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山,又來到河邊,程新明手裡拿着女尼送的紅布包,趁當下無人,正想打開一看。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聲音把程新明嚇了一大跳。
“新明哥,這麼一大早,是去哪裡了?”
這不是程海明那小子嗎?怎麼像個幽靈般,突然從河裡冒出來。
“新明哥,我正到處找你呢。”
這小子,一大清早找我幹什麼。再擡頭看看天,日頭已上得老高了,不知不覺在那寺廟磨去了不少時間。
程新明競是有些做賊心虛,手裡拿着東西南北也不自在。
“是海明呀,我剛剛到寺廟裡去玩了一會兒。見那裡香火旺盛,我去看看熱鬧,這不剛下山,弄得一身臭汗。不知海明找我有麼事。”
“新明哥,我想讓你到北邊的河裡開開眼界。據說那裡的農民都是把外地老闆趕跑了,自己集資買船下河,如今一個個都成暴發戶了。我想讓你去看看,順便學學經驗。把他們的好點子,敢於同政府鬥爭的膽識帶到我們這裡來。”
程新明一聽連聲說好,海明這小子,腦袋就是活絡,這不是帶我去洗腦嗎,這等好事得去,反正閒着也是閒着。
“要得海明,我們開車去看看。我看那,把村裡的書記村長他們都帶上,讓他們也洗洗腦子,回來後也好支持我們。”
見程新明答應了,還提出這麼好的點子,程海明高興。
“來,新明哥,坐我的摩托車,我帶你去開車。”
程新明坐上程海明的車子,手裡拿着紅布包,來到自家院子裡,把紅布包放在了車裡。程海掏出個東西,放在耳邊喂喂地說了幾聲。一會兒,村支書馬長臉就都來了。
這是什麼好玩意,真是好東西不用去門就能把人都喊來。
幾個人上了程新明的破車,朝小鎮進發。
程新明原本是在村裡做預製件的,從信用社借貸款買了一臺神牛拖拉機。神牛到哪裡不方便,賣了買臺南京菲婭特,跑跑出租。
小鎮的名字叫匡故鎮,是新羅市的南大門,與紅英縣毗鄰,過了羅英河的大橋,就是紅英縣地地界。小鎮有百來戶個體工商戶,工商、地稅、公安、國稅、農行、信用社各單位到是都在鎮上立有機構。一條國道從鎮中間通過,不時有幾輛開往安徽、上海的長途車經過。
其實程新明破產也就是今年的事。今年蠶繭值錢,一斤十來塊,而且一天一個價,今天十塊明天就十一塊,後天又漲到了十二塊,收一噸繭坐在家裡一天就賺四五千。個個都收蠶繭,個個做蠶繭販子。問題是蠶繭搶不到手,一些蠶繭販子爲了搶蠶繭,坐在蠶農家裡等蠶上箥,蠶還沒吐出絲來,就被繭販子收走了。程新明也加入了搶購蠶繭的行列,
當上了一名光榮的坐地就發的販子。錢不夠,沒事,信用社正在大放貸款,借上他二十萬。還少了,沒事,親戚朋友再借三十萬。只要收了蠶繭就有錢賺,怕麼事,還着急還上?蠶繭收上來了,烤乾了,連同自己的本金,有三四十萬的貨,三噸多幹蠶繭。就等漲價坐地收錢。二十萬一噸?不賣。二十二萬一噸?不賣。有蠶繭我就是老大,還怕沒人要?過段時間蠶繭價格跌了點。有人出二十一萬。不賣,二十二萬都沒賣,少賣兩萬也賣,不是有病吧。等年外不就漲起來了,年外好,跌到十五萬,程新明心裡有點慌,帳一算,少賺上十萬,再加上信用社的利息,少賺十幾萬,咬咬牙,等。再漲到十八萬,二十萬,少賺點也賣了。沒想到美國打了噴嚏,全球經濟不好,絲的價格一路下滑。幹蠶一下子跌到了十萬,打回了原形,三噸多幹繭六十多萬的老本最後三十多萬割了肉。
程將軍後悔呀,哪裡穿越不好,要穿在一個窮光蛋身上。穿越附在一個皇帝身上多好,飯來張口衣來伸手,要不就穿到一個富商身上,富甲一方要金有金要銀有銀,商鋪遍天下,彎一下腰桿子的時間就進帳鬥金。要想鹹魚翻身還真得靠這鐵砂了。
在他的記憶中,挖鐵砂是他最熟悉的一頁。在他的國家裡,鐵砂資源最豐富,鳩鶿國爲了大興鐵器,在河道里陶取鐵砂。成千上萬的農民趕到河裡,拿鋤頭的拿鋤頭,提簸箕的用簸箕,用一木頭製成的陶沙工具,把河沙放在裡面,用水洗呀洗呀,輕的河沙被水洗走,重的鐵砂留了下來,那黑色的砂子就是鐵砂了。再經過大火冶煉,化成鐵球,再經過火煉提高純度,燒紅已後再經過鐵匠的鐵錘敲打,就變成了弓呀箭刀呀槍的。
