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趙建輝這些話,大河一郎麪皮微漲,更是口不能言。
儘管這是兩個人私下交流,趙建輝這一番話說的也夠‘坦白的’。大河一郎還從來沒有碰到一個這麼說話的華夏官員,一時間居然不知道怎麼對答纔好了。
就在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有點緊張的時候,一個穿着黑西裝的精悍男人走近大河一郎,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大河一郎皺了皺眉頭,低聲說了句什麼。
看那樣子,好像是發生了是麼事情。趙建輝正在猜測,大鳳扭着楊柳細腰走過來,低聲在他耳邊道:“酒店外面聚集了大批示威者,島國警方已經封鎖了現場,雙方發生了激烈衝突……”
趙建輝就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哪知道大鳳接着說道:“這些人都是罵你的……”
“罵我?就算是不滿兩國之間的處理方式,也用不到罵我吧?”趙建輝站起身,從大廳的玻璃帷幕看下去。
藉着酒店門前通明的燈光,可以看到酒店前,擠滿了密密麻麻的示威者正與警察對峙。在前排拿着小喇叭的示威者帶動下,他們有節奏的喊着口號,揮動着手裡的標語牌。最內層是站成人牆的警察,好像是在阻止那些人衝進酒店,對面的馬路邊,還聚集了一些看熱鬧的人羣。
看着那些示威的人羣,趙建輝皺起眉頭,問旁邊的大鳳:“他們的標語上都寫的什麼?”因爲自己站得太高,下面的人跟螞蟻一樣的渺小,再加上又是夜晚,只能看到他們的大體舉動,卻看不清楚圖們手裡拿的牌子寫着什麼。玻璃幕牆隔音效果不錯,就連那些人爭吵的聲音也聽不到。
大鳳有些氣憤地說道:“這些人知道什麼啊,就說你年紀輕輕,是因爲仗着有靠山才當上大官的,他們要打倒獨裁、打倒世襲制……”。
趙建輝就笑了,想也知道肯定是攻擊自己是靠着爺爺的關係才上位的。畢竟,在國內想自己這個年齡的人能坐在正部級這個位置的只有自己一個,除此一家別無分號,不要說外人拿這個攻擊自己,就連在國內也有不同的聲音。
其實,這些人是隻看到了自己背後有強大背景的光環,沒有看到現在國內政壇的核心問題。
不要說自己在西林,在南港、在西川,也做了很多推動經濟建設的工作,但這些工作大多都被自己反腐打黑的巨大光環所湮沒。
誠然,自己執政的側重點也是放在了反腐打黑上面,這是因爲自己的起點不同,在每一地所處的位置造成的。
不論是在黃海還是大運市,從副局長到局長,就是到了彭州當政法委書記,自己說起來還只能算是政法口的幹部。
社會是一部由各個零件組成的大家庭,每一個零件都有它的功效和作用,所謂在其位謀其政,作爲政法口的幹部,自己不想着維護穩定,打黑除惡想什麼?如果自己也去搞招商引資,那就等於是本來應該穩固機座的螺絲釘非要跑去當軸承。那還不得亂了套?
心裡很反感全民向錢看的這種風氣,不要說現在滿大街都是小商小販,就算是學校,醫院、這些本來不應該與銅臭沾邊的部門,又有哪一個不是在挖空了心思賺錢呢?
地方政府部門,也多是爲了政績各幹各的,不管是計生辦還是老齡委一起上陣,今天你招商,明天我引資。更有甚者,不管這個項目是不是真的能惠及地方民生,有些項目明明是高污染,高風險,好危害,但就是因爲要政績,要數據,當寶一樣的弄回來,引資者大吹特吹一番之後升遷走人,苦的是該地的老百姓和後來人。
這樣的作爲,自己不屑於爲之。
再說現在老百姓最需要的是什麼?不是經濟、不是教育、甚至於也不是健康,而是公平公正的社會秩序。誠然,經濟、教育、健康這三項很重要,關乎到一個人的生活質量。能夠夠擁有這三項的人,大多也感覺不到有什麼不公平。
當然,如果可以的話,每一個人都希望自己生活在公平公正的環境中,擁有大把的金錢,擁有大把的知識,同時更有一個良好健康的身體。但是,假如把這三項和公平公正割裂開,讓你只擁有經濟、教育和健康,而沒有公平公正,那會怎麼樣?
沒有公平公正爲前提,你有大把的金錢,良好的教育,健康的身體會不會生活的開心?
一個國家,一個地方,只有吏治清明,不管是辦什麼事情都嚴格依照法律條例,不搞權錢交易,當官的真心把自己當公僕,把老百姓當子女一樣愛護,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才能真正給大家一個公平公正、安樂祥和的社會大環境。那樣,黃髮垂髫,並怡然自樂,那纔是真正的大治。
而官員的墮落,權錢交易、貪污腐化,正是導致出現不公平的主要因素。這一點,國家高層也有着清楚的認識。自己從彭州開始,不管是到南港還是監察部,上層用的就是自己與貪污腐化堅決鬥爭的決心和能力。
要說自己不沾爺爺的光那是假的,沒有深厚的背景,放在誰身上像自己這樣大刀闊斧狂砍亂劈都不行,也許,只有這一點,纔是高層決定用自己的原因。
但是,如果沒有自己的努力那也是不行的,如果自己的性格不是這麼堅強,不是那麼的嫉惡如仇,不是那麼的義無反顧……就算是這個時代需要自己這樣的人,就算是有爺爺在後面大力的扶持,自己也走不到今天這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