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久沒有通風,屋子裡有一股淡淡的黴味,老太太住慣了,可能不覺得什麼,不過陳大勝卻感有些悶得慌。
“什麼事,快說吧!”老太太直接坐到了牀邊上,對着陳大勝問道。
陳大勝左右看了看,自來熟的扯過桌邊的小凳坐了下來,擡頭對着老太太道,“奶奶,這個,你還記得你上次給我的那兩本書麼?”
“不記得了!”老太太直接道。
陳大勝有些愕然,旋即乾笑道,“奶奶,你怎麼會不記得呢?這才十幾二十天的事啊!”
老太太淡淡的道,“你難道不知道麼?我有老年癡呆症,別說十幾二十天的事,就前兩天的事,我都有些記不清了。”
“奶奶,你別逗我了,我知道你肯定有事瞞着我!”陳大勝苦笑一聲,直接道,“那書中卡着幾頁紙,應該是奶奶留在裡面的吧?”
老太太聞言,並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而是故作茫然的對着陳大勝道,“那書本來就是紙做的,難道你還想在那書裡找出金子來?”
“奶奶,你就別裝了,我知道那幾頁紙肯定是你放裡面的,我只是想問問,那幾頁紙是什麼來歷,你幹嘛要把它放在書裡?”不管老太太怎麼遮掩,陳大勝怎麼會相信她,這事完全都是和尚頭上的蝨子,明擺着的。
“裝什麼裝?我可沒那個閒工夫和你裝蒜,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一大把年紀了,難道還能騙你不成?如果這就是你想問的話,那麼,你可以走了,別在這裡打擾我休息。”老太太一邊咳嗽,一邊對着陳大勝道,語氣顯得十分的不耐煩。
“我把那幾頁紙燒了!”陳大勝直接道。
“什麼?”老太太聞言,聲音陡然之間增加了好幾個分貝,騰了一下從牀上站了起來。
陳大勝被嚇了一跳,他知道老太太會有反應,但是卻沒有想到這老太太的反應會有這麼大。
“過年的時候在家裡烤火,那幾頁紙,我看來看去也看不懂,一不小心掉進火堆裡,然後就燒掉了!”陳大勝語氣十分正經的對着老太太道,不過他的臉上卻是帶着十分的笑容。
“你說的是真的?”老太太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雙手緊緊的握着手裡的柺杖,似乎是在壓抑胸中的火氣。
陳大勝點頭道,“原先我以爲,那幾頁紙是奶奶放裡面的,現在奶奶既然說不是,那便好了,我還擔心了好一陣呢。”
“混賬!”陳大勝的話還沒有說完,老太太久直接發飆了,直接聽聲辯位,揮舞着手裡的柺杖,向着陳大勝揮了過來。
“奶奶,你幹什麼?”陳大勝一把抓住了老太太手裡的柺杖,“你不是說那幾頁紙和你沒關係麼?怎麼發這麼大的火。”
“發火?我要打死你,你知道那是什麼嗎?你居然把它給燒了!”老太太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看樣子像是真要把陳大勝給狠揍一頓似的。
陳大勝的力氣大,老太太的力氣在陳大勝的手裡,那完全就只能用微不足道來形容,“奶奶,你消消氣,我逗你呢,那幾張紙我沒燒。”
“沒燒?”老太太高高的舉着柺杖,枯槁的臉上帶着錯愕。
陳大勝慌忙點頭,“真的沒燒,我剛纔那麼說,也不過是見你不承認,所以激你一下而已。”
“真的?”老太太又有些不敢相信。
陳大勝咧嘴一笑,“奶奶,現在你總該給承認那紙是你放在裡面的了吧?”
