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軒,你說說你的見解吧,今天我就當是給你上課了,你詳細的把病人的情況給分析一下,我看看你的水準。”許哲微微一笑道。
“是,師父。”葉皓軒微微的一點頭,他直起身子道。
“我得出的結論,病人的這種情況屬於突然昏厥,辨證屬於肝陽化風證。”葉皓軒淡淡的說。
“呵呵,什麼肝陽化風症?你會不會看病?病人是屬於突然昏厥,這和肝陽扯上什麼關係了?頭痛醫頭,腳痛醫腳,你這是醫的哪門子?”華貴道。
“現在是我辨證,還是你辨證?”葉皓軒淡淡的瞥了那傢伙一眼道。
“華貴,退下。”華老皺了皺眉頭,自己兒子的性格,還是太急燥了。
“是,父親。”華貴微微的一低頭,轉身退了回去,站在一邊一幅看葉皓軒好戲的樣子。
“肝陽化風症的情況就是,頭搖而痛,或突然昏倒不省人事,舌紅苔白,脈弦有力。”葉皓軒道:“但是這種情況來的快,去的也快,我想過不了多大一會兒,病人就會醒過來的。”
葉皓軒的話音一落,只聽病牀上的病人一聲呻吟,他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你先不要動。”葉皓軒走上前,扶住了病人,讓他重新睡下,然後伸手在他的手腕上搭了一下道:“現在感覺怎麼樣?”
病人的情況現在肯定不會太好,他搖搖發暈的腦袋道:“頭暈,耳朵很響,而且頭痛,脹的像是炸開一樣……四肢發麻……”
葉皓軒看了看病人的四肢,果然,只見病人的四肢現在劇烈的抖動着,就好像是在抽風一樣。
“以前經常有過這種情況吧,你的昏厥是隨時隨地都會發生的?”葉皓軒問道。
“是的,隨時都可能發生,而且發生的時候是突然性的,完全沒有一點的徵兆。”病人有些虛弱的說:“而且每月都會扎堆在那幾天發作,每次發作的時候,我都會自己小心,因爲有時候突然暈倒,會摔傷自己的。”
“看得出來。”葉皓軒點點頭,他看了看病人身上穿的厚厚的衣服道:“持續有三年以上了吧。”
“是的,剛好三年。”病人想了想道:“第一次發作是我三年前的生日,突然暈倒了,可是到醫院的時候我已經清醒了過來,只是手腳抖動,不能自己,在醫院也沒有查明病因。”
“你每次暈倒之後都會伴着手腳顫抖,大概三天左右吧,不管吃什麼藥或者不吃藥,都是三天,對嗎?”葉皓軒問道。
“對的。”病人點點頭。
“而且你現在的情緒不好,心煩易怒。經常煩燥,就好像是女人來了更年期一樣喜怒無常,對嗎?”葉皓軒又問。
“是的,情緒相當的不好,我也沒少跟家人吵架,而且每次我都知道是我無理取鬧,可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啊。”病人有些苦惱的說。
“典型的肝陽化風證,你是因爲頭痛,所以易燥易怒。”葉皓軒點點頭。
“肝陽化風,肝風內旋,上攏頭目,則這欲僕,壅滯絡脈,所以頭痛不目,風動筋攣,則項強肢顫。”
葉皓軒轉過身道:“更會因爲清竅被蒙,則突然暈倒,不省人事,而且風痰流竄脈絡,經氣不利,有些時候還會伴有口眼歪斜。”
“啊,以前沒有歪過啊,現在,現在歪了嗎?”病人吃了一驚。
“歪了,不過不算太嚴重。”葉皓軒笑了笑道。
“鏡子,我要鏡子,給我看看我到底歪了沒有。”病人有些驚慌了起來。
馬上有人遞上了一把鏡子,病人一把接過了鏡子,照了照自己的口眼,一照之下,他便驚呆了,只見鏡中的自己,口眼雖然歪的不算太嚴重,但那確確實實的是歪了,而且還很明顯。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病人有些慌忙的說:“我的嘴歪了,眼睛一隻大一隻小,怎麼辦,怎麼辦……”
任誰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也會驚慌的,這名病人現在情緒十分的不穩定,他就怕自己的眼睛和鼻子從此以後就會這樣,好不了了怎麼辦?
