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趙馨是冤枉玉林了。
有些天生不解風情,對女人看的很淡,加上玉林修習的又是號稱捉鬼除妖的茅山道術。
要求弟子必須是純陽之體,從小受的教育都是弱化女子的存在。
所以玉林對女人的容貌真的並不瞭解,只是基於最基本的審美說差不多。
因爲在他心裡美一些醜一些還都是差不多的。
趙馨到底同玉林不熟,根本不瞭解他的性情,只是覺得趙昀煥認的這個乾爹,仙風道骨,嚴肅正派,看上去很靠譜
結果沒想到這麼快被坑了。
因爲這樣的錯誤認知此時見到白鳳頗有些措手不及。
趙昀煥看到玉林頓時緊張起來,根本沒有留意趙馨的異常。
他看着玉林痛惜的目光,有些心虛的低下頭。
突然手上一軟,白鳳握上他的手,帶着溫柔鼓勵的笑意看着他。
趙馨的目光便落在兩人緊緊相握的手上,然後又落在白鳳美豔絕倫的臉上。
神色複雜的張張嘴還沒開口。
白鳳卻道:“哎哎!玉林咱們也算老相識了,找個地方談談唄?”
玉林聞言神色嚴肅的看她一眼,立刻站起來一言不發的往出走。
白鳳微微一笑安撫的拍拍一臉不放心的趙昀煥反身跟上。
白鳳追上玉林的時候他已經攀上這處建在半山腰的別墅區的最高的山頂,人煙稀少,樹木蒼翠。確實是說悄悄話的好地方。
不過白鳳卻嬌俏的撅嘴:“幹嘛要在這裡談。好不容易從那破山出來了。還是看這些乾巴巴的爛樹破石頭,你就不能找個有好點的地方?”
白鳳說着鳳眼微微睜圓,側頭思考片刻拍手道:“對了,我想吃那個鵝肝,魚子醬拼盤沙拉什麼的,好久都沒有去過西餐廳了,你請我吃啊!”
玉林眼睛一瞪,立刻道:“你倒會吃。那個很貴的!”
白鳳鄙夷的看他:“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副窮酸相,算了,算了,我請你!好歹你也算是有名號的高手,你真的太掉份了!”
說着手裡不知何時多出一張金燦燦的卡:“這你乾兒子給的,他好像挺有錢的哦。”
玉林一看好不容易有些緩和的臉色頓時又沉下來。
但白鳳壓根不理他自顧自的用了輕功朝山下掠去。一路朝着人少的地方疾馳,到了公路邊攔了輛車,直接讓對方開去了雲州市最好的西餐廳。
到了地方直接扔給司機幾張大鈔,隨意扔了句不用找了,就乾脆利落的下了車。
喜的那個司機之後的一段時間裡動不動就對人說自己那天拉了個女神。不但美的慘絕人圜,還大方的要命。爲此沾沾自得很長一短時間。
當然這些白鳳都不知道,即便知道了也懶得理會。
從這一點上看,她跟顧熙確實有些相像,從來不在自己不在意的事上浪費時間。
白鳳一進門就點了一個最貴的包間轉進去,給了英俊的服務生兩張小費點了餐,讓對方開了紅酒,就獨自悠閒地喝起來。
她舉止優雅,就餐的禮儀十分規範,當年她也曾俗世廝混過很長時間,用心學過的。。
那時候於禮毫不猶豫的聽從父母之命回去娶老婆,她將剛生下來的白蘭扔給了白青,自己獨自下山混跡於繁華俗世。
她容顏甚美,身爲白家的女人又看得開,那些日子着實有些混亂不堪。
又仗着自己是古武高手,姿態不可謂不囂張,那時候被一個官二代纏的煩不勝煩,直接閹了對方,然後對方清了玉林報仇,也就是那時候她認識了玉林。
那年她不過十八歲。
想在看玉林的態度就知道,一個見證了自己所有黑歷史的人,自然不會同意他欣賞喜歡的後輩跟自己在一起。
白鳳一邊灌着酒一邊自嘲的笑着
待到喝了半瓶酒後,玉林才陰着臉找來了。
白鳳見他進來也不理他,自顧自的吃起來自己的點的餐。
玉林甚少來這種地方,也不感興趣,只要了杯清水便冷着臉看着吃的十分香甜的白鳳。
舉手投足間像副優美的畫,惹得進來送餐的男服務員都有些手忙腳亂。。
玉林見狀不由冷哼:“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還是那麼愛招蜂引蝶!”
