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
所以現在的楚沐候是既嘴短也手短,因此,對於自己孫女和虛度的事,他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以他的智慧,又怎麼會看不出孫女的心思。
更怎麼可能不知道虛度是佛門弟子,有戒色的禁忌?
只是,對這事,他還真的沒有放在心上。
修行中人,本就是要逆天改命,一個身份的束縛,那真的不算什麼。
而且,以他老道的眼光,第一時間便看出了虛度雖是佛門弟子,可是修煉的,卻並不是佛門那一套老道學的功法。
楚沐候瞬間便想到了西山寺裡,自己那一位老友。
莫非這個小和尚,便是他的弟子麼?
如果真是的話,自己倒還見過的。
只不過那個時候,虛度還小,也老實的很。
十餘年不見,竟然變成了這個模樣?
楚沐候突然複雜一笑,目光深遠悠滄,竟是看了看外面,越走越遠的二人一眼,輕輕的搖了搖頭。
……
“霓裳,這谷底靈氣如此充沛,真還是人間仙境,莫非你一直便住在這兒嗎?”虛度雖然在心裡狠狠的鄙夷了自己一回,可是想對這個谷底瞭解的更多一些,就必須要從眼前這一位天真爛漫的小姑娘下手啊。
楚霓裳果然沒有什麼心機,她看着虛度微微一笑:“是啊,我一記事便在這裡,從來沒有看過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子,有時候爺爺也會偶爾出去一趟,可是他卻總不帶上我。”
小姑娘的眼眸中,帶着深深的好奇,還有一絲嚮往與埋怨。
不過轉瞬,她卻是狡黠的笑了笑:“不過那天,我卻是鼓足了勇氣出去了一回,卻沒想到,居然還碰上了你。”
笑容羞澀,眼眸更在悄然間偷偷的瞟了虛度一眼。
這一眼,卻道出了無盡的好奇與一抹複雜的情愫。
或許便是她自己,也難說清楚,這是怎麼樣的一種感覺吧?
其實虛度也分不清楚,雖然他感覺這仙子一般的小姑娘應該是對自己喜歡,可是卻並沒有像以往那般自信。
只是這樣單純的女孩,他卻不想告訴他上面那個世界太多的爾虞我詐。
或許那樣,她會成熟起來,她會失卻了許多快樂,許多對美好事物的幻想。
有時候,人需要一個夢,尤其是一個美麗的夢。
或許這也正是楚沐候爲什麼不帶她入世的原因吧。
不見,便不會心亂,更不會失望。
就如此單純的生活在這兒,不是很好嗎?
其實便是虛度,也在突然之間,有一種心思在腦海中飄過。
那便是,如果以後長住在這兒,再將曾柔柳嫣她們接過來,那日子,是不是更美?
只是這樣的想法,卻只是一閃即逝,因爲他的功法,需要紅塵的磨鍊。
所以虛度將這些心思按下,笑看向楚霓裳:“霓裳,這谷中靈氣如此濃郁,想必靈草仙藥一定不少吧?”
已經問到了核心部分,虛度看似不在意,其中心已經提了起來。
雖然這樣對待女神讓他有一種負罪感,可是爲了修行,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丹神,在修行的路上何等重要,虛度可是深有體會。
雖然說他現在看似每進一步,只需要積累足夠的情絲凝成歡喜禪絲便可以,可是他卻發現了另一個問題。
那便是與他有感情糾葛的女子修爲越高,他每天可以獲得的情絲數量也便更越精純,而在凝成爲歡喜心魔禪絲時,需要的比例也越少。
比方說,現在楚霓裳對他已經情意暗動,體內情絲也已經凝出了十數根。
而讓虛度詫異的卻是,他將楚霓裳對他的情絲抽取出來之後,在體內凝成歡喜心魔禪絲之時,竟是兩根情絲便可以凝成一根歡喜心魔禪絲。
這樣的一個比例,高到讓虛度咋舌。
所以這樣的誘惑之下,他必須要提高自己的幾個女人的修爲。
而現在,與他有着感情糾葛的女子,不算眼前的楚霓裳,卻足足有四人。
柳嫣、曾柔、孟菲、上官雲若。
這用起丹藥來,那真的是一個天文數字。
所以虛度累啊!
以前,他雖然也想過要提升她們的修爲,可那時候畢竟不知道她們的修爲增長,居然可以讓自己抽取情絲時如此受益,所以心裡只想着,讓她們有了修爲,可以自保便成。
但現在通過楚霓裳,知道了居然還有着這樣的好處,虛度心中如何能不迫切?
因此他必須要想盡一切辦法,得到靈草仙藥,煉製丹藥才成。
而且,便是得到了靈草仙藥,虛度也並沒有想過要獨吞掉,自然是煉製出來,要分給楚霓裳一大部分。
這般的想法之下,他感覺自己充滿了正義感,似乎在一瞬間,也有了底氣。
他臉上掛着淡淡的微笑,看向了楚霓裳,卻見她正輕咬着嘴脣,美眸閃爍,似乎在猶豫不決。
心中不由得一怔,看着楚霓裳問道:“霓裳,我讓你爲難了嗎?如果是這樣,那就算了。”
這倒並非是欲擒故縱,而是虛度看着楚霓裳如此爲難,心裡卻是突然感覺一陣難受之感。
他自嘲的一笑,心中暗道:堂堂七尺男兒,自當執三尺長劍保護自己的女人,又怎麼可以讓自己的女人爲難!
說着,他便想攜了楚霓裳返回,可是楚霓裳本來迷茫的美眸卻是突然間亮了起來,顯然是她的某種思緒佔了上風。
“虛度,這裡靈草仙藥倒是有不少,但所在區域多是危險重重,不過我爺爺倒是種了幾處,我可以領你去看一看。”
“啊?”虛度真的感覺有些發懵。
這是什麼情況?
種了幾處?
這、這怎麼就像是在異世中,每個門派裡,那樣種植靈藥。
就在他發怔之間,楚霓裳的柔荑卻已經捉住了他的手,直拉着他往着屋旁一條小道飛快的跑了過去。
只是他們誰也沒有注意到,此刻,屋內酒香溢人之中,一雙精光綻射的眼睛,卻正緊緊的盯着二人。
眼見二人背景漸漸消失不見,這才悠悠一聲長嘆:“我的傻霓裳,你可知道,你喜歡上了他,卻不知是福是禍!”
大手端着一隻酒碗,卻是直接飲盡,再朝屋外那已經不見的背景看了一眼。
似對着屋內中堂的位置凝了片刻,然後喃喃似自語,似與人傾說:“文華,亞茹,你們兩個放心,我會好好看着霓裳的,絕不會讓她受一絲委屈,這個小子你們也看到了,直到現在卻還是沒有動色戒,想必是隨智通那個老傢伙修煉的歡喜心魔禪功,而且他雖然桃花運很盛,卻是個有擔當的好男兒,也不算虧了咱們霓裳……”
聲音淡淡悠悠,卻是越來越低,直到最後,兩行濁淚卻是突然順着臉人來頰滑落而下,直滴入了他端着的酒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