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小王看到老人這模樣,不由嚇了一跳,急步走到牀前,伸手按下了牀頭的一個紅色按鈕。
薛天衣皺皺眉頭,緩步走了病牀邊,手向着病牀上的老人伸了過去。
“你要幹什麼!”秘書小王護主心切,橫身擋在他的面前。
薛天衣翻了個白眼,沉道聲:“你們請我是來幹什麼的?”
秘書小王一怔,隨即道:“你……你先等等,醫生這就過來……”
他話聲剛落,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隊醫護人員神色嚴肅的推開房門走了進來,有條不紊的展開急救,片刻後,又喘又咳的老人情況纔算穩定下來。
薛天衣站在一旁看着那些醫護人員忙忙碌碌,臉上流露出幾分無奈,轉身就向外走。
“天衣,你去哪裡?”葉威急忙上前拉住了他。
“他們不需要我,我留下來幹嗎?走了,我還要上學去呢!”薛天衣沒好氣的道。
“天衣,你是開玩笑吧?”葉威帶着他過來給首長看病,沒進入醫院前一切還好說,現在人都已經站在了這裡,要是扭頭就走的話,萬一惹來首長震怒,這結果就嚴重了,因此一聽薛天衣要走,他臉都快變綠了,急忙道:“再等等……再等等……”
薛天衣嘆道:“好吧,就再等一會兒……他們不讓我治,我也沒辦法……熱臉貼冷屁股。這事情我可不幹!”說着也不顧其他人詫異的目光。拉着葉威走到陽臺那邊的一張桌子邊坐下,分別給葉威和自己倒了茶水,自顧自的喝起來。
薛天衣坐在那裡心安理得,葉威卻哪裡敢和他一樣坐着?他站在桌前,面向病牀,看着漸漸恢復平靜的老人,心裡忐忑不安起來——首長之所以忽然犯病,全是因爲自己兩人到來的緣故,天威難測,誰知道他平靜下來之後。會不會遷怒於自己兩人?
“首長,我和您說過多少次了,您這病……一定不能激動,一激動就容易犯……首長。您一人身系億萬華夏百姓,所以一定要保重身體……”一名中年女醫生抹了抹額頭的汗珠,一臉嚴肅的對老人道。
“知道!知道!”老人笑呵呵的道:“小趙醫生,這次又給你們添麻煩了……好了,我沒事了,你們都走吧,我還有點事和兩位朋友聊……”
被稱做“小趙醫生”的中年女醫生掃了薛天衣和葉威一眼,臉色迅速沉了下去,肅聲道:“首長,您這病需要靜養。閒雜人等,以後還是不要見了。”
說着轉過頭,對葉威和薛天衣下了驅逐令:“這裡是病房,作爲醫生,我要對我的病人負責,你們兩個可以出去了!”
“這位小醫生……”葉威有些尷尬的道:“我們是……”
“小趙醫生,他們是我特意請來的醫生,你要是把他們給趕走了,我的病怎麼辦?”老人慌忙替葉威兩人解圍。
“醫生?”小趙醫生是醫學界的權威專家,在國際上也是極有名氣的。她是老人的主治醫生之一,聽老人說從外面請了醫生過來,不由一怔,她認定了葉威應該就是老人所說的“醫生”,於是皺眉打量了他幾眼。問道:“請問這位先生尊姓大名?在哪家醫院工作?”
葉威知道她誤會了,訕訕一笑。道:“小醫生,你認錯人了,我不是醫生……他纔是……”說着一指身後椅子上坐着的薛天衣。
薛天衣這時候正翹着二郎腿坐在那裡喝着自己倒的一杯茶水,見衆人的目光忽然間都看向自己,這才緩緩放下茶杯,微笑着向衆人點了點頭。
“他……他是醫生?”小趙醫生指着薛天衣,一臉的難以置信,回過頭問老人:“首長,這就是您請來的醫生?”
老人淡淡一笑,道:“怎麼,小趙醫生,你覺得他不像醫生嗎?”
小趙醫生搖了搖頭,道:“不是不像,而是他的年齡……”
老人笑道:“他年齡小是吧?年齡小不代表本事也小啊!想當年我帶兵打仗的時候,手下就有許多十多歲的娃娃兵,打起仗來勇猛的很!”
小趙醫生嘆道:“首長,給人看病不等於打仗,沒有豐富的醫學知識和長年的行醫經驗,是不可能有什麼高明醫術的……”
老人擺了擺手,表達了不同的意見,道:“小趙醫生,你這樣說就有些片面了。我認爲,一名醫生的醫術好壞,不僅僅要看他的醫學知識和行醫經驗是否豐富,還要看他有沒有這方面的天賦。就像一個人學書法,沒有天賦的人,他練一輩子也沒什麼成就,天賦好的,十年八年就可能成爲大家。我倒是很看好這位小神醫,我覺得他的醫術一定不會差到哪裡去!”