不過那時的鳩鶿國,陶鐵砂這行業可是沒有放開的,完成由國家控制,農民下河陶砂都是要交給國家的,嚴禁私自冶煉。
陶鐵砂也行,冶煉也好,程新明可都是內行。別人是不準私自陶砂建廠,可程新明可以,他是鳩鶿國的大將軍,又是駙馬,他知道這陶砂鍊鐵可是賺錢的大玩意。可人也不能意活在記憶中,有思想就要行動,不能光做一個空想社會主義者。膽大才好發財,這個社會允許一部分人先富起,富也是那些有實際行動,有頭腦,敢打敢拼,膽大之人。膽子小縮手縮腳,伸頭怕打了頭伸腳怕打了腳,瞻前顧後的人有幾個發得了財。
有的人說,要做內行的事,才發得了,叫做駕輕就熟,可一個人又有幾個對幾件事是內行。人從一生下來,只會哭,扯着喉嚨喊,再就是吃,餓了就曉得吃,**塞到嘴裡就曉得吸,再其他的事情哪個生來就會,還不是後天學習培養起來的。
程新明開着紅色破菲婭特,帶着村支書馬長臉,在程海明的指引下,經過匡故鎮
這個生他養他的老地方,又穿過人潮如織,程新明從未來過的新羅市。又跑上三十公里,來到了新羅市的北邊,看別人的大鐵船是如何下河挖砂的。
程新明算是大開了眼界,河裡的船像是洪湖赤衛隊,三十米長的大鐵船,上十乘一字擺開,順着河道往上挖。有的地方,還有船正在下河,有的船還在岸邊等着安裝。程新明一等詳細詢問一條船一天挖多少噸,一噸多少錢。答的人信心百倍。
你們要是有河道就趕緊下船,沒什麼好問的,我們忙,還要組織村民開會。明天還要組織村民到鎮上去靜坐示威遊行。
政府不讓挖怎麼辦。還是書記問得周到,不愧是書記,經常與政府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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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不好說,白天不讓挖我們說晚上挖,與他打游擊戰,敵進我退,敵退我追。一切有農民,農民就是一切。告訴你,這天下的生意除了販白以外,就是挖黑砂最來錢,一條船一天挖二十噸,按目前三百塊一噸,一天就是六千多塊,砂一挖起來,轉手就是現金,沒有一分錢的欠帳,天下哪還有這麼好的事。政府怕什麼,連法院我們都不怕,法院的車我們敢推到河裡,法院的院長我們敢把他打得頭破血流。敢來一個打一個敢來兩個打一雙。
幾個挖砂的小老闆說得一愣一愣地,程新明程海明一行聽了更是熱血沸騰。程海明又鼓動一翻,趁熱打鐵,力勸程新明要籌到錢,立馬就把錢湊齊,買船下河。
農民的事情大於一切知道嗎,國家一號文件,就是爲了農民,上邊的政策好得很,可就是這下邊不好,上邊天晴下邊落雨點,上邊到了秋天下邊下雪。你們回去後大膽幹,不要有什麼顧慮,不要怕錢多咬了手。就是我說的,日後發了財,再來請我的客。
程海明摩拳擦掌,立馬就要買條船下河。這小子,因爲他有錢呀,而且來得又容易,都是臺灣的親戚給的,要買船也拿行出來。可程新明就不同,對現代這社會,他還不怎麼懂,怎樣的遊戲規則他還不熟悉,他並不急於表態。政府說一時放就讓你放,一說不要你挖砂,那還是有辦法的,也不全是他們說的那樣,法不責衆。再說自己一無官職,二無背景,一沒將軍的顯赫身份,二沒有駙馬那皇親國戚顯赫地位。不過也有好的一面,好的就是自己現在身無分文,就算將來破產了也就是個一無所有,也不存在得到過什麼,所以也存在失去什麼。有一首歌唱得好,從未得到也從未曾擁有。人,什麼都沒有也不曾在有什麼顧慮,有什麼後顧之憂,正所謂不患得也不患失。背水一戰,沒有退路可走,這怕也是程海明這小子選擇自己的唯一原因。
村支書又抓住幾個主要問題,詳細問起來。幾個挖砂的老闆早就不耐煩。幾個人說要碰頭開會。幾個人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