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
一把手卻是問道:“元山同志,現在拿出證據,合適嗎?”
“本來按照辦案的正常程序來說,現在拿出證據肯定是不合適的,但是省長對此既然如此有疑慮,我也就只能先拿出來,以此來證明自己的清白了。”鄭元山搖搖頭,嘆息一聲。
他這種做派,讓省長頓時臉色陰沉了下來。
這怎麼聽起來就好像是他是外行管內行,依仗着手中的權力逼迫鄭元山拿出證據似的?
這個鄭元山,真是太可惡了!
今天一定要撤掉他才行!
且不說省長心裡已經恨上了鄭元山,這個時候,辦公廳主任早已經將鄭元山手中的文件分給了在座的所有常委。
同時,鄭元山的聲音也再次響起:“這些文件都是簡略的,上面是幾個主要的犯罪嫌疑人的口供,因爲切實的證據很難攜帶,所以我只是帶了照片!”
頓了一頓,待得大家都開始看文件,鄭元山又繼續說道:“根據審訊,他們都已經承認,收了別人的好處,進而利用自己的職務便利,要麼是爲犯罪分子開綠燈,要麼,就是調查受害人的行蹤和資料,然後告訴幕後主使,也正因如此,纔會有了半個月前的襲殺和爆炸案的發生!”
“元山同志,你說的都是真的?”省委書記的聲音響了起來,他的臉色很是凝重。
如果鄭元山所說的都是真的,那就意味着,在他的治下,出現了貪腐大案,而且還是窩案,這可是極爲惡劣的!
然而,鄭元山卻是十分堅定的點點頭,道:“沒錯,都是真的。他們都收取了好處,而且,有的犯罪嫌疑人收的好處數額巨大,足足數千萬!”
“混賬!”省委書記頓時重重的將茶杯往桌子上一放,沉聲怒斥:“簡直就是敗類!”
省委書記滿頭銀髮倒豎,眼中帶着誰能都看出的怒火。
在他的治下,竟然會出現如此大的案子,而且還牽扯到了這麼多人,這讓他極爲震怒。
其他人也都爲之震驚,因爲如果鄭元山說的是真的,那毫無疑問,這將會是一次巨大的醜聞這對於整個南粵的官場來說,相信都會是一場地震!
要知道,就目前而言,鄭元山抓的那幾個人,職務也都不算低,如果認真的查下去的話,難保不會出現其他的犯罪情況,恐怕到了最後,那惡劣的結果恐怕會讓所有人都爲之瞠目結舌!
不少常委看向鄭元山的眼神,都變了。
這其中,省長一派的人,同樣也變了臉色,要知道,剛纔他們可還在爲這幾個人的被抓而怒斥鄭元山,甚至省長都在提議要撤掉鄭元山。
現在突然之間,這幾個人竟然真的有問題,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問題,若鄭元山說的是真的,這豈不是意味着,他們在爲幾個犯罪分子極力辯護,甚至爲此還不惜要撤掉省廳的廳長!
那他們成什麼了?
如果這常委會上的事情傳出去,上面的領導又會這麼看他們?
或者……
會有人懷疑他們跟那幾個人有什麼利益牽扯也說不定,不然又爲何會如此極力的去維護那些人?
想到這些,包括省長在內的近乎半數常委,也就是剛纔‘羣情激奮’的在斥責批判鄭元山的那些常委們,此刻他們的臉色都不是太好看。
“肯定不是真的,這些都是他胡扯的,爲的就是讓他的瘋狂大清洗看起來更合理,說不定這些證據什麼的,都是他自己捏造出來的!”這是很多常委此刻的心聲。
“一定是這樣!”
因此,這些人只能希冀可以從鄭元山提供的那些證據上,看出什麼破綻,一時間,所有人都低頭看了起來。
“咿?!”
就在這時,一個常委突然驚咿了一聲,猛然擡頭,問道:“鄭廳長,你這上面怎麼還有這位副省長的口供?難道……”
所有人都是一驚。
這位常委所說的副省長,正是之前和警察廳的實權副廳長在同一個晚上失蹤的那個副省長,沒有想到鄭元山居然還拿出了那位副省長的口供,這豈不是說,是鄭元山抓了那個副省長?
這也太胡鬧了啊!
就算那位副省長排名靠後,手中的權力不大,可不管怎麼說,那也是省部級的幹部啊,又豈是他鄭元山想抓就抓的?
“鄭廳長,這是怎麼回事?”連老書記也皺起了眉頭。
“書記,是這樣的,這位副省長並不是我們省廳抓的,而是……而是軍方抓的。”鄭元山遲疑了一下,顯得有些爲難:“因爲這位副省長的某些犯罪行爲,牽扯到了比較敏感的信息,所以軍方便將其帶走了,我這裡的口供和證據,也是軍方派人給送來的,其實他們也是想要我們協助進行調查!”