“那幾頁紙你真的沒燒?”老太太沒有理會陳大勝,而是繼續問道。
“放心,沒燒,我一猜就知道是您老藏在裡面的,哪裡還會不小心把它燒了呢?”陳大勝有些無奈的回答道。
老太太手裡的柺杖總算是放了下來,喘了兩口氣,慢慢的坐回了牀邊,沉默半晌才慢悠悠的開口,“沒錯,那東西的確是我放裡面的,如果你不想要,現在就可以把它還給我。”
“呃!”陳大勝一滯,旋即笑道,“所謂長者賜不敢辭,奶奶給的東西,我怎麼會不要呢,我只是想知道,那紙上記錄的東西,奶奶是從什麼地方得來的。”
“從什麼地方得來的,很重要麼?”老太太淡淡的道。
陳大勝聞言一笑,“如果奶奶不願多說,我也不會多問,我只是好奇而已,難道真如奶奶上次所說,你們申家祖上真是傳說中的申公豹大仙不成?”
老太太聞言,又咳嗽了起來,陳大勝也不急,忙提起桌上的水壺,給老太太倒了杯水。
“唉!”
一口水下肚,老太太的咳嗽要平息了些,喘了一會兒,慢慢的平復了下來,嘆了口氣,苦笑道,“申公豹?說是那麼說,可是誰又知道呢?說出來,你或許會覺得可笑,我記得小貓兒的爺爺曾經跟我說過,我申家祖上,是一位了不起的修道之人,你知道什麼是修道之人麼?”
兩顆空洞洞的眼睛,往陳大勝看去,陳大勝微微頷首,“當然知道!”
道士、和尚、武夫,修道、修佛、修武,雖有不同,不過不管修什麼,都是殊途同歸,都爲了同一個目的,通過自身的體悟和外力的輔助,促進生命的進化,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擁有普通凡夫俗子所無法想象的強大力量和綿延的壽命。
老太太接着道,“傳說那位先祖,乃是修道之人中的佼佼者—仙人,有那位先祖在,申家門楣曾光耀一時,後來不知怎麼回事,申家慢慢的沒落,也不知那傳說是真是假,你手上那幾頁紙,傳說便是那位先祖傳下來的,清末的時候,祖上從大山遷移來到省城定居,當時正值亂世,死的人很多,先祖靠着那紙上秘術,在整個蜀中闖下赫赫威名,申家又慢慢的開始鼎盛,可惜,沒過幾年,就遇上戰亂,41年的時候,日本一場空襲,將這一切化爲泡影……”
老太太慢慢的講着,講得大概是申家是如何由興盛到衰敗,又由衰敗到興盛,然後又衰敗的循環過程,陳大勝也靜靜的聆聽着,並沒有出聲打斷她。
“那場空襲,申家死了不少人,活下來的只有小貓兒的祖父申應天和應天的祖父申公,之外還有些女眷,其他的都死了個乾淨,應天那時還小,申家破落,爲圖生計,祖父在幫人尋龍點穴之餘,不得已幹起了挖墳掘墓的行當!”老太太說到這裡,便停頓了下來,喝了口水,似乎沉浸在回憶裡,也不多說了。
想不到申家祖上還有這般故事,陳大勝心中多少有些感慨,見老太太不繼續說了,便問道,“奶奶,你給我的那根棍子,也是申家祖上傳下來的麼?”
“你說那根棍子啊!”老太太一副遐思的表情,彷彿在尋找那遙遠的回憶,好一會兒,回過神來,拍了拍腦袋,道,“我記得那是七幾年吧,時間久了,我也記不清了,申家雖然定居蓉城百年,不過祖宅卻不是在蓉城,那年夏天,下了一場七天七夜的大雨,祖宅久未修葺,被水給沖垮了,小貓兒的爺爺得到消息,便帶着幾個兒子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就拉回來那麼一根大鐵棍子,那棍子重啊,一看就不是凡物,車胎都壓爆了好幾次。”
“這麼說,那棍子還真是申家的傳家之物?”陳大勝道。
老太太搖了搖頭,“這個我也不知道,我記得應天說過,那本來是老屋祠堂高塔的一根頂樑柱,原本有十丈高,不知道怎麼回事,越變越小,後來就變成了你看到的那樣子,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