白鳳嚥下最後一口菜,緩緩地用餐巾優雅的擦拭脣角並不存在的湯漬,臉色卻冷下來:“招蜂引蝶?怎麼個招蜂引蝶法?我自從坐在這裡還一句話都沒說好不好,天生長的美是我的錯?我知道你看我跟你乾兒子在一起心裡不痛快,上次匆匆見過也沒來得及同你分辨,現如今這時候都提倡戀愛婚姻自由。連親生父母都不許插手了,你又憑什麼管我跟趙昀煥的事情?”
“你,我就知道你要單獨見我肯定沒什麼好事!”玉林詞窮。
他在別人面前在如何將高人的架子端的十足,在白鳳面前也都裝不起來。
這個從他剛出師下山最青澀的年月裡就認識的女子,也算了是見證了他從當初的單純不諳世事變成了如今不再是一腔熱血學會了妥協世俗的中年。
不得不說對着白鳳他實在端不起架子。
他不討厭白鳳,身爲白家女人的白鳳雖然行爲放蕩,但比起那些道貌岸然的世家僞君子,她坦誠直率,人品尚佳。
只是鑑於她以往的風流史,他不怕趙昀煥太年輕在情之一事上吃虧上當。
萬一一個弄不好他整個人都毀了。
而且憑白鳳的名聲,趙昀煥要同她在一起,以後要想在古武界行走只會被嘲笑。對他的未來太過不利。
他現在名義上是茅山的掌門。但內裡卻是聖教的長老。身上懷有聖主傳授的高級功法,還有一些他多年修武總結一些寶貴經驗,他打算將趙昀煥培養成自己的衣鉢傳人全部交個他。
在他想來即便趙昀煥也成家立業那對象也不能是白鳳。
所以纔對這件事情特別反對。
“白鳳,我對你這個人沒有什麼意見,對你的人品也算信得過,否則當初也不會放心小煥去白家寨了,只是我怎麼也料不到你竟然會看上他,你們不合適!”玉林終究念着以往的交情誠懇的道。
白鳳拖着腮慵懶的問道:“那裡不合適?說來聽聽!”
玉林見她明知故問。哼道:“哪裡都不合適!年齡,各方面條件,阿煥現在就像一輪正要冉冉升起的朝陽,而你跟我就像遲暮的夕陽,原本就不是該有交集的關係。你若真心喜歡他就該爲他着想!”
“唉!”白鳳幽幽嘆口氣,頗有些同情的看着玉林:“這麼多年了,你還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迂腐,呆木,蠢笨!”
玉林聽了喝了大大的一口水:“逞這些口舌之爭做什麼。說吧,你究竟如何才肯離開昀煥?一顆包你升入天級別靈藥?”
如果不是趙昀煥的態度太過堅決。他實在沒有辦法,怎麼可能願意拿那種珍貴的靈藥去換的趙昀煥的自由,當然這是在他看來的事實。
就是白鳳使了手段勾住了趙昀煥。
實際上跟他以爲的也差不多,不過有些事情他還是相岔了。
“能讓人升入天級別的靈藥?那升入天級後能返老還童青春永駐嗎?能變的更美嗎?”
玉林搖頭:“怎麼可能,難道不知道天級的威力?世人要搶瘋了,你竟然在意的是這個?“
玉林頓時覺得這個女人或許腦子還有些不清醒。
”什麼都不能,我要升入天級做什麼?就因爲打架厲害?那個女人家喜歡成日裡跟人打打殺殺的?你這個籌碼太沒用了,我自然不願意換的!“白鳳說的一本正經,反倒讓玉林呆住了。
他不敢相信的看着白鳳,靈藥的消息要是傳出去,古武界肯定都引來一場動盪。
這個女人竟然一副嫌棄的說不要?
玉林一時不知道該坐什麼表情。
片刻後他總算將自己的情緒組織好。
“那你想要什麼?”玉林此時覺得認識二十年他好像越來越不瞭解這個白鳳了,說出這話都沒什麼底氣。
白鳳用包間的服務器又叫了一瓶紅酒,玉林這才發現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她已經把整整一瓶酒都喝完了。
不由眉頭皺的更深。
對着臉上紅紅的帥氣服務生笑的媚態橫生的道謝,那樣媚視煙行的風情讓玉林的臉色陰沉如墨。
白鳳輕輕抿了一口紅酒,看着玉林漸漸不好的表情,滿意的勾脣而笑。
“我什麼都不要,救你說的,我都成了要掉落的夕陽,沒幾天好日子了,好不容易遇到一個這樣年輕可人的有情人,我自然要好好珍惜,別說天極靈藥就是拿仙丹來我都不換!”