“你聽我說完。”葉皓軒搖搖手,示意他不要驚慌,他繼續道:“痰隨風升,故喉中痰鳴,舌紅爲陰虛之象,白苔示邪尚未化火,膩苔爲挾痰之徵,脈弦有力,是風陽攏動的病機反應。”
“張開嘴,讓大家看看你的舌苔。”葉皓軒道。
病人連忙張開嘴,只是他的嘴有些歪,張開的時候讓人看着有種很滑稽的感覺。
有幾名中醫湊上去看看,果然,只見他的舌苔如葉皓軒所說的那樣,白苔很厚。
“這位葉醫生說的不錯,舌苔很厚。”有位中醫看了看道:“基本上可以斷定,葉醫生說的比較側重於病情。”
“呵呵,你確定你真的懂中醫?”華貴笑了,他覺得那位中醫就是要和別人聯合在一起排擠他。
“我懂中醫,雖然我脈像方面不行,但舌苔還是看得出來的。”那名中醫瞥了華貴一眼,退了下去。
反正現在有許醫生在場,也不怕那老頭偏向自己的兒子。
“父親……”華貴轉身想說什麼。
“你不用說了。”華老微微的搖搖頭道:“你誤診了。”
“我……誤診了?”華貴的腦海裡轟的一聲響,這個消息是他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的,他退了幾步,一臉的不敢相信,他喃喃的說:“我誤診了?我竟然誤診了?”
“葉小友說的不錯,病人的這種情況,就是肝陽化風證,而且不管是從脈像還是從表像上看,都不至於會出錯的,可是你診斷的時候,只因爲這個病症和你以前見過的病症相似,所以你就斷定是昏厥症,這樣,未免有些太武斷了。”華老搖搖頭道。
“可是脈像,脈像是錯不了的。”華貴仍然不甘心的說:“我剛纔摸脈的時候,他的脈明明很虛的,而肝陽化風症,脈弦有力,這完全是兩種不同的脈像。”
“你太過於依賴於脈像了。”華老微微的嘆了一口氣,他搖搖頭道:“其實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是一成不變的。”
“你剛纔搭脈,之所以感覺到脈虛,完全是因爲病人剛剛暈倒過去,所以身體的虛像還未顯,但是你只看到了其一,沒有體會到什麼叫虛脈,什麼叫實脈。”華老道:“總之,你的性子還是太急燥了。”
“我……”華貴傻眼了,他想爭辯什麼,但是他卻無力爭辯,因爲父親都這麼說了,他又能有什麼辦法?
“華貴,我對你的期望學是很大的。”華老嘆了一口氣道:“你的中醫天賦不錯,幾乎一點就通。”
“而且,你也勤勉好學,喜歡中醫,但是你的性子太高傲了,你聽不進別人的勸,你固執的認爲,你的醫術是最好的。而且中醫……是我們老祖宗傳下來治病救人的醫術,而不是你斂幾的工具,你看看你,你現在還有一箇中醫的樣子嗎?”
華老越說越激動:“你簡直就是一個身上充滿了銅臭的商人,你身上,哪裡還有半點中醫的樣子?”
“我……”華貴沉默了,父親說的話不無道理,他這幾年,不僅僅只是學醫術,而且他還學市場營銷,只要是能掙錢,能爲他們華家醫術帶來名譽的東西,他都會去做。
現在他們賺的錢,幾輩子都花不完,他野心勃勃的進軍鎂國市場,也就是想在這裡打下一片天地的。
“你主張的這個醫學大比,我本身是不贊同的,因爲這樣,失去了醫術本該有的性質。”華老緩緩的說:“什麼是中醫?中醫就是不論成敗,不論私心,治病救人,大家可以坐下來心平氣和的商議一下醫術,補一下自己醫術的不足。這樣纔是中醫。”
“可是你的做法,讓我很失望。”華老微微的搖搖頭道:“其實葉小友剛一出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在他跟前,必敗無疑。但我沒有說什麼,我這麼做,只是想讓你明白,什麼叫天外有天。”
“父親,我理解了。”華貴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那華仁堂的牌子,我就拿走了。”葉皓軒淡淡的說。
“請便。”雖然不甘心,但華貴還是不得不低下他那高貴的頭顱,因爲他敗了,敗的一塌塗地。
“葉小友,一個牌子而已,真的無傷大雅,你可以隨時拿去,但是現在,你得先爲病人看好病在說。”華老笑道。
“那是自然。”葉皓軒點點頭,他拿過紙和筆,寫下了一個方子,“因爲你的病情時間比較長,所以我建議你多服用幾天中藥,這些藥分別是懷牛膝蓋、生赭石、生龍骨、玄蔘、天冬、甘草……回去以後三碗熬一碗,然後連服半月,以後徹底的根治。”
“可是我的嘴,我的嘴怎麼辦?”直到現在,病人擔心的還是他歪嘴歪眼的事情。
“這個問題不大。”葉皓軒笑了笑,他取出了八玄金針,走到了病人的跟前道:“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