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安正氣在顯微鏡下觀察了半天,也沒發現這血液有什麼異常,“難道是拿錯了?不可能啊……”
伸手拿起試管,眯着眼端詳半天,也實在看不出任何問題。那就是一管普通至極的普通人血液,根本沒有什麼特殊。難道是她們合起夥來騙我老頭子?這更加沒可能,除非她們都不想在這裡幹了!可是到底爲什麼?想不通啊……
安正氣拿着試管轉身,對着房間內的日光燈擡頭觀看,突然眼前的血液似乎很不明顯地動了一下。
“看花眼了?”安正氣急忙揉揉眼睛,再度對着日光燈仔細觀察。
“咕嚕~~”鮮紅的血液果然跳動了一下。
“唉喲!”安正氣還從未見過這麼詭異的事情,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怎麼回事?”
“咕嚕~~”鮮紅的血液再次跳動。而且力度更大。
“難道說……”安正氣急忙一個轉身,用身體攔住了光線。
試管內的血液頓時安靜下來,又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而當安正氣再度將試管舉到日光燈下,血液又沸騰起來。
“咦~~!”安正氣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就好像一個求知慾很強的孩子,一次次地將血液燈光下來回移動。
“鈴鈴鈴~~”突然耳邊響起簡單的手機鈴聲,安正氣嚇了一跳,手裡的試管脫手而出。
“哐當!”玻璃四分五裂,鮮紅的液體飛濺開來。
“糟糕!”安正氣急忙彎腰想要收拾,誰料不小心被碎玻璃割了一下,手指上立刻多了一道口子,“該死的電話,早不來晚不來……這些血液沒辦法再收集起來了,看來只能再去患者身上提取一些……”就在他自言自語之時,突然在地面上的血液沸騰起來,就好像煮沸的開水冒出咕嚕嚕的氣泡。
安正氣下意識地起身倒退,被這詭異場景嚇得不輕。可是未等他反應過來,那些血液就會聚成一條血箭,“嗖”地飛起,迅疾地衝了過來,順着安正氣手指的傷口衝入手指,而後以肉眼看得到的筋絡鼓脹,直達安正氣的右肩膀處,而後消失!
“啊——!!”安正氣驚叫一聲,急急忙忙跑到一邊用抽血用的皮筋勒住胳膊,然後迅速找了個空的針管,對準自己的肩膀動脈就刺了下去,企圖將那詭異的血液抽離出來。然而當他抽出血液檢測後,卻發現那只是自己的血罷了,頓時愕然……
手機還一直在耳邊響着,安正氣嘴巴微微張着,目光呆滯地看着自己的肩膀,左手取出了手機。
“喂,爸!你怎麼現在才接電話?醫院裡有急事嗎?爲什麼急匆匆就趕回去了!今天是瑤瑤的生日啊,晚上她還等着和爺爺一起切蛋糕呢!”手機裡傳來兒子埋怨的聲音。
“啊、啊——我知道了……”安正氣心不在焉地迴應着,擡起手來看到那迅速癒合的手指傷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馮凌濤擺弄着手裡的軍刺,用力推開了一扇緊閉的房門。房間內身穿紫色短衫的男人,正在輕輕擦拭手裡的狙擊槍。看到馮凌濤進來,他低下頭去,裝作沒有看到。
“喂!你什麼意思,羅彬!”馮凌濤舉着軍刺上前,架在他的脖子上,“我不是千叮萬囑不要開槍嗎?身爲我的隊友,你竟然破壞我收取藝術品的機會!難道不知道我被打斷後,會有什麼後果嗎?”…,
“你的脖子!”被叫做羅冰的男人頭也不擡,直接無視馮凌濤的軍刺,彷彿那鋒利的尖刺並不存在,繼續擦拭他着自己的槍。
“脖子?”馮凌濤下意識伸手摸了一下,拿到面前一看,手裡竟然有一條淡淡的血痕,“這是……”
“你差點沒命,還怪我救了你嗎?”羅彬冷哼一聲,“你覺得跟我合作了這麼久,就瞭解詠春拳了?如果我當時不開槍,恐怕你的動脈已經被割開!”
“喂!開玩笑吧?我怎麼一點感覺也沒有!”馮凌濤收起了軍刺,疑惑道。
“你只注意到了她的拳法,卻沒注意到她另外的攻擊手段!早在她飛腳踢你,被你軍刺劃到的一瞬間,從她腳下投射出的暗器,也差點要了你的命!”羅彬嚴肅道。
“不可能吧!”馮凌濤攤手道,“當時我也沒任何感覺啊!”
