逍猛吸一口涼氣,沒想到,面前這兩人居然是邪門大派的高手!李師弟怎會惹上邪門的人?
“你是玲瓏門的?”靈逍身後默不吭聲的李富貴突然張口道,“燒烤攤上襲擊我兩個兄弟,傷了我二哥脊椎的就是你?”
媚舞掩着嘴笑道,“可惜我找錯了人,所以留了他一命。”
“好!”李富貴冷笑,手中明淵刀猛然光芒大勝,夾雜着炎火罡氣和霸者戰意的明淵刀狠狠一刀劈向了媚舞,刀芒中有綠芒乍現,刀氣中也赫然加入了柳葉身法!迅疾而至的狂霸刀氣迎面斬向媚舞,勢若奔雷的一斬被媚舞身邊的黑袍老者一記劍芒又給擋下,兩柄靈品法寶的氣勁相撞爆出了一圈霸道狂勁,靈逍在比試檯布下的陣法被瞬間擊潰,殘留的餘力將整個比試臺直接轟成了一個巨大的坑陷。
周圈世家的家主和弟子都嚇傻了,他們哪曾見過這種場面,頓時哭嚎聲一片。黑袍老者皺眉,手中長劍再舉,似是要滅殺掉那羣礙事的世家弟子,李富貴柳葉身法一展出現在了黑袍老者面前,明淵刀也橫了起來。
“一人做事一人當,獨足金麟蛇是我殺的,玲瓏門也是跟我有仇,跟他們沒有關係。”李富貴瞪着那黑袍老者道,“你也算是修真的前輩了,跟世家的人一般見識也不怕傳出去被人笑話!有本事咱們找地方單挑,別禍害無辜人!”
“好膽色!”黑袍老者點頭,帶着媚舞身影瞬間消失,留下一道滾雷般的喝聲,“我在山脈之頂等你,你若不來,他們同樣必死無疑!”
兩人一走,李富貴頓時腳下一軟跌坐在了地上。修真界的金丹期和世家裡的金丹期在實力上簡直是天差地別,面對公孫家的金丹高手李富貴遊刃有餘,使用破風三式甚至能夠做到秒殺。可面對這邪門的金丹高手,李富貴的短肋一下子就現了出來,修爲過低真氣不夠,連抵擋他的威勢幾乎都要提盡全部的氣力,差距實在太大。
更何況還有一個玲瓏門的陣法高手在一旁虎視眈眈,李富貴同樣也得防着來自真正的邪門玲瓏門的陣法!
“媽的,怎麼什麼壞事都擠到一起了!”李富貴暗罵了一聲。
“黑心崖是邪門丹藥一道的大派,同樣也是
用毒的高手。那柄紅色長劍名曰貪血,據聽聞是用數萬女子生魂所練,處子精血淬火,並以萬毒養其兇性,是黑心崖中赫赫有名的靈寶。”武火真人在李富貴耳邊說道,“不過貪血劍是至陰的法寶,雖是靈品但也不過只到了下階,還稱不上是明淵刀的對手。況且炎火罡氣是至剛至陽的功法,也有剋制貪血劍的功效,你這戰倒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
“難道又要吞吐天地嗎?”李富貴想到了自己跟龍家黑長老的那一戰,不由苦笑。那算什麼戰鬥?面對真正的金丹高手無非就是給人家撓癢癢的力道。
“以你現在修爲是差了一些,不過拼盡全力應該也能用出那一招。至於招後如何,恐怕倒不會有多樂觀,只能做一錘定音之用。”武火真人停頓了片刻,忽然道。
“師尊,你有辦法?”李富貴聽得出武火真人的意思,連忙問道。
“我也不知這是不是好辦法,且到時再看吧。”武火真人嘀咕,“天道之體天道之體,那一招應該可用吧……”
天道之體?李富貴猛然想起了自己身體的特殊性,武火真人稱他爲五行命格天道之體,五行命格李富貴已經明白了是什麼意思,可這個天道之體因爲沒有現實的表現他也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只認爲是自己五行命格的另一種稱呼。
難不成自己的身體還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赤巖中止了選拔,這種時候任誰都沒了繼續選拔的心思,一衆世家高手都倉惶離場,生怕被捲進這場風波里。白棋山和關小二想陪着李富貴一起去,剛說了想法就被李富貴嚴厲指責一頓轟走了,白朦朧不知道爲什麼沒有跟她老爸一起走,自顧自坐在主席臺上盯着李富貴看個不停,也不上來說話。
“李師弟,此番我們三人同去。”靈逍道,李富貴剛想開口,靈逍擺了擺手止住了李富貴說話,“仙門與邪門向來不合,修真界裡殺人奪寶的事情幾乎月月都有,我仙門在邪門手下慘死的弟子已不下數萬。除魔衛道是我仙門修士的職責,沒有李師弟,遇得這邪門之人也定然是不死不休。”
“正是!”赤巖道,“單我靈氣宗外出弟子就不知有多少死在邪門手中,今日有機會誅殺邪門賊子爲宗門弟子報仇,我二人怎能退縮!”
此番話讓李富貴心中也生出了一股豪氣,媽的打不過就拼命,怕個毛!畏首畏尾的又怎麼有資格修習至剛至陽的火之一道功法?怕了這些許的金丹期,宗們就算建起來了也不過是個擺設,哪有資格傲視天下!
“走!”李富貴招呼了一聲,柳葉身法展開已消失了蹤影。靈逍和赤巖對視了一眼,也隨着一同消失。
偌大的體育館都走空了,只有白朦朧一個人獨自坐在主席臺上託着下巴,也不知道再想什麼。忽然白朦朧嘆了口氣,手中光芒一現托出了色彩斑斕的琉璃甲,把琉璃甲放在身前的桌子上出神得望着。
“你說我去還是不去?我已經欠了他一個天大的人情,而且算上那一劍他又幫了我兩次。”撫摸着琉璃甲那光滑的外表,白朦朧眼中映出了一道迷離的光芒。
“你想讓我去?爲什麼?”白朦朧突然自言自語,一邊撫摸琉璃甲一邊口氣驚訝,好像是在跟琉璃甲說話一樣,“我去又有什麼用?你應該知道世家和修真界之間的差距,我去也不過是個累贅啊。”
李富貴要在場,肯定會認爲自己心中的女神瘋了。琉璃甲不過是一個上品法寶,是個死物,白朦朧跟一個死物說話不是瘋了又是什麼?
“原來是這樣,那好。”過了片刻,白朦朧忽然又說道,此刻她眼中迷離的光芒已經褪去,起身咬破了食指擠出鮮血在琉璃甲上畫了個莫名的符號。
隨着那符號出現,琉璃甲上整個浮現出了耀眼奪目的光華,直刺得人睜不開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