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定離手，買定離手……”
莊家是一個身上穿着灰色夾克的中年人，看他滿臉興奮，紅光滿面的樣子，十有八九贏了不少。那閃動着光芒的眼睛中全是金錢的慾望和那簡易的賭具——兩個口在一起的瓷碗。
“老子就不信邪……都開了五把小，就是一條路走到黑我也壓大……”一個參賭的漢子抹了一把汗，從上上下下幾個口袋摸了摸，終於翻出了兩百塊錢狠狠的砸在寫有大字的一張白紙上。
這些要是輸了，估計他真的被洗白了。
不過這漢子的運氣好像不好，張子夜微微搖了搖頭，通過透視眼他知道，這次又是小，那漢子輸定了。
果不其然，莊家揭開蓋碗，喋笑不已，“三個幺，小……水魚，這次你又輸了。”
“呸！奶奶的，夠邪！”
那個漢子看着自己僅剩下的兩百塊錢進入了人家口袋，真是戀戀不捨，但願賭服輸，他又能如何？
只能一口唾沫噴到地上，發泄心中的不滿，罵罵咧咧道：“背，老子今天怎麼這麼背……”
古語有云，十賭九輸，賭都沒有什麼好結果。張子夜晃晃頭就準備去買東西。
“喂喂，朋友，借點錢先轉轉運如何！”
張子夜還未走幾步，那個外號叫水魚的漢子一臉諂笑的湊了過來。
“你……”張子夜笑道：“借你等於是害你，你轉手就輸，越陷越深，難怪你叫水魚，這外號就夠背！”
水魚愣了愣，叫道：“靠，夠坦白，老子也覺得這個外號夠背，但我有什麼辦法，人家都這麼叫。不過話又說回來，沒有一天到晚都黑的道理，也許我遇到你就轉運了呢？怎麼樣，借幾個小錢給兄弟。以後我一定還你。”
張子夜第一眼看到他，就知道，這人混社會的，說話當放屁，借錢給他等於打了水漂。
這時，那個莊家的中年人呵呵笑道：“小兄弟，別借他，水魚從來都是借錢不還的，小兄弟有興趣自己來玩玩。”
“你……你奶奶的，黃牛，老子什麼時候借錢不還了，我借過你的錢嗎？”水魚被中年人說了一句，彷彿被戳中心窩子，滿心不服，直嚷嚷。
張子夜微微一笑：“好像我不會玩，還是算了吧！”
不會玩，不會玩纔好，中年人眯着眼睛笑了笑，彷彿看到了待宰的凱子。
一通勸解，張子夜勉爲其難的應了，決定玩兩把！
水魚非常豪爽，拍着胸脯道：“小兄弟
，放心，不懂我教你，贏他奶奶的，哼，輸得黃牛脫褲子。”
這時，旁邊一個參賭者呵呵笑道：“小兄弟，水魚可是黴星，你最好不要信他的。”
張子夜含笑不語，望着碗道：“來吧，我試試！”
“買定離手，買定離手……”莊家再次搖好了骰子，完了還笑眯眯的望着張子夜道：“大小買一賠一，豹子一賠十六，規矩沒有賭場多，簡單明瞭。”
其他人都把錢壓到大或者小上了，片刻，那些亂糟糟的錢就堆了兩小堆，有一百元的也有五十的，連十塊五塊都有，看來都不是很有錢，想來也是，真正有錢的誰到這路邊賭啊，都去那些有檔次的賭場消費去了，那些環境又好，還有小姐陪，嘖嘖，一個字——爽。
張子夜正準備壓，水魚就在一旁嚷嚷道：“小兄弟，壓大，這次一定是大，信我沒錯的。”
“行，信你的！”張子夜一下子就下了兩百塊錢。
“五五六大……”
一下子，那些追着小壓的人驚訝的埋怨起來，水魚則哈哈哈大笑，拍着張子夜的肩膀叫道：“奶奶的，真解氣，終於不出小了……”感覺剛纔這一把是他親自壓的一樣。
“水魚，看來你真的轉運了……”張子夜微微笑道：“那你覺得下一把該是什麼？”
