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同時笑了起來,各抱着一把吉他重回崗位,繼續工作,而秦曉紅的臉上還明顯的掛着晶瑩剔透的淚珠。
“你哪裡弄來的錢?”回到原地時,兩人一屁股坐了下來,但秦曉紅在坐下之前把陸天羽送她的黑色風衣脫了下來,疊的平整的重裝回紙袋裡。
陸天羽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全盤說出,聽的秦曉紅一驚一咋的,不過聽到自己這把吉他竟然要三千二百多塊時,秦曉紅張大了嘴巴,半天沒有說話。
看到情緒又快失常的秦曉紅,陸天羽趕緊勸說:“反正這錢也不是自己的,用了就用了,你別放在心上。”要說秦曉紅不放在心上怎麼可能,三千多塊對於她一天才掙個幾十塊來說就是個不敢去想的數字。
半天后,秦曉紅又說了一句謝謝,就這一會兒,她說過的謝謝比一個月還要來的多。
陸天羽樂呵呵的迴應着,看到她開心自己的心裡也很愉悅。
“我用新吉他彈首新曲子給你聽好嗎?”秦曉紅一邊在調音一邊開口說道,陸天羽當然是一百個高興,只是不知道她彈的新曲子會是什麼。
陸天羽坐好身子後,秦曉紅的手開始彈了起來,隨後而來的是一句句陸天羽有點聽不懂的山歌,聽了一會兒,陸天羽發現這歌聲悅耳歡快,是一首歡愉的曲子,聽的陸天羽一個勁的在那鼓掌。
其實陸天羽有好多歌詞都沒怎麼聽懂,不過,音樂的魅力還是很好的感受到。
一曲終了,秦曉紅的前額佈滿了汗珠,因爲這首山歌基本上都是走高音,比較吃勁,所以唱的要累許多,“好聽嗎?”
“嗯,真好聽!”陸天羽連忙點頭。
“有一半是吉他的原故,要是沒有這麼好的吉他,效果也不可能會這麼好!”秦曉紅感激的望着陸天羽,雖然她雙眼失明,但卻能感覺到陸天羽的所在,甚至在這一時刻,陸天羽都不敢和她“對視”,感覺她的眼中射出銳利的光芒。
兩人之間隨意的暢聊着,但陸天羽的心思開始加重,因爲明天陸天羽就要去醫院做個全面檢查,看看自己體內還含有hiv病毒嗎,要是那可怕的病毒還遺留在自己的體內話,陸天羽會把秦曉紅皮膚變白的真相告訴她,並且拉她去醫院做個檢查,以防萬一。
快樂的時間總是短暫的,在秦曉紅的指導下,陸天羽也大致掌握了一些吉他的基本知識,雖然還不會彈,但比起門外漢來要好上一些。
兩人一起收攤並肩回去,忽然,陸天羽感覺每天都這樣安靜的陪她走着也很不錯,這種生活照樣能讓自己快樂起來。
秦曉紅似乎感應到了什麼,一路上話也少了,只是微低着頭朝着家裡邁着前進的腳步。
這一夜,陸天羽並沒有睡好,因爲要去醫院,陸天羽很早就起牀了,也正是因爲起的早,所以這麼多天下來,陸天羽還是第一次知道秦曉紅是幾點起牀的。
這時天也只是微微亮起,霧濛濛的還不怎麼看的見遠處,但秦曉紅卻不管春夏秋冬的準時早起,尤其是到了秋冬,誰都是蒙在被子裡舒舒服服的睡着,而她卻要早早的起牀去賣藝掙生活費,可想而知,其中的辛酸又有幾人能夠體會。
“早呀!”兩人異口同聲的打着招呼!
“你先洗吧!”陸天羽看到拿着牙刷沒有動靜的秦曉紅開口說了句,可秦曉紅沒有動身,“我早點晚點都沒事,你今天應該有事情吧!”秦曉紅也是第一天看到陸天羽起的這麼早的,所以沒有先洗,而是讓陸天羽先洗。
兩人讓了半天,陸天羽只好先洗了,否則僵持下去,到了太陽升起她也還是那一句“你先洗!”
今天的霧特別濃,能見度很低,溫度一下子也降了不少,可秦曉紅還是沒有穿上陸天羽送給她的風衣,他好想問一下,可最終還是沒敢開口,或許對於她來說,這個天氣還不算冷吧,她捨不得穿而已。,
洗漱完後,陸天羽回屋拿手機,因爲昨晚忘記買個充電器了,本就待機了幾天的手機一到早上竟然自動關機,只開機看了一下時間又因電量過低而自動關機。
反正也要去配一個充電器,陸天羽也就把手機帶在身上,和秦曉紅道了個別就趕往大醫院去了。
走出垃圾站時間還沒過七點,但比他們早的人還有很多,比如賣早餐的、上早班的,甚至剛下夜班的人都有。
早上的空氣也特別的新鮮,陸天羽在路邊上的早餐車裡買了早點,一邊啃着早點一邊等公交車的到來。
這個時間段,乘客並不是很多,不少座位都是空的,再加上這裡離起始站也就二站的樣子,想坐個好位置一點都不難。
但如果再過個把小時就是上班的高峰期,那個時候與現在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你別說想找個坐的位置,就是想擠上去都還得拼個半條命,這一點都不誇張,等你好不容易擠了上去,你才發現一個問題,車廂裡的擁堵程度比運豬的車還要離譜。
秋冬擠一擠也就罷了,但是到了炎炎的夏季就有點尷尬了,儘管如此,還是有不少男男女女願意去拼那個命,男人去拼命也還在情理之中,畢竟沒啥吃虧的,甚至還能揩點油,吃點豆腐,但女孩子也去湊那個熱鬧就有點想不通了,與其如此被人家吃豆腐,還不如買輛自行車,即方便又健身,何樂而不爲。
一般驗血都是空腹的,但驗hiv就沒有必要了,陸天羽呆在醫院裡都有上千個日夜了,這點常識還是懂的。
可一走進疾病中心的大門,陸天羽忽然又回了頭,朝門外走出,因爲他害怕自己體內異變被查了出來,到時被強制拖去做人體解剖都有可能,畢竟社會黑暗的一面誰都不清楚,好不容易再次重生,如果就這樣稀裡糊塗的送命,那多不值,想到這裡,陸天羽最終還是走出了疾病中心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