白鳳是真的不想要所謂的天級靈藥。
顧熙曾經也要用類似這種的丹藥換她的神石,她當時就問的很清楚。
顧熙說了,所謂的讓人升入天級別的靈藥確實存在,但古武界那個門派世家對弟子的基本要求都是要踏實修煉。
境界的提升都是天長日久實力積攢到一定程度,個人對功法的認知到達一個點才能破境。
要是都靠靈藥這些外力來升級,完全沒與之相匹配的內在實力,那麼所謂的天級也就不是天級了。
顧熙說她從來不信靈藥,那根本就是毀掉一個高手的兇器。
修煉原本就是枯燥乏味的事情,沒有那種忍耐常人所不能忍的事情,吃常人所不能吃的苦,那麼古武界憑什麼就高於世俗界?
這纔是世間最公平不過的事情,付出纔有回報。
靠走捷徑這種外道何年才能走上正途?
白鳳同意顧熙的觀點,也是因爲更新古武一途,她從小阿姆就曾讓她跪在石板上訓她。修習一定戒躁勿驕。務必要腳踏實地要循序漸進。
所以她不相信也不稀罕那些所謂的靈藥。
玉林聽了她的話終於耐心耗盡。他猛然站起來拍着桌子道:“白鳳,你好歹也算是個前輩,怎麼能如此不要臉面?”
白鳳冷笑:“沒聽說過兩人談情說愛還要臉面的,玉林不用白費功夫,端看趙昀煥會選擇誰吧!”
玉林怒視了她一番,然後拂袖而去。
白鳳對他的離去視而不見,繼續喝着自己的酒。
她自然是故意激怒對方的,她這般聰明自然揣摩除了顧熙要趙昀煥同玉林翻臉的目的。
她就要看着這兩人煎熬的模樣。
白鳳之前一番作態。先是做出輕浮無比的姿態,引的玉林更加看不慣自己,反對她同趙昀煥的在一起的決心更堅固,然後在說那些激將的話激怒他。
她相信有了自己今天這番挑釁的表態,玉林勸說干預趙昀煥的力度一定會加大。
而趙昀煥那人少爺脾氣很大,性格里頗有些桀驁不馴,反對的恨了只會越發激起他的逆反之情。
相反自己卻只會說玉林的好話,越加的善解人意柔情似水的對待趙昀煥。
不但不會逼迫他反而更加事事順着他。
最後趙昀煥心裡的天枰會偏向誰可想而知。
白鳳抿着酒,微微的笑着想,至於趙馨。從哪個陳均已入手便可。
她之前也聽趙昀煥不止一次的跟自己說過陳均已同趙馨的事情。
在白鳳看來,趙馨這樣沒出息根本就是給女人丟臉。拿得起放不下,活該自我折磨。
她當年爲了於禮痛不欲生,那是因爲於禮當得,雖然最後也難逃負心薄倖,不過他好歹也是爲了家族,爲了自己肩膀上的責任,對自己來說他是個渣男。
但對家族對天兆的弟子來說他是當是當之無愧的首領。
而陳均已就是個管不住下半身的色,胚,不爲情只爲欲的在白鳳看來,就同那些打女人,吃軟飯的行爲一般,是男人中最下賤的存在。
爲了這麼個渣滓搞的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真是不值得同情。
白鳳搖晃着手裡的高腳杯,心裡漸漸有了成算。
將瓶子剩下的一點紅酒喝完了,她白皙的臉上帶了粉粉的紅暈。
越發襯的她那張臉豔麗無比。
只是微微有些許醉意但她頭腦依然十分清醒。
清醒的認出門口停着的那輛黑色轎車前正對着一箇中年美婦人說話的男子是自己的便宜女婿。
當初白蘭將人帶到白家寨,她恰好被顧熙說服,立壓那些唧唧歪歪的反對,連寨門都沒讓白蘭進,就對外宣稱將白蘭脫離白家寨,自行婚配嫁娶。
她那樣心心念唸的要過同白家女人完全不一樣的生活。
被那些情情愛愛的小說電視教的一腦袋酸意,尋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是生活,終究是自己的女兒她也只好成全。
白蘭走的時候她站在高高的碉樓頂端看着她對着自己的方向狠狠的磕了三個頭,然後帶着按個長相俊朗,溫文爾雅的男子毫無留戀的離去。
雖然只看了幾眼,但憑他的記憶力,再次遇到自然一眼就看了出來。
他身前的按個婦人從眉眼上看跟他很有幾分相像,看來是他的母親了。
也就是她女兒的婆婆,她的親家?
