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命令的隊員彼此對望了下,恐懼的看着那扇門,似乎裡面隨時能撲出一個怪獸。
但霍衝的命令又不敢不聽,只能咬着牙合力朝門撞去。
“咣噹”一聲,一羣人用力過猛差點紛紛倒下,被撞開鐵門撞倒牆上也發出巨大的聲響。
黑暗的屋子裡靜悄悄的,霍衝擠了進去,連忙用手電四下尋找。
死再多的人他都不怕,就怕人質出了什麼事情,任務完成不了,等待他的會比死還慘的結局。
跳動的光線轉了一圈,總算在最裡面的角落裡找到他想看到的人。
只是李和熙似睡着一般仰面躺在那裡一動不動,這麼大的動靜都沒驚醒他。
霍衝一驚,連忙朝前奔去,卻在半路停下腳步。
那個穿着黑衣的少女此時依然保持着下車的姿勢,盤膝坐在那裡。
雙手擱置在兩膝,一張臉在手電光束的照射下顯得格外慘白,而嘴邊便未乾的殷紅血跡格外明顯。
察覺到這邊的動靜,幽深的眼睛直直的看過來。
黑牢,慘叫,死屍,少女,血跡。
怎麼看這幅畫面都有種說不出的驚悚。
“來兩個人把李和熙擡過來!”霍衝跟女孩對視了一會,緩緩地收回視線,對身邊的隊員命令道。
他也不明白爲什麼不敢接觸少女的眼神,今天的事情發生的太不尋常。
直覺告訴他,這一切都跟這個少女有關,這讓他十分後悔不該多事帶回來這個女孩。
所以下意識的避開的這個女孩,打算將李和熙帶走,這個地方不能繼續留了。
至於這個女孩他想了一下,衝旁邊的隊員悄悄的做了個解決的手勢。
李和熙被帶走了,過道里的屍體也被清理乾淨,很快整個地下室再次靜下來。
而留下負責處死顧熙的男人,猶豫了一會才緩慢的朝顧熙走去。
他居高臨下的看着顧熙,他只要輕輕一伸手就能崴斷對方細嫩的脖子。
但就在他伸出手的一剎那。身後突然涌起一股徹骨的涼氣。伴隨着奇怪的沙沙聲。
他狐疑的扭過頭後便瞪大雙眼僵直不動了。
……
霍衝帶着昏迷不醒的李和熙出了地下室,便立刻命令全員忘早準備好的二號地轉移。
臨走前清點了人數,損失了八名手下,而且是在敵人是誰都不知道的情況下。
死去的人都形容詭異,或者自相殘殺或者自殺,這種詭異的情形還是霍衝出了這麼多次任務裡第一次遇到過。
此時所有人壓着一塊沉重的石頭,作爲私人勢力培植的傭軍,早在簽署合同時這條命就買給了老闆,早不是自己的了,但能活着誰想死呢。
他們每日刻苦的訓練。不敢有絲毫馬虎,因爲都知道一點點的放鬆也許在執行任務時就是搭上命的失誤。
結果眼看着同類卻是這種詭異的死法。物傷其類之下,心情自然沉重。
“隊長,七號還沒回來!”出發前有手下回報道。
七號?是去執行處理掉那個女孩的隊員?
霍衝看了看手錶,已經十分鐘了,殺一個手無寸鐵的瘦弱女孩一分鐘都用不了。
“留下兩個人等他,順便處理痕跡其他人跟我走!”
……
三天後。
李和熙在醫院醒來,一睜眼就看到自己母焦慮的臉。
看到李和熙醒來。周圍的人立刻圍上關切的詢問,並且叫來了醫生。
暈暈乎乎的經過了一系列的檢查,確定除了還有些腦震盪後遺症,和一些外傷外其他一切良好。
等折騰完了,好不容易一個人獨處時,李和熙躺在病牀上,回想起那天發生的事情,只覺得脊背發寒,他其實最想問的是顧熙的消息。但卻不敢開口,怕聽到不好的結果。
無論是活着還是死了對他來說都不是好的消息。
他分明記得第一次昏迷前在她旁邊浮動的恐怖影像,他可以肯定那絕對不的幻覺。
還有之前突然咬傷自己喝他血的詭異行爲。
更讓他無法面對的是,他不確定再次昏迷前在懸崖邊看到的那個人到底是不是顧熙。
黑衣,黑髮,蒼白的臉和一對幽深的眼。
事實上因爲上層社會公知的柳家符術的存在,讓人很難堅持唯物主義的觀點。
那麼,顧熙到底是什麼?