軍方?!
所有人都忍不住楞了一下,沒想到這事兒居然跟軍方牽扯到了一起,不過很快,就有人想起,鄭元山在派人摧毀合勝幫的時候,可不就是跟怒軍方聯手出擊的麼!
這一下,就連老書記都不太好追問了,因爲事情既然牽扯到了軍方,還有敏感信息,那他自然不會多問了。
不過,如果鄭元山想要用這樣的藉口,故意去折騰那位副省長,或者是達到什麼目的,卻也不是太容易,因爲這畢竟是抓了一個副省長啊,如果在事後鄭元山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沒有過硬的證據來證明其行動是正確的,到時候上面不可能不追究。
“觸目驚心啊!”
就在這時,一箇中氣十足的聲音突然響起,衆人轉頭看去,卻見是粵州市委書記錢宏達開口了,他們頓時仔細聽了起來。
省會城市的一把手,省委常委,副部級幹部,這分量可是不容小覷,甚至就手中所掌握的實權來看,在座的很多常委比起錢宏達來說都要遜色幾分,所以說他是省委的巨頭之一,卻是沒有人懷疑的。
因此,他的意見大家自然要給予足夠的重視。
只見錢宏達皺着眉頭,問道:“鄭廳長,根據你提供的資料顯示,這些人的行爲可是觸目驚心啊,光是涉及到的金額,就如此之巨大,甚至他們還參與了刑事犯罪……鄭廳長,你能確定你提供的資料是真實的嗎?”
“我能確定!”
鄭元山十分鎮定的點頭,道:“各位領導如果不相信的話,我還可以提供實物證據,還有銀行的信息,以及審訊的錄像帶,我保證,我們工作的每一個環節,都是經得起復查的!”
錢宏達就點了點頭,衆人也是暗暗點頭,實際上,他們都明白,鄭元山既然敢把這些證據拿出來,那就以及可以證明其真實性了。
畢竟,沒有人敢一次性冤枉那麼多人,更不會有人敢輕易的在ZZJ委員面前玩這種花招,如果鄭元山真的敢這麼做的話,一旦省委書記發怒,別看鄭元山背後站着的是季家,以老書記的資歷和級別,他就算是到季振華面前去拍桌子,也不是不可能的!
然而,這對於省長等人來說,卻幾乎如同當頭一棒,打的他們眼冒金星。
因爲鄭元山提供的資料越是真實,就越是證明,他們剛纔那氣勢洶洶的對鄭元山發難的行爲,是多麼的可笑。
更有甚者,就因爲鄭元山抓了那些人,省長就怒氣沖天的要求召開緊急常委會,最後的事實卻是明確的告訴大家,他這是在爲幾個犯罪分子鳴不平,甚至是在爲犯罪分子開脫,爲此不惜要撤掉省廳的廳長……
一想到這些,省長就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這簡直就如同一個響亮的耳光,狠狠的扇在了他的臉上。
而鄭元山所做的,只是輕描淡寫的提供了一份證據而已。
看到在座的一些常委們,那雖然在極力掩飾但是卻無意中流露出來的好笑神情,省長几乎沒臉見人了,如果這地上有縫的話,他都恨不得現在就鑽進去。
威嚴掃地!
顏面不存!
省長鐵青着一張臉,一語不發,他今天是真的栽了一個大跟頭,讓他憋屈而又憤恨,但是卻又無可奈何……
如果可以的話,省長甚至現在就想宣佈散會,但可惜的是,他有要求召開緊急常委會的權力,但是卻沒有那個資格宣佈散會,因爲此時在座的最高領導,是老書記,而不是他!
“一羣敗類!”老書記卻是哼了一聲,滿臉怒容:“國家養他們,百姓養他們,他們就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報答?他們的原則呢?黨性呢?”
“……”沒有人敢回答,也沒有人能回答。
“這件事情一定要一查到底!”老書記沉聲道:“要成立專案組,專門督辦此事……”
常委們不禁紛紛點頭,的確,成立專案組是最好的辦法,一方面,可以由此表明省裡的態度,對待犯罪分子絕對不姑息。
而另一方面,卻也是可以隨時的控制案件的調查進展,這樣不但可以防止事態擴大,更重要的是,對於一些可以保的同志,想要保下來也比較方便。
對此事最爲贊同的,無疑就是省長一系了,因爲這樣一來,專案組中還是武家一系的幹部佔多數,這樣他們就能夠最大程度的保住武家一系的涉案幹部,儘可能的不給季家任何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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