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貴並沒有在井上陽平死後,繼續留在日本搜尋陳道旭的下落,第一是因爲在日本他沒有這麼大的勢力,之前也是依靠井上陽平提供的信息而已,第二他也知道以陳道旭的本事,要想在日本躲藏下去,他是肯定查不出來的。
所以在那天夜晚的事情發生後,他便一邊讓手下處理後事,一邊帶着何秋紅回國了。
而因爲他的選擇,何秋紅對他更是愛意橫生,正如青女所說的那樣,在面對殺掉陳道旭還是爲她拖鞋的抉擇上,朱天貴選擇了後者,這讓何秋紅心裡感動至極。
現在在何秋紅的眼中,朱天貴就是可以讓自己一輩子依託的男人。
朱天貴能夠感受到何秋紅對自己的愈發依賴,心中明白自己的選擇終究起了作用,在他眼中,對付陳道旭確實比不上何家的幫助。
那兩名北拳宗師跟隨在他身邊,下了飛機朱天貴便讓人送他們離開了,這一次在日本清谷莊園內對付陳道旭,他們付出了不少,朱天貴知道怎麼籠絡人心,直接每人給了五十萬。
李通和張兆宇兩人自然是大爲高興,恨不得現在立即再跟着朱天貴去殺陳道旭一次。
至於那五名氣師,除了一位受傷較重需要暫時修養外,其他四名依舊跟在他身邊,作爲保鏢。
隨後朱天貴帶着何秋紅去附近的一家高檔餐館吃飯,只是還沒有到那裡,朱天貴便接到了自家老太爺身邊警衛的電話通知。
“秋紅,我要回家一趟,今天就不能在燕京陪你了,抱歉。”
朱天貴不知道老爺子叫自己有什麼事,但只能很遺憾地對何秋紅說道。
何秋紅此刻對朱天貴正是滿心愛意,又哪裡會怨懟什麼,湊過來在他臉上輕輕一吻回道:“你去吧,對了,別忘了把我在上回拍賣會上買下來的玉質福祿壽桃給朱爺爺送過去。”
“嗯。”
朱天貴知道那玉質福祿壽桃是何秋紅花費近兩百萬在香灘的一次拍賣會上買下來的,她的一片心意明眼人誰都能看出來,只是他心裡卻還不願意讓老太爺知道的。
因爲朱天貴本就有自己的妻子在,他有知道老爺子性格倔強,只怕不會認可這種事。
這也是爲什麼朱天貴與何秋紅交往,極少有人知道的原因。
兩人吃完飯,隨後朱天貴便坐上了車子回家,朱家回到燕京後,自然是返回了原先自家的地方,那是一處部隊機關大院,原先便除了朱家人在這裡居住,便是和朱家親近的其他人。
而同時,這裡離燕京中南海也極爲接近,基本上可以說是黃金地帶。
車子安靜停在了路口,隨後朱天貴便提着何秋紅的玉質福祿壽桃走下了車,其他保鏢或明或暗地跟在身邊,和他走進了路邊一個狹小的衚衕,拐過幾個彎之後,便是朱家的大院了。
侯門深似海,朱家大院選擇在這麼一處隱秘而又不失顯赫的地方,可想而知其老一輩人心思有多麼深沉。
朱天貴示意保鏢在外面等着,自己則是一個人進了院子,門口的警衛朝他敬了一禮,隨後他便看到有個女子從屋子裡走出來,臉上帶着幾分笑容。
“天貴回來了,這幾天在國外生意談的怎麼樣?”
女人臉上笑容溫婉,雖然面容普通,但很是平易近人,她就是朱天貴的妻子,黃憐,一個曾經在朱家被趕出燕京後,隨着朱天貴一起流落香灘的女人,一個至今不知道朱天貴在外面又有了女人的女人。
“嗯。”
朱天貴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看了眼後院的方向,問道,“老爺子在後面?”
黃憐伸手很自然地去給朱天貴脫衣服,還要接過那玉質福祿壽桃,然而朱天貴卻是擺了擺手,示意她不用做這些。
“老爺子有事叫我過去,我先過去了。”
朱天貴極少將外面的事情和黃憐說,包括這一次他出國是去對付陳道旭,根本不是爲了和誰談生意,他從來不說。
黃憐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張了張嘴說道:“那什麼,我給你煮了點湯……”
“待會兒再說吧!”
朱天貴擺了擺手,人已經朝後院走去了,只留下黃憐一個人站在那裡,好一會兒後才默默地走回了廚房。
一聲無奈的嘆息好一會兒後才慢慢傳出。
朱天貴自然不會在意這些,他和黃憐很早就認識,算得上是同學,後來兩人戀愛,老爺子又說她是一個好女人,朱天貴才帶回了家,黃憐的家自然不如朱家,但也算中產階級,於是就這麼結婚了。
朱天貴對黃憐不能說沒有感情,但尋常夫妻之間尚且有七年之癢,更何況豪門之中,朱家曾經在燕京盛極一時,後來卻因爲那件事被趕出燕京,但朱家的根基還在,朱天貴自己更是無比高傲,黃憐再如何優秀,終究趕不上他的步伐。
不然何秋紅也不會進入他的世界。
朱家後院大約有五六十平米,看上去不大,但落在這寸土寸金的燕京,價值不小,有兩塊菜畦在地上,種着些很普通家常的白菜和絲瓜,一個老人正站在那裡澆水,頭髮皆白,但面色看上去十分健康紅潤,唯有眉心處多了一道刀疤。
“回來了?”
朱家老太爺沒看一眼,便知道是自己兒子回來了,很平靜地問道。
朱天貴點了點頭,舉了舉手裡的東西道:“爸,我給您買了點小東西回來,是福祿壽桃,給您擺房間裡去啊!”
朱老太爺手中的水壺微微一頓,搖搖頭道:“外人的東西,不要,你從哪裡拿來的,再拿回去吧!”
朱天貴手一僵,停在空中有些不知所措。
隨後朱老太爺將手中的水壺放下,看向自己這個親手栽培起來的兒子,出聲道:“天貴啊,你這一趟出國,有什麼收穫沒有?”
這位老太爺目光灼灼,落在朱天貴臉上,像是已經看出了什麼,很是嚴肅的樣子。
朱天貴沉默了一會人,泰然自若地回道:“沒多少收穫,只是見到他了而已。”
“覺得怎麼樣?”老太爺眼中的光芒微微弱了幾分,恢復了平靜。
“爸,你說他已經升龍了。”
朱天貴深吸一口氣,淡淡地回道,“可我覺得他怎麼也不過如此呢?”
朱老太爺冷笑起來,走過去拿起他手中的福祿壽桃扔到了一邊,摔得粉碎,目光頓時冷冽起來,宛若一頭雄獅。
“那你,怎麼不把他殺了呢?”;