李天熙此時坐臥不寧,他沒聽過柳家符術有要喝人血,弄出鬼氣森森的東西。
電視電影裡都有吸血鬼的存在,他還聽說過一些隱秘的世家門派裡,有一些邪教很殘忍很恐怖……
聯想起顧熙平時異於常人的表現,尤其是從哥哥口中知道了,綁架自己的那羣人無一生還,便越想越有種不安的感覺。
當時他被那個跟厲鬼一樣的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刺激到,失去了知覺。
醒來時已經在車上,一開始爲了迷惑對方,他一直裝昏迷。
慢慢的卻覺察出不對來,車上太靜了,靜到周圍的人粗重的呼吸聽的都太過清晰。
等他仗着膽子張開眼,就發現了詭異的一幕,車上所有人包括開車的司機都跟木偶一樣僵直。
他試探了好幾次,最後發展到扇巴掌,坐在自己旁邊的綁匪都毫無反應。
這種情形下他第一個反應自然是要逃。
於是先從後座擠到駕駛座,越過司機去踩剎車,但出乎預料的對方這時卻突然有了反應,一扭頭兇狠至極的瞪着他,差點他的心臟都要停止跳動了。
但對方只是瞪着他在沒有多餘動作,李和熙的心才慢慢地放下。
哪知就在這時更讓他下破膽的事情發生了,那司機扭着頭瞪着他,自然也不會去看路。
此時車輛正行駛在環山的高速公路上,一個不好就會撞破護欄翻下去。
而到了轉彎的時候這個司機竟然沒大方向盤。
李和熙大叫一聲,先是試圖爭奪反應盤無果,眼看車子就要衝下去,車裡其餘的人還跟木樣毫無反應,一咬牙,拉開車門講夾着自己的綁匪下去的同時自己也跟着跳了下去。
落在硬邦邦的水泥公路上巨大的慣性作用下。立刻被摔的五臟六腑似乎都移了位置。
和幸好他先踹了墊腳的下去。緩衝了一下,否則會摔的更慘。
躺在地上痛的痙攣,半天也爬不起來,但他倒黴的處境還沒經歷完。
正當她躺在公路邊動彈不得時,身後兩輛同樣跟剛纔自己做的同樣型號的車也極速駛來。
用頭髮想也是綁匪的同夥到了。
李和熙一股血氣翻上來,嚇的立刻往起爬,胳膊腿抖的不成樣子。
眼看那兩輛車飛快的朝自己這邊來,那一刻他真想還不如剛纔不跳出來呢。
卻不想跟演電視般,那兩輛車也重複了剛纔那輛的命運,直直的衝下了山崖。
李和熙戲劇般的脫離危險。呆呆的看着車輛翻滾下去的地方半天都反應不過來。
許久他才勉強的站起來,拖着渾身發痛的身體沿着公路朝山下走去。
當看到第一個休息站時。他以爲自己的噩夢總算結束了。
結果推開休息區的門後,第一眼就看到了綁架自己的黑衣男人。
他的情況比自己還要慘,手裡拿着槍,坐在椅子上喘氣。
而休息區的值班人員正抱着頭瑟瑟發抖的蹲角落。
那人看到自己先是一愣,然後哈哈的笑起來,笑着笑着猛的咳嗽起來,突出一口血水。
最後簡直是衰神附體的李和熙。被槍指着押進車裡,再次返回到剛走下來的山路上。
早知道他就不費那麼大的力氣下來。被抓住時李和熙還有心情鬱悶的想。
被綁在車上的時候,李和熙折騰的已經認命了,實在是筋疲力盡折騰不起了。
累極之下竟然睡着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疼醒的。
睜開眼一開,差點沒嚇瘋。
只見綁架自己的那個黑衣男人目光呆滯的拖着自己正往山崖走着。
一步一步挨近山頂,似乎是想跳下去。
李和熙嚇的大叫,使勁的掙扎,但被綁着手腳根本掙脫不了。
渾身的皮膚被碎石摩擦的也生疼。
當時的情景現在回想起來,李和熙都忍不住渾身冒冷汗。
但更讓他驚懼的時。就在那個綁匪拉着自己跳下山崖,下墜的剎那,他似乎看到了站在不遠處冷冷超這裡看來的顧熙。
然後奇蹟一般的從那麼高的山崖上掉下來,自己只不過昏迷了三天,輕微腦袋震盪而已。
總之這件事情就大哥來看都充滿的詭異。
那些綁匪爲什麼要自殺?
顧熙一系列的奇怪舉動跟這些有沒有關係。
顧熙到底是什麼人?
但這些事情他又不敢跟大哥說。坐臥不寧心焦的在醫院又捱了兩天後。
李和熙再也憋不住鬧着要出院。家裡人被他鬧的受不了,只能叮囑一些注意事項給他辦了出院手續。
當天下午他就在一羣保鏢的保護下迫不及待的跑去學校。
在進教室的時候卻躊躇起來。
他一直不敢問顧熙的消息,說不出來什麼心裡,又想見顧熙確定什麼,又怕見了他,想起那晚的事情心裡又是發毛。
但總堵在教室門口也不是辦法,最後深吸一口氣大步踏進了教室。
遠遠的看到最後一排的角落裡,一個的身影正低着頭拿着毛筆認真的練着字。
清冷的姿態,漠然的表情,墨黑的髮尾安靜的貼在雪白修長的脖頸上。
不是顧熙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