看了葉威一眼,又道:“我也相信葉先生的爲人,他推薦的醫生應該值得信任!反正我這把老骨頭已經被你們給判了死刑,你們沒辦法了,就讓這‘小神醫’試試吧,這叫死馬當活馬醫!”
他聲音不大,口氣平淡,但字裡行間,卻充滿了堅定不移的意味,似乎已經下定決心要讓薛天衣給自己瞧病了。
小趙醫生等人無能爲力,治不好老人的病,聽老人這麼一說,不由面露羞愧之色,神色複雜的看了薛天衣一眼,嘴脣動了動,想說些什麼,終於還是忍住。
葉威來這裡之前,對薛天衣還是極有信心的,可這時候心裡卻打起了鼓,額頭都滲出了汗水,用手臂碰了碰薛天衣,低聲問道:“天衣,你有沒有把握?老頭子我現在心慌的很啊!”
薛天衣搖頭道:“不知道。”
“……”葉威臉色微變,卻見薛天衣邁步走到老人的病牀邊,在牀沿邊坐了下去。
老人的秘書小王這次沒有阻攔,只是用警惕疑惑的目光看着薛天衣,他和小趙醫生以及病房裡的所有醫生一樣,對於年輕的有些過分的薛天衣並沒有一點信心,國內國外那麼多權威知學專家都無可奈何的病,他一個在醫學界毫無名氣和建樹的小子能治得好,那纔是怪胎了!
“老友……算了,我還是叫你一聲老爺子吧,否則別人會說我這人沒大沒小,不懂規矩……老爺子,既然你這麼信任我,那我也不好意思不給你瞧瞧了……”薛天衣在牀沿邊坐下後,伸出一隻手來,大大咧咧的道:“現在,把你的手給我……”
他和老人說話,彷彿兩個平輩的人在交談似的,對老人完全沒有一點敬畏的意思,其他人見了,都暗暗感慨,心想這大概就叫做年少無知吧,這少年實在是太年輕了,以至就算知道這老人是什麼身份,也不怎麼放在心上。
在那老人的心裡,自從見到薛天衣的那一刻起,就對薛天衣產生出了一種說不出的信任,基於這種信任,他微笑着把手伸給了薛天衣,說道:“小神醫,他們都說我這病不太好治……我知道這是他們在安慰我,不是不好治,而是治不好了!呵呵,你給我看看能不能治得好,你不要瞞我,我是有心理準備的……”
薛天衣點點頭,手指隨意搭在老人伸過來的手腕上,閉上雙眼,將識神混入一縷真氣之中,渡入到了老人的體內,開始探查起他的身體來。
小趙醫生在一旁觀察着薛天衣的動作細節,見他給首長診脈時,手指居然搭錯了地方,臉上不由流露出幾分鄙夷的神色,心想這所謂的“小神醫”,十有**是個江湖騙子吧!
其他醫護人員也和小趙醫生一樣的想法,他們瞪大眼睛,準備看看這個“小神醫”究竟能玩出什麼玩樣來,若是他看不出個鼻子眼來,自己這些不介意在首長面前落井下石,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薛天衣的真氣在老人的經脈間緩緩遊走着,真氣所到之處,那一片區域內的筋骨血肉都放大了十倍百倍之多,立體呈現在薛天衣的腦海中。
經絡堵塞、血流不暢、臟器部分出現問題……隨着真氣的不停遊走,薛天衣的眉頭也時皺時舒,讓其他人的心情也跟着起起伏伏,變化不斷。
而這其中最緊張的一個,非葉威莫屬了——薛天衣若治得好首長的病,他臉上自然有光;若治不好,他說不定會跟着遭殃。
現場的人裡,如果說葉威是最緊張的,那麼最驚訝的一個,莫過於病牀上躺着的那位老人了。
薛天衣真氣傳渡進他的身體後,他就覺得渾身暖融融的,像是冬日時的陽光照在身上,說不出的舒服,那種長期折磨他的時重時輕的疼痛,居然因此減輕了很多。
果然是高手在民間啊!看來葉威說的沒錯,這個少年,果然是有些手段的!
老人靜靜看着薛天衣,對他的信心又多了幾分。
真氣在老人的體內探查了一遍之後,薛天衣暗暗感慨,這老人的身體狀況果然令人堪憂,可以說已經接近到了燈枯油盡的地步,如果自己不出手,那麼他斷然活不過三個月去。
“小友,你這脈診的怎麼樣了?我這病是沒治了,還是尚存幾分希望?”老人見薛天衣收手睜眼,笑呵呵的問道。
老人問出這句話後,所有人的目光都凝注在薛天衣的臉上,看他怎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