白鳳勾脣笑了笑,決定不走了,所謂相親不如偶遇,原本她還打算登門拜訪的。
既然遇到了,就先看看。
實在是白鳳有些新奇,第一次當人岳母碰到了親家母,總歸有些興奮的。
回頭對着周圍偷偷打量她的那些帥氣小服務生們一個風情萬種的笑容。
將要賣出去的腳步收回來,找了個座位隨意坐下,等着她那個親家母一會走近來。
只是可惜對方竟然不是一個人來的,還約了幾個也是衣着光鮮的夫人,幾個人寒暄着點了個包間進去了。
白鳳眼睛一轉隨後也跟着進了隔壁的包間。
她想先了解下這位親家的性格習慣,聽聽壁角。
已經是地級高手的她想要隔着一堵牆監聽隔壁的聲音自然不在話下。
一開始那些夫人不過是彼此寒暄客氣、
聽她們的意思這些家境相當的成立了個什麼會,這些都是成員,包括她那個親家母。
白鳳想,看來她女婿家境不錯,在雲州這地方也算上流社會的成員了。
等說完了那些會裡的瑣事就開始嘮家常八卦了。
所以說只要是女人不管處在什麼位置八卦永遠是她們的天性。
這些貴夫人八卦的內容也無非是那家那家的兒子又跟這個小明星好了。
哪家哪家的老不休包的小三被曝光了。
還有哪家哪家的女兒愛上了個窮小子家裡正鬧着呢。
白鳳聽的頗爲無聊,主要是她們嘴裡的那些哪家哪家的她都不認識。
如果是熟人她一定聽的津津有味的。
正想打哈欠突然聽到一個尖銳的女聲問道:“陳夫人,聽說你家老大又娶了新媳婦了?怎麼也沒聽你們說過?婚禮也沒有通知我們啊?是哪家的姑娘?”
停頓了片刻一個很和氣的聲音道:“沒有舉行婚禮,他們旅行結婚了,說不想再給老人添麻煩,我家於修你們也知道一直很孝順,生怕累着我們!”
“是啊,於修那孩子真是難得,長的好,有上進心關鍵是還懂事,唉要不是我沒有女兒一定跟麗雲你當親家!”
接着是幾個隨口符合的聲音,都是誇自己女婿好的,白鳳自然比較滿意。
但依舊是之前那個尖銳的女聲:“於修自然是好的,所以大家纔對新娘子好奇啊,到底是哪家的閨秀才能入了他 眼啊?”
白鳳聽着那個很和氣的親家聲音冷了下去,一副不想多談的樣子:“不過是一般家庭,沒什麼好說的!”
然後就岔開額話題。
這話讓在一邊聽牆角的白鳳立刻微微眯起了眼睛。
一般家庭?一副不想提起的語氣。
看來她對自己的寶貝不是很滿意啊?
白鳳冷笑了一聲。
接下來也沒有心情繼續聽下去了。
來開的時候發現自己的便宜女婿還沒走,正靠着車接電話,眉頭微微皺起。
“好了蘭兒,別生氣了,我等下接了媽媽就過去,你自己先一個人逛回,對不起,最近單位裡確實很忙啊,以後一定少加班,給你買好吃的行嗎、”
白鳳冷冷的站在那裡抱着聽着。
最後看那個女婿無奈的掛了電話,還微微的嘆口氣。
她見慣世事,尤其而是男女之間,稍微一想就猜出個大概。
不僅似笑非笑的看着對方。
何於修無奈的掛斷電話真想揉眉心,突然發現不遠處一個美豔絕倫的女子正目不轉睛的看着他。
他微微一愣,先是被對方的豔色所驚,接着是不解。
因爲對方的神情很奇怪。
他也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似乎將他看穿一般,讓他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