“那是因爲她的暗器很是特殊,細小到你很難察覺!而且非常鋒利,給人的痛覺也很小!”羅彬停止了手裡的動作,擡頭說道,“只要再往左一點點,就是你頸部的穴位!只不過她終究還是那個心軟的孩子……”
“喂喂~~說的好像你認識那個女人一樣!”馮凌濤想起來,頓時感覺毛骨悚然。
羅彬看了一眼馮凌濤,不再說話。
看到羅彬的表情,馮凌濤更加奇怪了:“你爲什麼那麼瞭解她的攻擊手段?不對啊!如果你認識她,爲什麼還要對她開槍?”
“有些事情,我不想多說!”羅彬搖搖頭,放下槍起身來到窗口,“沒想到她要保護的大小姐,竟然是我們的目標人物……還真是讓我意外!說起來……”他轉過頭,對着馮凌濤說道,“我差點間接害死你啊……”
“什麼意思?!”馮凌濤不解。
“唰!”羅彬突然出手,一個刺拳擊出。
“啪!”馮凌濤反應不慢,伸手擋下。
“嗖!”羅彬一個扭身右腳迴旋腿施展開來。
馮凌濤身子一低躲了過去,正欲說話,就看到羅彬的腳又倒了回來,架在自己的脖子下,腳底下一根明晃晃閃着寒光的針形暗器,就這樣定在那裡。
“你以爲了解了我的詠春拳,就知道了我所有的底細嗎?我動一動腳,你就完了!我跟那個孩子不同,殺人對我來說是家常便飯!所以我的暗器上面,塗有劇毒!如果你當時面對的是我,你已經死了……”
“原來如此!”馮凌濤卻是一點也不擔心,伸手推開了羅彬的腳,“不過你可真狠得下心啊,能教到這種程度,那個女的對你來說也算是關係不錯的吧?”
“我是殺手……”羅彬收腳之後,坐下身來,再次拿起了自己的槍開始擦拭,“表面身份的感情,可以全部都是僞裝的……”
“你這個人果然恐怖……”馮凌濤微微一笑。
“比不上你把人體冷凍起來的習慣,什麼時候把你那令人作嘔的藝術丟掉,我想我們的關係會更加融洽!”羅彬嗤之以鼻。
“那可是我追求的夢想,怎麼可能拋棄?追求完美的藝術,有什麼不好的?人類有美有醜,可是無論多麼完美的軀體,終歸會化作污泥!我無法坐視完美的藝術淪爲污垢,所以我要將她們封存起來。你不知道,這次的目標人物完全不同以往,如果不是因爲你開槍,我有充足的時間將她帶回來,製作成史無前例的最完美藝術!”…,
“我若是不開槍,你都已經死了!還談什麼藝術品?再者說了,暗刺沒有支付報酬,顯然無法確認目標已經死亡!或許還會出現意外……”
“怎麼可能?我的軍刺已經洞穿了她的心臟!”馮凌濤露出紳士般的笑容,“心臟啊!你覺得……還能活嗎?”
“是嗎?雖然我很相信你的能力,但是……暗刺平臺從來都不回無的放矢!他們說人沒死,人就肯定沒死……若是這次真的失敗了,恐怕我們毒蛇爲了挽回聲譽,就要傾巢而出了!”
“傾巢而出?沒必要吧!”馮凌濤搖搖頭。
“千變蛇王、眼鏡王蛇都已經確認死亡!”羅彬擡頭看着馮凌濤,“你覺得……是小事嗎?”
“……”馮凌濤沉默了,不過很快又搖頭道,“不管如何——我能確定當時軍刺的的確確刺穿了她的心臟!如果還不死,除非她不是人……”
聽到馮凌濤這麼篤定的話,羅彬略一皺眉:“話雖如此,還是多做一手準備比較好!這個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意外!”
“行了行了~~如果沒死最好!一個完美的藝術品可是我一生的追求!”說話間馮凌濤摸了一下脖子。
“怎麼了?”羅彬看到他的小動作,奇怪道。
“傷口找不到啊!這裡真的有被割開嗎?”馮凌濤摸索了一會,還是一無所獲,“話說好像路上逃離的時候,感覺脖子的確癢癢的。看來等會要仔細檢查一下了。你這有鏡子麼?”
“鏡子倒是有,自己拿……”羅彬隨手一指。
“這麼小,不過勉勉強強能用。”馮凌濤聳肩將鏡子對準脖子,對照了好一會,突然奇怪道,“羅彬,你過來幫我看看!”
“怎麼?”羅彬皺眉放下手裡的槍。
“脖子後面,怎麼有個圖案?是不是你惡作劇趁我睡覺給我畫上去的?”馮凌濤有些生氣。
“不是你自己新紋的紋身麼?”羅彬起身來到同伴身後,拉開衣領後看到果然看到一個鑲嵌在皮膚內的蝌蚪狀圖案,伸手摳了一下,卻發現根本就是他自己的皮膚。
“好癢~~”馮凌濤抖了一下,急忙推開羅彬,“這什麼鬼玩意?”
“我覺得該問你自己……”羅彬腦袋一歪,想不明白。那根本不是畫上去的,反而像原本就長在那裡,就好像胎記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