“大……”水魚想也不想說了一句。
莊家再次搖好了骰子，張子夜果然按照水魚的說法，把剛纔的兩百塊錢加上贏的兩百塊都壓到了大上，結果，又贏了。
水魚大叫道：“兄弟，怎麼樣，這次再狠狠的壓一把，把黃牛整破產。”
“水魚，你說這次該出什麼？”剛纔還譏笑水魚的那個參賭者問道，看來真的以爲水魚轉運了。
“大，壓他奶奶的，呵呵……一定中……”
這下，大部分人都按水魚說的壓到了大上面，只剩下張子夜還在遲疑。
“小兄弟，快壓啊！”莊家剛纔輸了兩把，額頭上也微微見汗，看來贏的時候開心，輸的時候也緊張。
張子夜看着地上的瓷碗，呵呵笑道：“我在考慮是壓大呢還是小，或者……”
“壓大吧……”水魚興奮的截住他的話道：“相信我，沒錯的，嘿嘿……”
“是嗎？”一抹笑容浮現，張子夜迅速把錢推到了豹子上，笑吟吟道：“黃牛，開吧！”
黃牛和水魚都驚訝的愣了愣，黃牛眼中突然上過一絲意味深長的光芒，一下子彷彿換了一個人，沉寂
老練，“行……這就開……”
只見黃牛的手飛快，手指瞬間變幻了幾個手勢，就要碰到瓷碗。
不好，高手！
張子夜跟了朱無情一年，所謂吃喝嫖賭，樣樣都沾，要知道想做個色魔也不是這麼容易的，不優秀怎麼行。散魔門對吃喝嫖賭可是非常有研究的，在賭上，朱無情就教過張子夜不少東西。
黃牛這一招手裡乾坤就是賭術中妙招，一般的人根本施展不出，張子夜更是不解，如此一個賭術高人怎麼會在路邊和人下套，騙騙小錢。他知道，要是黃牛的手碰道那碗，十有八九煮熟的鴨子就飛了。
“我來幫你吧！”張子夜的手一下子架住黃牛的手，搶先一步，指頭一勾，瓷碗就開了。
“三個六，豹子……”
聲聲驚訝，三顆骰子的點數讓周圍的人都驚訝不已，如此點數可是不多見的，而且還有人壓中……
黃牛一震，收回麻麻的手，淡淡的說了一句：“你贏了……”說着丟下一沓錢，轉身就走，連那簡單的賭具都不要。
“有意思，有意思……”
張子夜望着黃牛的背影低吟了幾句，接着哼着小曲就走。
“唉，等等……等等……”
水魚追了上來，嘿嘿笑道：“小兄弟的運氣還真不錯！”
“是啊，運氣是不錯！”張子夜沒有停，便走便道：“那還得多謝你啊，不然我那裡能贏錢！”
“那裡，那裡……”
突然，張子夜剎住腳步，嘴角一抹冷冷的微笑，手往上拉了拉，剛好拉住水魚的兩個手指頭，“怎麼，水魚，你的手指好像放錯了地方！”
“哎喲，小兄弟，對不起，我的手好像是放錯了地方！”
“是啊，要是我不發現，恐怕我口袋的錢也該挪地方了！”
水魚額頭上的汗水是“嗖嗖”直冒，暗罵今天出門沒翻黃曆，怎麼遇到了個硬茬！乾笑道：“小兄弟，給條活路，我水魚感激不盡！”
張子夜冷哼一聲，甩開他的手，丟過去兩張一百塊鈔票，饒有興致道：“你們的戲演得不錯，應該騙了不少人了吧？這兩百塊錢算是你們的飯錢，回去告訴黃牛，他如此手段何必呢……”
水魚拿着兩百塊錢呆呆的看着張子夜的背影，納納道：“他怎麼知道我們下套，又怎麼知道我們現在身無分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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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